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涉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的會麵，太子終究是什麽也得不到，隻會因此而煩惱，最終不歡而散。
    臨走前，太子冷冷地問道："那位老山羊還會參加這一次武道大會嗎？"
    這道聲音帶著質問，高高在上的質問，這讓夢家軍的眾人很不舒服，所以也沒有慣著，直接反懟道："太子殿下，我們並非你的下屬，也不用與你交代什麽，更不是隻能與你合作。"
    "當初我便同你說過少惹那人，你為了自己的麵子不顧大局。你的麵子對於很多人來說很重要，但你終究是一個儲君，而非皇帝。"
    "大膽！！"那位老太監嗬斥一聲。
    "切。"夢家軍表示不屑一顧。
    "你無法掌控全局，更無法掌控所有人。至於那位，你不必來問我們，你應該去問他自己，如果你找得到的話。好自為之。"說完，幾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空氣彌漫著冰冷的氣息。
    周圍不管是老太監，還是各種服飾的奴仆都大氣不敢喘，紛紛趴在地上裝死，生怕自己呼氣重了丟掉小命。
    一時間，什麽聲音都消失了。
    而太子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般的場景，哪怕是那些守舊派，也是要點臉的，雖然會拐著彎罵自己，卻也不會如此直白。這是完全不給自己臉麵了。
    太子皺著眉，周圍的氣壓很低。
    他的手指動了動。他其實已經動怒了，想要出手留下這群膽大妄為的人，但他沒有動。越是憤怒他就越是冷靜，冷靜地告訴自己不能動手。
    這種感受真的很煩躁，煩躁到耳邊都是嗡嗡聲。那群人的斥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是井底之蛙的錯覺。
    這種錯覺伴隨著老山羊的消失，夢家軍的愁容正在一點一點地野蠻生長。就仿佛一個玩笑，想要把握一切，卻還是被拋棄。如同一層薄膜分隔了兩個世界，他感受到了，且打不破。
    他在老山羊離開後便讓人跟著了，卻跟丟了，就如同憑空消失一般。他其實意識到了，雖然不想承認，但不管是老山羊也好，夢家軍也罷，他們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如同他與那些平民，甚至差距更大。
    對方能夠隨意地抽離，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
    無奈又無能。
    太子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體會，然而來得卻是猝不及防。
    他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想了很久。時間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沒有人敢動，至少太子發出動靜之前。而那個老太監則站在太子背後如同一塊木頭，連心跳都停了，慘白之色浮現在臉上，老太監都用上了龜息之術。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天？一夜？反正時間過得很快，誰也不敢打擾。直到太子緩緩地站起身來："傳膳吧。"
    眾人才吐出一口氣，這口氣終於讓世界有了顏色。
    沒有人知道太子是想明白了，還是沒有想明白，誰也不敢詢問。太子倒是變得如同往常一般。
    他的名聲經過幾天不斷的發酵，很快就席卷了整個嘉定府，他的聲望前所未有的高漲。之後又是經過數天的擂台賽事。
    倒是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那就是那位海棠劍客再也沒有出現，並未來參加。太子並不意外，倒是他的對手驚喜萬分，本該淘汰的他留了下來。
    而老山羊此刻在幹什麽？
    他在等待著那位神隻的到來。他這些天端坐在山巔，一動沒有動。
    他的身邊是一個中年人，麵色凝重地詢問道："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讓餘波溢散出去。"
    "某明白。"
    這個中年男人是嘉定府的城隍，他也隱約感受到了那種風雨欲來的氣氛，以及暴雨前寧靜下的暗流湧動。而麵前這一位，在此端坐了已經數天了。城隍能夠感受到對方在養精蓄銳，靈氣從四麵八方向著此人凝聚，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
    而這些靈氣積蓄在老山羊體內的心髒處的結晶體內。
    老山羊不愛看書，但為了擋住對方不得不臨時抱佛腳。他問城隍要了很多武道功法，不斷地熔煉入己身當中。
    就如同當初蘇苜的磨劍。
    而老山羊學蘇苜，他需要開場就將對方壓製住。這可是一個難題，蘇苜真是給自己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一張張符籙從老山羊的袖口處融到了山脈之中，這些符籙短暫地將這片群山連接在一起，等待著對手的到來。
    城隍並不清楚麵前之人有多大的能力。
    這人沒有透露出一絲氣息，他不明白這樣的人物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嘉定府的，他竟然毫無察覺。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隻能相信對方。
    老山羊的內心很平靜。不，他一直很平靜。
    秋風吹過，兩人一時無言以對。城隍心事重重。
    倒是老山羊安慰了對方一句："放寬心，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艱難，不用你那麽操心。你要操心也得排到第三順位去了，有的是人操心呢。"
    嘉定府城隍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老山羊，不可否認。
    老山羊不用對他說謊。他隻是有些恍惚，自己這個城隍當得真失敗，這麽多未知的存在在此，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你是挺失敗的。"
    "要是靠你，這嘉定府早就完了。安心的劃劃水吧，我還真不一定輸呢，你可別小瞧大爺我。"
    "實在頂不住，我也會搖人。單對單打不過，群毆也能將對方打得灰都不留。"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叫？"城隍蹙眉道。
    "要人情的啊喂，你真當我認識的都是些隨叫隨到的阿貓阿狗？"老山羊翻了個白眼，不過一想到這是個家裏蹲，也不用社交，瞬間就釋然了。
    見老山羊到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城隍的心稍稍緩了一緩。
    "這一次過來的到底是誰？"城隍好奇地詢問道。
    "嗯......大概是先天神隻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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