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著的時候有些唏噓。
    蘇苜看著老人表情詢問道：“看你老的表情，這鄭家似乎並不壞。”
    “哈哈。”老人失笑兩聲。
    “你這後生說的，壞不壞我不知道，相比於其他家族來說，那鄭家就不是個壞的，鄭家崛起的時候我也才十幾歲，那個時候天下剛剛太平，雖然嘉定府並也有遭到破壞吧，但那一段時間混亂的很，饑不裹腹那是常用的事情，世道混亂，那官就更亂，那些大門大戶廣積糧也不會拿出來接濟我們，當時整個嘉定府大多數的田地都稍晚些大戶在把持，當時稅收也混亂。”
    “官商勾結，交多少還是他們說的算。”
    “這一年到頭，交了糧稅各種亂七八糟的，十幾畝地也才勉強餓一頓吃一頓。”
    “這是在鄭家來之前的模樣。”
    “然而鄭家了便完全不同了，到現在依然佩服，以外來者的身份能夠在嘉定府占據一席之地，鄭家的到來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本地如同當時鄭家一般的小家族有很多，那些本地的門閥世家完全瞧不上這些小家族，也完全不放在眼裏。”
    “再加上當時的時局混亂，官府並沒有多少威懾力。”
    “這麽說來，那原本的鄭國公倒是有了一個得天獨厚機會，不過一直是小家族的話倒也沒什麽，那些世家並不會做什麽，但隻要露出威脅的苗頭，這些本地世家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吧？”蘇苜問道。
    “對，所以這就要感謝當時的時局混亂，官府威懾力下降，各地叛軍四起，當時人人自危，這也給了鄭家在不知不覺崛起的時機，鄭家火中取栗，當時攀上一支叛軍。”
    “而因為局勢不清晰嘉定府各大大世家想要求穩，雖然也有扶持叛軍但扶持的力度很小。”
    “這一啄一飲下差距正在縮小。”
    “而這一次豪賭，鄭家賭贏了，那一支叛軍橫掃六合，很快便完成了對於大部分地區的統合，從叛軍成為了正統，而正統的皇子變成了前朝餘孽。”
    “那些叛軍和支持叛軍變成了真正的叛軍。”
    “嘉定府得到消息時是慌張的，按照常理來說這些支持反叛軍的家族必然會招到清算，但鄭家借著這由頭找上了各大世家，這些世家駭然發現，竟然還有鄭家這樣的存在，鄭家答應幫忙消除扶持叛軍的的後續影響，而這些世家也吐出不少利益。”
    “鄭家憑此徹底站穩了腳跟。”
    “嘉定府世家不知道，剛剛登基的聖上麵對複雜的情緒已經焦頭爛額，內部各種利益集團，外部又並未完全統一，根本沒有能力來管這邊，主要是當今聖上當初橫掃的姿態太過於強勢導致的錯覺。”
    “鄭家知道當時有多麽的混亂和外強中幹，但他倒不覺得這是壞事，他可以趁機拿到更多的話語權。”
    “反而是站穩腳跟的鄭家將嘉定府綁在了自己的船上，當今皇上回過神來，鄭家已經借助嘉定府拉上其他州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這時候，局勢反過來了，變成了當今皇帝需要鄭家以及鄭家背後的南方集團。”
    蘇苜聽到這，也明白過來了：“特殊的局勢，加上運氣魄力洞察力和最為關鍵的信息差，造就了現在的鄭國公府。”
    當然之後一些世家也反應過來了，但是此刻的鄭家早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家族了，況且內部聯姻，利益糾葛變得必不可分。”
    哪怕是現在，鄭家雖然沒落，但他們的人脈其實還在，做不了官一點事情都沒有，他們有錢有門路，在嘉定府依然是個龐然大物。
    當然也止步於嘉定府了。
    所以老人很是唏噓………
    蘇苜聽完同樣唏噓，他不知道那位鄭國公到底經曆了什麽，讓他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可能是越老越糊塗，或者越老權力越大便越不想死而緣故。
    其實從當初沙漠之中遇見的那兩位就能看出鄭家的教育的很好的。
    突然，蘇苜看向麵前這個平平無奇的老人：“不知你是？為何會知道如此之多？”
    “我？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管事罷了，好了故事也聽完了，感謝後生這麽好的茶，我也該去忙了，請便。”老人說捶了捶久坐有點酸麻的大腿，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
    蘇苜同樣站起來，看著老人的離開。
    看著麵前小桌子和紫砂茶壺與杯子鬼才信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管事。
    不過茶也喝了，故事也聽了，倒也滿足了自己的八卦之心，是誰也不那麽重要了。
    蘇苜收拾，收拾的離開了。
    而走在田埂上，不少人都抬頭尊敬的叫了一聲管事，而老人點點頭開始巡查，這位老人在本地的威望十分的崇高，很多人並不知道為什麽，連那些大世家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蘇苜回到小院時，蜃龍正在一堆異象中喝茶，見到蘇苜笑道：“稀罕啊，我以為你會一直在這個院子裏呆到春天結束。”
    “不至於。”
    “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在做什麽？”蜃龍朝著蘇苜擠眉弄眼的，仿佛在說，快問啊……快問啊。
    歎了一口氣，才無奈的問道：“你這些天做了什麽？”
    “誒………我在打聽一個地方，一個十分有趣的地方。”
    “什麽地方？”蘇苜舀了一瓢水灑在了海棠樹下問道，這一回他倒是真的好奇了，有什麽地方連蜃龍都覺得有趣。
    “幽墟鬼市。”
    蘇苜舀水的手臂頓住了，看向了蜃龍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也不清楚他現在還在不在，大致應該在西海的某一條支流當中，而嘉定府水網密布，有很多船商，借助本地世家同他們接觸了接觸。
    “不過些常年跑船的船商，誰都遇見過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遇見鬼打牆的，遇見大霧的，遇見怪魚鬼火的比比皆是，這其中這裏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不是太好辨別。”
    “說重點，你找到了？”
    “找到了。”蜃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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