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閃耀的星辰一瞬間發生了改變。
    從黑夜與群星轉變成為了白晝，明晃晃讓人睜不開眼睛。不過與其說是轉變，不如說是有什麽存在蘇醒了。
    蘇苜的眼睛微眯，他的手上握住了斷劍，因為他的發現哪怕是現在的他都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與震驚，還有震撼。
    那種全身毛孔一同打開的震撼感。
    因為他發現，這白晝與黑夜是兩隻眼睛。這兩隻眼睛太過於巨大，大到甚至連蘇苜都以為自己被傳送到了一片空間之中。
    然而事實卻是，並非是空間上的變化。
    而是那一個存在睜開了眼睛，所以黑夜變成白晝。又因為那雙眼睛龐大到難以想象，蘇苜在其麵前就猶如一粒塵埃與浩瀚群星的對比。
    他不清楚這一片空間有多大，但僅是初見就讓蘇苜有種顫栗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太久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整片白晝開始聚焦，那是一種視線上的垂落。
    “嗬嗬嗬……”
    低沉的聲音仿佛穿越時間，穿越曆史的波濤從彼岸的一頭傳到了這一頭。這聲笑的震動甚至超越所有的感知，它如同天地的共鳴，又如同萬物共同的傾訴。
    雖然蘇苜不想妄自菲薄，但這樣的存在，讓他都有種蜉蝣見青天的錯愕感，雖然這種感覺隻有一瞬。
    不過蘇苜倒是意外的並沒有想象中害怕。
    他依然淡定，雖然現在的自己可能並不是對手，蘇苜幹脆地承認了。
    但對方想要同他動手，也並非易事。蘇苜不是軟柿子，而對方也並非本體，不過是一道念頭。
    當白晝的視線完全聚焦。
    蘇苜與這位未知的存在完成了一次跨越時間、空間、物質等一切概念的對視。也不是未知，蘇苜還是能夠大概猜出對方的身份。
    一直聽蜃龍所說的傳說，現在看來這個傳說是真的，不然他也不會碰到這樣一位傳說中的神隻——燭龍。
    “前輩！”蘇苜拱手。
    這種感覺倒是與當初在時間之上與天帝交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天帝又是誰？這個時候蘇苜的念頭還能想些別的，足以看出他並沒有多麽害怕。
    “不必如此客氣，看來新的時代中達到你這種高度的人越來越多了。”
    這道聲音依舊是那麽縹緲，是從過去對著未來所說。
    蘇苜一下子就明白這話中的意思。蘇苜並非是第一個到達這種程度的存在，這個他知道。他好奇的是還有誰。
    “還有誰？”
    “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你應該已經見過了。不過他走的道與你完全不同，不過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重拾神道，以規則、信仰塑自身。”
    “不過你也不差，集百家之長融匯於己身，你的道很適合你。”那道聲音似乎是雀躍，又似乎很惆悵，還有一點點平靜。
    蘇苜大概是猜到燭龍說的是誰了。原本他以為天帝也是一位老古董，沒想到天帝竟然並不是，而是這個時代的人物。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重塑了這方天地的神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蘇苜的想法。
    燭龍笑了笑，世界自斬一刀，神隻們被迫前往虛空或者隱匿身形。前一個神係的神道崩塌，天地有過一段動蕩不休的時期。在那一個時期，他便是第一個被時代推起的人。
    借鑒了上古時期的天庭，建立了現在的新天庭。當初有不少人跟在了他的身後，也就是現在的神君。不過這片天地終究並不完整，哪怕是新天庭，這些神君也大多都在沉睡，並沒有回歸。
    能帶領這些人闖出這樣一番新天地，很了不起的一位人物。
    “除了這一位，還有一人也差不多到了這個層次。不過他太過於不顯山露水了，而且他似乎不太願意出現在世人麵前。當初要不是一個意外，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很會躲，很瀟灑，很好玩的一個人，哦，不，一個仙，隱仙。你到時候遇到便知曉了。”
    然後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別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會問呢。”
    這道聲音中多了幾分笑意。
    “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
    蘇苜輕笑了一聲，他對這些先天神隻的判斷是對的。哪怕強到如同燭龍這般，他的性格依舊很鮮明，就如同他的權柄——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
    性格很是跳脫，如同一個老頑童一般。
    “當初也並非我們不願阻止，而是當時我們已經前往了虛空之中。哪怕可以預料，其實我們也並不想管就是了。世界不該一成不變，我不知其他人的想法，我是如此認為的。”
    蘇苜點頭，至於其他人他並沒有問是誰。
    “那請問，這一次的邀請所為何事？”
    “哈哈哈，單純的隻是瞧一瞧罷了，畢竟我在過去看向未來，見一見這個時代。”
    “閑情雅致。”蘇苜笑了笑，沒有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可能是這位神隻太過於跳脫的緣故。
    “倒也是，畢竟我們那個時代還是挺無聊的，原始。”燭龍的聲音中又多了幾分跳脫。
    “那再之後的未來如何？”蘇苜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蘇苜有些驚訝。
    “時間這個東西很賴皮的。它想要你知道的你能知道，它不想讓你知道的就捉摸不定，根本無法預測。”燭龍解釋了一句。
    “倒是與我的權柄也般配，宙之道就如同一團不定的雲霧，上一刻與下一刻，下一刻與再一刻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形態，所以未來不知道。”
    “但這個未來如果是過去，那便又清晰了。”
    蘇苜聽懂了，雖然有些繞。可以理解為現在的燭龍為過去的燭龍提供現在的視角，也就是未來。
    好吧，更繞了。不過時間就是這樣理不清剪還亂。
    “總得要給時間找尋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說這些有點扯遠了。”燭龍笑了一聲。
    “你們還真是大膽。”
    蘇苜這才想起來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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