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神明與神明的對賭，到後來，神明與人類的對賭，人類與人類的對賭，才演變成現在的鬼市。”
    “弑神者成為新的神明，不然你以為那些後天神靈哪裏來的？這也是為什麽先天神隻們看不起這些後天神隻的原因，哪怕他們踩著血路殺上來的依舊如此。”
    “還真就是百無禁忌。”蘇苜倒沒有什麽感覺。
    想要成神者前仆後繼，這一份的誘惑對於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本就是抉擇。
    蜃龍讓蘇苜明白了，先天神隻們的優越感到底來自於哪裏了，原來是這麽一檔子事情。
    “現在沒什麽意思，不過混亂依舊混亂。”
    望著這所謂的幽墟鬼市，蘇苜也失去了再留下來的興趣。
    倒是蜃龍笑了兩聲：“我就說吧，這裏可不是一個好的地方，濁氣下沉的最深處，陰暗老鼠們的巢穴。”
    “你這形容。”
    “走吧，太多的東西要消化了，大豐收。”
    蘇苜點頭，看了那最高樓的一間房子，那裏一個少年同樣在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視線看過去時，那個少年同樣回頭，那是一雙異色的瞳孔，一隻瞳孔是金色，一隻瞳孔是黑色，與蘇苜對上。
    蘇苜似乎將整個少年看穿。
    而少年麵對這樣的目光，臉上並無表情，隻有一點淡淡的疑惑。蘇苜在看他，看的又似乎不是他。
    而蜃龍回頭看去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消失在了樓台之上，隻看到了一個背影。但光是這個背影就能讓他看出了很多：“神性血脈，雖然稀薄了些，但這個時代竟然真的還有這樣子的存在。”
    而蘇苜對上這個少年的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來自命運的垂憐，這又是一個即將改變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蘇苜一路走來一共就遇見過的兩個，一個是當時在去往扶靈宗時那個小鎮上的那個少年。
    一個便是這一位。
    “真是………”蘇苜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這種撲麵而來的命運，突然讓他理解了燭龍眺望未來的原因了。因為他看到的並非是眼前的少年，而是一位佇立在未來時光中的人影。
    那道人影並未回頭，身形也頗為虛幻，卻有著很強的存在感。
    不知道為什麽，蘇苜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詞，時代的主角。
    每一個時代都會有那麽一個或者兩個的主角，他們會背負起那個時代所需要承擔的責任。當這個少年踏上時光，與那道矗立的身影重合時，或許會察覺到此時此刻，蘇苜的眺望。
    那時或許會想起那一次偶然的對視，疑惑才有可能得到解答，當時那一位回望的未來的自己。
    “怎麽了？”蜃龍察覺出了此刻蘇苜的不對勁，他又瞧了瞧，除了那半人半神的混血兒，他想象不出其他能夠讓蘇苜露出這種表情的情況。
    “沒什麽，我說了你層次不夠。”
    “什麽層次不夠，剛剛發生了什麽？”蜃龍是真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按理來說不可能。哪怕剛剛時光停滯了他也能感受得到，不可能什麽察覺都沒有。而蘇苜沒必要莫須有地說這麽一句。
    蘇苜也不好解釋，也解釋不來。說什麽？看到了時代的弄潮兒？看到了此子必成大器還是什麽的？不好解釋，幹脆便也不解釋了。他自己還是一知半解，受到了燭龍的影響。
    這讓蜃龍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他看得出來蘇苜想說，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模樣，那種玄之又玄，迷之又迷的感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就同悟道差不多，悟出來了就是悟出來了，悟不出來就是睡覺，啥也沒有。他都無從下手的感覺，抓不住也弄不明白，很難受，很好奇，又很憋屈。
    看著蜃龍這副模樣，蘇苜笑出了聲。
    “同剛剛那個半人半神的少年有關，與時間未來有關。”蘇苜這麽解釋了一句。
    “知道了！！上仙！！感謝您的答疑解惑。”
    蜃龍有些不服，但不服也不能抹去實力上的差距。他仿佛被激起了勝負心。
    蘇苜這個怪胎的實力越來越變態了。
    “走吧。”兩人說話間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
    嘉定的天氣越來越熱。
    自從蘇苜不知所蹤後，老山羊便開始放飛了自我，今天這個山頭，明天那個山頭，吃得不亦樂乎。按理來說他吃過很多好東西，草這種味道不好的玩意早就不吃了才對。
    但老山羊對這些青草就是情有獨鍾，一直從春天吃到了夏天，蘇苜竟然還沒有回來。
    不過蘇苜租下的小院眼看著就要到期，沒辦法老山羊隻能施了個法將院中的東西拿出去當掉了一些。蜃龍為了打聽，買了些有的沒的，還挺值錢。不然要讓人瞧見了這院中的一番光景，不得嚇死多少人啊。如果不加以掩飾讓人撞見的話，嚇不死人那這個院子就別想好過了。光是蜃龍的那些擺件估計夠人惦記的了，雜七雜八堆得滿院子都是，他還看不上。
    還得靠他啊，不靠譜的蘇苜。
    老山羊將院子的布局重新擺放了一下，倒不是因為不好看，而是為了空出一塊地方當做自己的餐廳。
    屬實是有點慘。
    當他收拾得差不多，準備點些草犒勞犒勞自己的時候，門外立刻傳來敲門聲。
    “有人嘛！！有人在嘛！！”
    “來了！別敲了別敲了，來的正是時候。”老山羊知道門外敲門的是誰，幾步之間給自己使了一個障眼法，變化成了一個青年模樣打開了門。
    “你可算開門了，醉滿樓新出的燒雞。”外麵是一位壯漢，一身棉麻勁裝，手中提著兩個用油紙包起來的燒雞。
    “我一想就知道你在這。”
    老山羊並沒有說話，但這壯漢知道他就是這般性格，也不在意，自顧自跟著走進了門。
    “你朋友還沒回來？”
    老山羊點點頭：“辦事去了，也沒有說要去多久，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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