江梨月想說，咱們這才剛認識就問這種問題不太好吧？
    但是想到某人那可怕的占有欲，她又釋然了，為了車隊全員的安全，她搖搖頭：“也不是開心，這不是無聊嘛，就隨便聊聊天了。”
    “無聊？”
    “對呀。”江梨月點頭，開始嘰嘰喳喳和他倒苦水，“褚博士，你不知道我從末世開始就一個人住了，這幾天都躲在家裏麵，一直沒和人說過話，可憋死我了。”
    本來，褚離應該很厭煩有人在自己耳邊一直說話，可是莫名的，他卻並不厭煩江梨月。
    甚至還從她的話裏感同身受地覺得無聊。
    真是神奇的感受，褚離看向她的臉，有些奇怪。
    她到底是有什麽不同呢？
    從在公路上遠遠看見她，褚離就一眼被人吸引，他本來以為那隻是在好奇。
    好奇為什麽她身後會跟著那些喪屍，好奇她身體有什麽不同，藏著什麽秘密。
    沒關係，這是正常的。
    褚離告訴自己，這種好奇是正常的，隻要抓住她，然後把她切片研究，就像他實驗室的每一個實驗體一樣。
    隻要把她研究透徹，就不會覺得好奇了。
    可是當江梨月出現在他們隊伍的時候，褚離卻一點都不好奇那些東西，他不想把她切片，隻是想要那麽簡單的注視著她。
    看見她和那些不想幹的人說靠近說話，每一樣都讓他覺得憤怒。
    憤怒？他居然還會有這種情緒。
    連褚離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就這麽坐在車上，一直觀察她，明明是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構造，皮膚，骨骼，器官。
    他研究過太多了。
    可是，偏偏她就是看起來與眾不同，每一樣都很可愛。
    所以褚離更加難以忍耐她和別人說話。
    要把她納入他的範圍才行。
    發現褚離在發呆，江梨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褚博士，你是不是累了想要休息，我話太多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她的話音落下，在空中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褚離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古怪地問：“你為什麽叫我褚博士？”
    “我聽見他們都這麽叫呀。”江梨月如實道。
    褚離麵無表情，語氣固執：“可是你沒有問我我的名字。”
    不是，都已經姓褚了，那肯定是叫褚離吧。
    江梨月心說，這個副本裏麵他的名字和現實中一樣，她開始還以為他直接擁有記憶呢。
    可惜並沒有，如果真是擁有全部記憶的褚離，就不會還在問她為什麽不問他的名字了。
    他現在應該直接把她按在懷裏親才對。
    江梨月心裏腹誹，表情卻一副迷惑之後很抱歉的樣子：“對不起呀，那我現在重新問好嗎？”
    “你好，我是江梨月，你叫什麽名字。”
    褚離的表情怔鬆了一瞬，然後才道：“褚離。”
    他看起來滿意多了，好像隻有這樣認真介紹了自己，才算是真正的認識。
    江梨月發現了，這個副本裏麵褚離的人設好像就是那種情感淡漠但一根筋的科學怪人。
    不過它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好像也挺可愛的。
    江梨月笑眯眯道：“那現在我可以叫你褚博士了嗎？”
    褚離點頭：“可以。”
    隻是那雙眸子依舊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好像在觀察什麽難以理解的科學研究。
    “褚博士。”江梨月叫他，在他露出疑惑表情的時候，她才晃了晃自己還被握著的手腕，“那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
    其實褚離並不想要鬆開，她的手很小，他可以輕鬆把她的手腕圈住，柔軟的，溫暖的……
    褚離向來是想要什麽就做什麽的人，他從不隱藏自己的欲望。
    所以他想了想，直接搖頭：“不行，我喜歡握著。”
    江梨月：……
    他真的不是故意在演嗎？
    明明剛才看起來那麽神秘可怕的男人，這個時候耍無奈合適嗎？
    不過，進入副本四五天沒有和男朋友接觸的江梨月其實也並不怎麽抗拒的靠近。
    所以最後也隻是眨了眨眼睛妥協道：“好吧。”
    隻要是她怕繼續和他這麽扯下去，這人還能找出其他理由不鬆開。
    她打了個哈欠：“困了，那我就先睡覺了，褚博士晚安。”
    褚離深深地看著她，那雙似乎不帶任何情緒，隻有淡漠的瞳孔柔和下來：“晚安。”
    後排的位置極其寬敞，應該是刻意改造過的，兩個座位放平之後就像兩張單人床一樣。
    兩張“床”隔的位置不遠，褚離也不知道上哪裏去弄的小毛毯蓋在江梨月身上，隔著中間的過道，他們的手依舊牽著一起。
    江梨月今天晚上確實折騰出來不少事，閉上眼睛，周圍是令她安心的來自男朋友的味道，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感受到她平緩的呼吸，褚離這才從位置上做起來，蹲到過道中央，以一種好奇的，探究的目光看向江梨月熟睡的臉。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江梨月的臉。
    軟的，熱的。
    這樣的皮膚，褚離在實驗室曾經劃開過無數。
    那些人會露出痛苦的表情，接著皮膚被劃開後，會露出裏麵猩紅的散發著臭味的肉和血液。
    再繼續往裏麵，就是白色的骨骼。
    沒什麽特別的，不管是什麽性格身份地位的人，被切開之後裏麵都差不多。
    可是她好像不一樣。
    褚離把食指放在鼻端聞了聞。
    為什麽，她是香的？
    處於正常的嚴謹的研究精神，褚離又俯身湊她更近些。
    這次他確定了沒有聞錯，她的身上真的有香味。
    不是什麽劣質的化學用品散發出來的味道，而是從她靈魂伸出，順著每一次心髒跳動，每一次呼吸，源源不斷蒸騰出來的香氣。
    褚離聞得有些著迷，或者說，有些上頭。
    “月月……”
    她好像是比他的任何研究課題，都要值得去探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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