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嘈叫，草木稀疏。
    豁牙早在第十九章就已經講過。
    “正好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早就該換了。”
    可即使是再來一次，土狼族能找到的領地也依舊十分荒涼。
    “首領。”
    蹲坐在一顆幹巴巴的灰色岩石上擺弄著土銃，有族人小跑著趕到豁牙身後。
    “有消息了？”豁牙問道。
    “有了。”族人回答。
    “又贏了？”
    “是。”
    二者所在討論的，自然就是北森狼族剛剛發生的事情。
    從第一次聽說有個叫希露的狼族女性在向各個狼族首領發起挑戰的傳聞，豁牙就從未停止過派人頻繁去打探相關的消息。
    “首領，估計著最多兩天，那個希露就要到我們這兒來了。”
    “我估計也是。”豁牙依舊擺弄著槍。
    “首領，我們怎麽辦？”
    不等豁牙回話，族人已經又接著講。
    “我們一代一代熬到今天，好不容易在您的帶領下，混得有了點起色，難道現在，就要把得到的東西拱手讓人了嗎？”
    “東西？”
    豁牙的手停了。
    “有什麽東西啊？”
    豁牙的手又動起來。
    “我們現在有的，無非也就是幾杆槍，還有腳下這三五寸地，連果子都不長一顆啊。。。就這點兒東西，能值幾塊兒肉啊？”
    “呃。。。”
    族人低下了腦袋，沉默了。
    “可換句話說，”豁牙接道，“就算是不值肉的東西，誰想要，就能隨便給嗎？”
    “首領？”土狼族人再抬起頭，“您的意思是？”
    “按我事先安排的做吧。”
    “啊？就隻是那樣？”
    族人的反應，明顯他沒有聽到想要的答複。
    “聽說那場擂台打的，希露贏的毫無懸念，多拉特都用了刀子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那樣就最好。”
    站起身，豁牙終於舉起武器，不知在瞄準什麽。
    “而且刀子和銃子，這二者間殺傷距離的差距，可不僅僅是十幾倍的大啊。”
    砰的一聲爆響，森林中驚起的群鴉剛好被正從遠處趕來的希露看到。
    “那邊，就是土狼族的新領地吧？”
    “這個距離看，差不多。”
    踮起腳來眺望遠處，貝丫答著希露的問題。
    “我說希露，你覺得土狼族對你的態度，會是什麽樣子呢？”
    “唉，無所謂了。”
    這一路下來的挑戰下來，各個狼族邊界上的守衛或是輕視，或是敵視，或是重視，或是探視，雖然態度各有不同，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就連多拉特這樣的宵小之人，都能給我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式對決的機會，土狼族的首領就算性格再怪，擂台總歸還是會跟我打的吧？”
    “這可不一定啊，”貝丫提出異議，“我不知道你小時候，對這些事情了解得多不多，在現存的所有狼族中，土狼族的日子一直過得最艱難，他們是從苦水裏滾過來的，平時肯定都攢了一肚子脾氣，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發呢！而且別忘了，他們的武器可是銃子啊，沒準他們真就會像人類所說的那樣，背地裏放黑槍呢！”
    “想放，就讓他放吧，”希露搭上貝丫的肩，“至少可以保證的是，隻要我能聽到聽到槍響，我就能安然無恙地帶著你逃到安全的地方。”
    “這我信！”貝丫蹦了一跳，“你要是聽不見的話，我幫你聽。”
    自知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希露與貝丫可以說是日夜兼程，唯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足足補上一覺。
    “這位就是希露首領對吧？”
    來到土狼族的領地邊界，守衛很自然地回了希露率先打的招呼。
    “是，我就是希露，來自北森狼族。。。”
    “請跟我進來吧，我們的首領在等您了。”
    守衛的突然打斷令希露有些詫異，對方的表現給了她一種純粹的，直奔主題的感覺。
    另一邊，守衛對貝丫的身份也是絲毫沒有詢問，就任由這名穴兔族的陪同跟著希露進入到了領地深處。
    果然，豁牙已經帶著人在列隊迎接。
    “希露首領吧？久仰多時了。”
    “豁牙首領，”希露向著豁牙還禮，“你剛剛的話，有些語病。”
    “啊哈哈哈！”豁牙笑笑，“聽說希露首領在人類社會待得久，我特地學了點兒人類的拽詞兒想方便溝通，沒想到卻是鬧笑話了。”
    “不至於的。”希露講道，“就算是我，現在也對人類的很多詞匯都沒辦法掌握。”
    “人類的事不提了。”豁牙把手一比，“希露首領，我們土狼族，不富裕，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五味花釀的酒了，可是我聽說，希露首領的白色毛皮是病，這病。。。不能喝酒？”
    “是，不能。”
    白化病症對紫外線十分敏感，而酒精則會讓這種害處更甚。
    “是這樣吧，所以恕招待不周，我也隻能請兩位吃點兒這瘦鳥肉和。。。野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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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土狼族人送上前的食物，希露轉手將其放在了一邊。
    “豁牙首領既然準備了草，想來是對我做過一些調查了，既然這樣您應該也會知道，我到其他狼族進行挑戰的時候，從來都是隻吃自己帶的東西。”
    “啊這點。。。我還真沒聽說。”
    雖然探子沒少派，但土狼族收集信息的能力，的確比之前多拉特帶領的北森狼族不足。
    “那既然希露首領不想用餐，您就先歇息一下，我們辦正事吧。”
    “不用歇了！”希露斬釘截鐵道，“十幾裏地山路而已，還累不到我，豁牙首領方便的話，現在我們就進行首領挑戰吧！”
    “啊，方便方便，”豁牙毫無推脫之意，“不過希露首領，打之前，有些東西，還是該先講好。”
    “我知道的，”希露搶著講道，“失敗的話，要被處死，您不會想要求我，到時候必須乖乖就範吧？”
    “這點您想太多了！”豁牙連連擺手，“希露首領是能者，是英雄，我聽說了您之所以在做現在的事，都是為了森林著想，像您這樣的一位狼族領袖，我沒有意向，想要你的命啊。。。再說，我也要不起。”
    “那您想講什麽？”
    “我們換一個規矩，”豁牙當即答道，“這場挑戰，不止視為你來挑戰我的，同時，也算成是我挑戰你的。”
    希露大概明白了什麽，豁牙後麵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如果你贏了我，我的土狼族，以後歸你調遣。反之，如果我贏了你，你的部族就由我帶領，輸了的人，我們誰也不難為誰。”
    “怎麽樣希露首領，這個條件，可以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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