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黑魔法之辯
    陷阱，詛咒，以及對他人身體或精神上的操控，要麽是背後的陰招，要麽是顯而易見的違反人道，黑魔法所令人不恥的地方，維莉用她能組織出的最好語言跟荊棘講了個遍。
    原以為自己激情澎湃的一通演說足以感染對方並得到認可，但最終結果卻不是維莉所想的那樣。
    “也許因為我不是神諭國人，你剛剛所說的那些，充其量隻讓我覺得，對於黑魔法這種東西應該多加些提防，但我並不感到這就一定是壞人才會使用的東西。”
    “你還這麽覺得？”維莉無法理解，“陰招啊，違反人道啊，隻要是具備正義感的人，應該都很反感這些吧？”
    “我也用陰招。”荊棘自我介紹道，“我是刺客，在這一點上，我們刺客和黑魔法師很像。”
    “對啊，我差點忘了。”
    維莉才想起來，暗處偷襲，這幾乎是每個刺客的必修課，它自然也是屬於陰招的範疇。
    “所以，神諭國不僅打擊黑魔法師，也不會培養刺客，刺客這種東西，就隻有你們拓伐國才有。刺客。。。”
    講到一半，維莉刻意正眼看了荊棘一眼，原本想吞下後麵的話，但是猛一下移開視線，她還是繼續講了出來。
    “刺客和黑魔法師，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不這麽認為。”
    “不這麽認為？”維莉反問，“你剛剛還說過，你原本也不想做一個刺客來著，現在你又不認為刺客是不好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沒有自相矛盾啊，”荊棘答道，“我說的是，我不想做一個不分黑白，濫殺無辜的冷血刺客。”
    “你這意思？”維莉疑惑，“刺客還有不冷血的嗎？”
    “也許。。。有吧。”
    荊棘的語氣有些不確定，維莉正要抓住這點進行言語上的反擊，而對方馬上又接了一大段話。
    “我最開始加入拓伐國刺客組織的時候，就以為我加入的是一個正義組織，專門刺殺那些明麵上不好解決的壞人，惡人，用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幫助拓伐國掃除威脅平民百姓安定生活的一切障礙。”
    “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我幫的好像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單單在幫。。。掌權者。。。對，就隻是在幫掌權者。”
    “拓伐國的刺客組織，的確算不上是一個正義組織，相反還做過很多惡行，我也的確隻加入過這麽一個刺客組織。但我還是相信，我最初所設想過的那種隻會針對惡人的組織，是可以存在的。”
    維莉大概理解了荊棘的意思，可她仍舊覺得，陰招就是令人不齒。
    “就算是惡人，也應該光明正大地打倒他！這樣才能讓正義真真正正地被伸張！用陰招來除惡，那。。。那正義的不夠徹底，是有汙點的正義。”
    “陰招最重要的作用，你知道是什麽？”
    荊棘突然拋出個問題，讓維莉一陣措手不及。
    “是。。。是什麽？”
    “以小博大。”荊棘淡淡給出答案，“當你麵對一個打不贏你的惡人，你當然可以光明正大打敗他，可如果你麵對的是一個強於你的敵人，難道你就隻能選擇逃跑，或是送死嗎？”
    “這。。。”
    “換句話說，”荊棘繼續講道，“如果你和你的另外兩名夥伴被強敵包圍，正麵抵抗隻有死路一條，用點陰招也許就能活命，那這個陰招，你用不用？”
    “我。。。”
    荊棘的這個問題還真的很符合親兵隊現的狀態，如今對正麵戰場經驗缺乏的她們，的確很容易陷入荊棘所說的這種情景，故而維莉也很快被帶入了進去。
    的確，如果耍些小聰明就能讓自己和夥伴們活命，那她一定會那樣去做，當初在峽穀中被麥威娜包圍，她就是靠著蒙騙助大家活命的。
    “我。。。也許會用吧。”
    “這不就是了，”荊棘自己都沒注意，她的話已經相比於曾經越來越多了起來，“陰招可以解決很多在光明正大時不能解決的事，有的陰招可以像我剛才所說的，隻救下很少人，而有的也可以作用很大，能幫到很多人，關鍵在於，是誰來使用，對誰使用。”
    “那。。。就算你說得對，”維莉想不出有利的話來反駁，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可是除了陰招以外，雷文對我們施加過催眠術，逼凱薩琳姐姐她們簽下惡魔契約，這些強行控製他人思想和行動的招數，都是非人道的吧？非人道的東西，總歸都是不好的吧？”
    “也不一定吧。”
    荊棘還是提出了反對觀點。
    “控製了他人的思想和行動，也未必就是非人道的事，若是照這麽說，所有的學院是不是都該停辦，所有的囚犯是不是都該釋放？”
    “你這。。。”
    一時間，維莉再次啞口無言了。
    學院是會對學員們進行思想導正的地方，這算不算是控製思想？
    囚犯是會影響平民們安定生活的威脅，該不該控製他們的行動？
    “好吧！”維莉跺了下腳，“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你，可是。。。總之。。。反正黑魔法師不是好東西！”
    不講理了，荊棘平日很少跟人交流，像這樣講話的人，她也是頭回見，不過也無妨，畢竟眼下所討論的其實並不是她現在任務的核心。
    “那，你到底還願不願意接受我的訓練呢？”
    “訓練的話。。。可以。”
    得到這句話，荊棘就算卸下了最重的包袱。
    “但是我隻接受戰鬥技巧上的訓練，我不接受你傳授的亂七八糟的思想和精神。”
    “這你放心好了。”荊棘無所謂的樣子，“我剛剛闡述那些觀點，隻是和你聊天，並沒想過要你必須認可。那麽今天時間還早，立刻訓練怎麽樣？”
    “行。”
    遠處觀察了許久，雷文並不知道荊棘和維莉都交流了些什麽，但是當對話結束，二者終於再次有了和戰鬥相關的動作。
    不需要太多明顯的細節，雷文便可以確定這是正式進入了你情我願的訓練階段了，雖然接受訓練的隻有維莉一人，但也算是有所進展，至於剩下的那兩個人，能用的時間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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