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陽哭喪著臉，都這樣問了，你說他敢拒絕嗎？
    老山羊跟在蘇苜身邊這麽多年，其實是有善惡觀的。但怎麽說呢，因為種族原因，這種善惡觀十分薄弱，僅限於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殺死一個人。
    所以他準備先禮後兵，提出了詢問。
    如果答應，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答應，你就是拒絕我的好意，所以我要給你一個教訓。原本你的地盤還是你的地盤，現在你的地盤變成我的了。既離譜又霸道的邏輯，卻意外地符合老山羊。
    關於這一點，林亦陽是知道的，因為他差不多也是這個邏輯，甚至更極端一些。不然他又怎麽可能在鍾靈山脈這樣的地方站穩腳跟？早就被人吃掉成為這山脈的養料了。
    現在已經好上太多了，原本可不管打不打得過直接莽的。人不可貌相。
    \"我怎麽......怎麽會不答應呢，歡迎......歡迎......\"
    林亦陽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說道。
    對此老山羊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摟了摟林亦陽，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而冠猴王那叫一個感動至深，感謝老鐵的慷慨解囊，無以回報沒有回報）。
    至此，隻有林亦陽受傷的情況達成了。
    他就不該過來看熱鬧。不過來看熱鬧就不會遇見老山羊，不遇見老山羊就不會上前搭話，不上前搭話就不會將自己的地盤讓出去。苦啊，命苦啊。
    可惜他打不過對方。現在他感受到了蠻鬣的憋屈。
    一時間，他便收獲了兩個感同身受的人。
    但不管怎麽說，將人帶回去已經成為了定局，怎麽也改變不了了。
    當林亦陽帶人離開後。
    大殿內一時間熱鬧非凡，討論聲不絕。而躍山雀要留下來，記錄一下，畢竟他是帶著任務去的，完不完得成都要說一下。
    招攬有蘇青圖的任務自然是失敗了。
    不過他帶回來一個更加厲害的人物。躍山雀自來熟，本來就能跟誰都說得上幾句。現在看到那個瘟神離開了，立馬有人上來搭話。
    躍山雀說得模棱兩可。
    這些妖怪可不是單純為了好奇心。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妖盟也差不多，都是心眼子。外來者和原住民鬥，原住民和原住民鬥，外來者和外來者鬥。
    要不是老山羊以霸道之姿強勢入場，這些人說不得要被人為難一番呢。至於現在，一個強大存在會再一次打破妖盟之間的平衡。這個平衡被打破那就意味著利益的重新瓜分，這讓很多人都蠢蠢欲動。
    畢竟地盤就那麽大，你多一點，我就少一點。多一點的想要更多，少一點同樣是這個想法。有的地方好，有的地方差。蠻鬣這樣蠢卻沒有多少人打他的主意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石林這個地方實在是不敢恭維，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雞肋。再加上蠻鬣的實力在大妖中也算強大的，利益和風險不對等，所以沒人去蹙他的眉頭。
    總之一句話，欲望難填。
    躍山雀不蠢，隨便地糊弄著，他可不會說實話。
    群妖沒有從躍山雀口中得到一點消息也不惱。他們已經開始暗中準備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起來，這妖盟盟主還是很厲害的，短短幾載便讓這些妖魔鬼怪打心底認可妖盟。就像現在，明明早已經想要重新瓜分地盤，卻硬生生地忍著。
    躍山雀就看著這幫人上躥下跳，心裏跟個明鏡一樣。他知道老山羊來這是做什麽，他可不是來加入妖盟的，他是來踢館子，或者論道的。
    到時候人家直接找的是妖盟盟主，而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
    將前因後果抹去一些關鍵點，所述一番後，他便離開了。
    鍾靈山脈人傑地靈。
    林亦陽所在的地盤並不在核心的區域，反而在邊緣一塊地方。這一塊地盤分布著幾個大一些的人類村莊。林亦陽還是挺喜歡與人類打交道的，而且人類的創造力是大於妖怪的，比如調味品。
    他總是會到這些村落中換一些東西。
    這一片是他的地盤，所以這些村落的人類生存的還算好的。其實大部分村落都還行。因為鍾靈山脈的特殊原因，人類在這裏並不吃香。首先人類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雜質，這比不上天材地寶。
    人類血肉質量是高，但比起漫山遍野的群獸而言數量少的可憐。再說了，那些越靠近中心區域的野獸，其血肉的質量也基本與人類等同了。而且人類都隻在外圍活動，此消彼長，人類就沒有那麽受歡迎了。
    不過偶爾換個口味打打牙祭也是會時常發生的。這些成氣候的妖怪一口便是百八十人。
    反倒是林亦陽所在區域人類沒有這樣的煩惱。
    因為這個地盤是林亦陽的，那麽這個地盤中的人類也是他的所有物。一般不會有不長眼的過來找死。
    倒也清靜。
    林亦陽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座青山的半山腰，依山而建，綿延小樓。在整個鍾靈山脈也是獨一份的存在，很有人類的審美風格。看來這一位的前主人給他的影響很大。
    林亦陽帶著老山羊參觀了一下。
    很快，老山羊便被一幅畫所吸引。畫中一男一女，男的與林亦陽相似，正麵無表情地撫著琴。而他的身旁正端坐著一位女子，秀麗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笑容卻抵達眼底。哪怕是在畫中依然能夠看到眼中淡淡的倒影。
    好一副舉案齊眉之相。
    \"你不要告訴我，這畫中之人是你？\"老山羊似乎想到什麽，平靜的眼中都帶著了一抹不可思議。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過說起來，倒是過了數百年了，可惜世事弄人啊。\"
    \"你們......\"
    \"可能嗎？\"林亦陽明白老山羊想要問什麽，直接反問道。
    事實上是不可能的。畢竟一人一妖，光是壽命一條就能夠卡死無數人。更何況是林亦陽這樣情感淡漠之人。老山羊了解一番後再看去，這幅畫本來琴瑟和鳴之感消失了。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