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什麽？遺言！我允許了。"老山羊想了想，還是頗為人道地表示，可以說完遺言再死。
    "我是不是該感恩戴德？你這個瘋子。"那隻妖本來就壓抑不住的暴怒此刻也表現出來一些，不過在接觸到老山羊那冰冷的眼神之後，求生欲再次將怒火壓了下去。
    "我想說我並不是跟這幫人一夥的，我隻是恰巧路過，留下看個熱鬧，你會相信嗎？"這隻妖小心翼翼地看向老山羊。
    "這便是你的遺言？"老山羊根本沒有聽對方在說什麽，他眼中隻有任務。蘇苜交給他的任務便是將這個老巢中的所有妖殺死，是所有，不管是本身就在的，還是恰巧路過的。對於老山羊來說並不值得用他的腦子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也不會去辨別哪些是好的妖怪，哪些是不好的。
    因為在他的眼中都一樣。作惡多一些，作惡少一些又有什麽區別。就說這個"恰巧"路過的大妖，他身上的血煞之氣不比那隻熊妖少，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中如魚得水，沒有被發現可想其作風又能夠好到哪裏去。
    "你"那隻大妖還想要辯駁一下。
    但在看見老山羊冷漠的眼神時，心裏還是沉了沉。他並沒有說謊，這一次真的就是恰巧路過。然而對麵顯然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方式，如果自己不拿出一些實際的證據說服對方，接下來迎接他的便是攻擊。
    他能躲過一次，兩次，三次，卻躲不過一輩子。
    真的是無妄之災。至於逃跑，他有直覺他跑不掉的。麵前這個存在實力遠在他之上，甚至已經觸摸到了他無法企及的高度。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他壓力山大。在這樣的地方碰上這樣的存在真的是差運氣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我趕時間。"老山羊說著抬頭看向天空，看到天際那隱隱消散的光點，他知道蘇苜那邊已經完事了。
    至於蜃龍，他並不擔心。如果麵前這隻妖不是遇到了自己，恐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蜃龍不會讓對方說什麽的，他會直接動手，簡單明了。
    眼看著局勢越來越僵硬。
    那隻妖似乎想到了什麽，也豁出去了。隻見對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我知道身上的血煞之氣濃鬱，但這也並非故意之舉。您應該知道，妖族弱肉強食，如果我不殺死對方，對方便要殺死我。我也是為了活下去。雖然我身上的血煞之氣濃鬱，但我對天發誓從未殘害過無辜生靈，我願意立下誓言證明。"
    這一下倒是讓老山羊的眼神變了。
    對天起誓，這個誓約不可謂不重。到了大妖這種程度對天起誓可不再是口嗨，而是真能引來天地的公證的。要是說謊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天地便會將其抹去。
    接下來他又聽那隻妖說道"之前騙了您，我說恰巧路過，實則不然。我是故意打入這些妖的內部。臨國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數隻大妖聚集在一起企圖顛覆一個王朝。這事情妖盟有所察覺，讓我來此評估這事情是否屬實。"那隻大妖如同倒豆子一般將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部說了出來。
    "妖盟？？？"老山羊也算是跟隨著蘇苜走過諸國多地，見多識廣，但是妖盟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看樣子是一個全部都由妖族組成的組織。
    "是，妖盟。"說著從衣服內拿出來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的出現讓他所說的事情真實性高上了不少。
    老山羊揮了揮手，那一枚令牌便飛到了他的身邊。這令牌看上去很古樸，木質結構看起來很堅硬。老山羊抬手點在了令牌之上，不斷地用力，卻也隻是在上麵留下來一道淺顯的痕跡。
    這並不像是立刻就能變出來的東西。
    而且，老山羊敏銳地感知到，這令牌之中似乎隱藏著一道神識，也並沒有觸動對方。
    老山羊手一揮，數個金色的符文將這令牌包裹其中完完全全地隔絕了起來。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看向那隻妖"有點意思。"
    這道神識的級別很高，隱隱有種超脫大妖這個級別的程度。
    化形大妖，是一個很籠統的劃分，上限和下限差距巨大。強大的就如同蘇苜當初遇見的那條大蚯蚓磐乘，地動山搖，翻江倒海不過瞬間；又如同蘇苜所遇見的有蘇青圖，或者最初的那條被困井中數百年之久的黑蛇蚺荒，這些都是大妖巔峰也就是上限。
    而下限，就像那隻熊妖，實力不能說弱吧，但絕對不強。
    而大妖之上，老山羊還真就不知道，聽都未曾聽聞。但如果想一想應該是存在的。化形大妖如果籠統地與仙道的入道者劃上等號，其上應該也有與之對應的成道者。
    神明，在這個階層被稱為聖君，真君。
    而龍族，便是真龍，龍王。
    這些都是見過的。甚至是那魔，雖然未見過，卻也有傳出過真魔，天魔等名號。但唯獨妖，在這之上的存在顯少聽聞。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創造這個妖盟的家夥很有可能便是大妖之上的存在。
    說起來，老山羊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什麽階層。說是大妖之上吧，可他的這些神通廣大全部來自於對於蘇苜的模仿。他的實力有一部分是因為春的規則。說他是妖的話，他更像是一個另類的先天神隻。
    神道，武道，仙道，妖道。老山羊所兼修的幾道中前三個大成就要遠遠地超過妖之一道。可老山羊本身又是妖，所以他本身的實力在大妖之上。可說起來，他化形的時間並不久。
    這麽想來，似乎又並未到達大妖之上。
    他是一個奇怪的家夥，比蘇苜還要奇怪。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便海納百川，老山羊依然在數道並行的情況下有所成就，其天賦是恐怖的。
    現在正好有一個了解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這下老山羊就沒有那麽快想讓對方死了，饒有興趣地將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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