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苜與蜃龍對視一眼，兩人猜的八九不離十吧。
    當然了，這對於現狀沒有多少幫助，隻能當做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剩下的八個洞天蜃龍雖然窺視著，卻也知道不可能。這一次是猝不及防，下一次就不會那麽幸運了。
    帝俊必然會嚴防死守。
    丟掉一個洞天不至於讓對方傷筋動骨，但絕對是肉疼的。要是再丟掉一兩個，那才會傷筋動骨。能夠在這樣的時代中擁有這樣的實力，這幾個洞天的貢獻功不可沒。
    要是沒有這些洞天，帝俊絕對不會那麽瀟灑。
    話又說回來，當真是財大氣粗。一個洞天就足夠讓蜃龍更進一步了，而對方擁有整整九個，果然不愧是頂尖的那一撮存在。
    蘇苜歎息一聲，任重而道遠。
    與這樣一位存在為敵馬虎不得。別看現在他們占盡天機，那是因為對方同時在與不知道多少人交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也並未露出多少頹勢。
    現在他能夠做的是盡可能削弱對方。
    而且他在記憶中看到的那三位看不清麵貌的存在也很麻煩。
    底蘊，這是蘇苜第一次認識什麽叫做底蘊。
    蘇苜同蜃龍聊著便已經來到了淵穀的上方。這個洞天世界要說最為神秘的便是這個淵穀了。從上方看去那是一個巨大空洞，深不見底。現在倒是沒有瞧見爬上來的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殊已經將其掏空了。
    圍繞著這個淵穀，一圈圈的城牆高低錯落地將其圍在了中心。這些城牆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牆體上刻有陣法，以此來抵禦。
    蜃龍這一次是來清理掉這淵穀的。
    蘇苜往空洞中看去，這最下方是金烏負麵情緒的集合體。他暴虐異常，再加上這裏變成了洞天世界情緒的垃圾場。遊離在世界中的負麵情緒，不斷地被這個龐大的源頭所吸引，向著這一處匯聚。
    在蘇苜的眼中，這裏就是一個旋渦，吮吸整個世界。在普通人乃至修仙者都難以察覺的另一麵，無數黑色的氣流不斷向著這裏匯聚。
    最終與金烏死前的怨念結合，這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化學反應。
    這種情緒龐大得甚至已經影響到了現實。再加上這本就是金烏所化作的世界，在這樣的環境當中誕生了魔。這些魔帶著對於一切生靈的怨恨，撲向了生者的世界。所以這些魔的身上才會出現貪嗔癡慢疑等各種負麵情緒，還能夠影響到修仙者。
    "這是一套不錯的世界循環係統。除了那些掌教做了些手腳讓這裏出現了些許失控外，對於整個世界的發展其實是利大於弊的。負麵情緒需要一個發泄的路口，而那些魔，與其說是魔，不如說是這個世界負麵情緒聚合體的實體化。"
    "能夠被殺死，這可比無法捕捉的情緒要好對付得多。"
    "這個世界人數眾多，並非所有人都美滿。這些情緒必然會產生。普通人誕生這種情緒，情緒被淵穀吸收凝聚成魔，魔侵擾普通人，而修仙者除魔，普通人崇拜修仙者供養修仙者。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循環體係。你確定要將淵穀拔除？"蘇苜看向蜃龍，不知道這套體係是世界誕生之初便已決定的，還是誤打誤撞下的最優解法。
    至少這個世界現在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貿然地打破這種平衡，也許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許會變得更差，這些都是不可控的。
    蜃龍盯著淵穀點了點頭。他知道蘇苜說得是對的，但如果留下，如果下一次再遇到入侵，這裏將會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再說了，蜃龍寧可自己重新搭建一個新的體係，也不會沿用上一個體係。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會在這個體係中埋下什麽雷。與其縫縫補補，不如從一開始便從頭來過。
    曦皇涉及眾多，所以需要延後。
    但淵穀這件事情，在短時間內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至於長久之後，他必然會搭建一個新的循環。
    這麽看來的話，蜃龍倒是很有魄力的。
    "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那就放手去做吧。"蘇苜笑著說道。
    "等等，你這話說得怎麽那麽奇怪。"蜃龍覺得蘇苜並沒有說什麽好話。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於是蜃龍抬手。
    而淵穀似乎是感受到致命的威脅，無數的負麵情緒噴湧而出。一聲哀鳴自淵穀的最深處傳來，一隻滿身漆黑的巨鳥從漆黑的空洞中衝了出來。
    蜃龍冷哼一聲："垂死掙紮！"
    現在掌控洞天的蜃龍已經今非昔比，言出法隨。他的手重重按下，一隻金色大手重重向著那隻漆黑色的金烏按下。
    渾身的負麵情緒在金光的照射下分崩離析，傳出一聲聲尖銳的哀嚎聲。手掌繼續向下壓，上衝的負麵情緒寸寸盡斷。
    "轟！！！"的一聲巨響，站在巨牆之上的修仙者紛紛將目光看過去。一道金色的閃光從天而降打入淵穀當中，震蕩而開的響動將數人吹飛了出去。
    他們驚駭地望向淵穀的方向，以為又有大魔出世。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一幕景象：金色的浪潮衝刷著淵穀，將淵穀中那些魔瞬間滅殺。金色的手掌中，一隻漆黑的巨鳥無力地掙紮著，他身上的負麵情緒不斷地被淨化，露出了其中暗金色的翎羽。不過由於時間太長，哪怕完全淨化，也已經無法恢複原來的模樣。
    而這一塊靈魂碎片也沒有因為被淨化而變得安靜，暴虐依舊存在，已經成為了習慣。
    蜃龍有些可惜，最終還是狠下心來一用力。這被負麵情緒浸染的靈魂自此完全破碎，消失在了世界之上。
    而原本深不可測的淵穀也在此時被金色的光撫平。
    空洞開始一點點地閉合，直至完全消失。淵穀從此便被掃進了曆史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蜃龍才鬆下一口氣。他一直防備著帝俊的後招，而這後招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淵穀當中。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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