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臣魏基,請逐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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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瞻夫婦再次見到了那種讓人感到恐怖的眼神。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縱然張道之是異士,可不過築基境而已。
    天下異士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雖是鳳毛麟角。
    但對異士自身來講,也是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區區築基境的異士,真敢在京城殺人?
    而且,聽蓁兒說起,他久未下山,如何認識的左都禦史魏基?
    他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錯綜複雜的人脈背景?
    一個築基異士,是如何有得那種讓人感到心悸的眼神?
    秦瞻是讀書人,但由於太過追求名利,胸中倒是不曾藏有什麽浩然氣。
    不然,他不至於如此驚懼於一名築基異士。
    “蓁兒,為父問你,你當真要跟著你兄長走,不顧我秦家對你的養育之恩?”
    秦瞻不敢逼張道之,但不代表,他不敢逼蓁兒。
    隻要蓁兒敢說走。
    那麽,養了她十幾年的秦家,足可讓她身敗名裂。
    今後,還有誰敢娶一個白眼狼為妻?
    這其中關鍵,聰慧如蓁兒,不可能想不清。
    隻見她麵色淡然,波瀾不驚,朝著秦家眾人深深作揖之後。
    又向張道之輕聲開口:“哥哥,走吧。”
    話已至此。
    蓁兒才不管什麽名聲。
    她毅然決然的選擇跟張道之走。
    自秦瞻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後。
    蓁兒在秦家,已經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
    張道之兄妹將婢女阿絮也帶走了。
    偌大一個秦家,無一人敢出麵阻攔。
    這時,站在秦瞻夫婦身後的秦婉兒,正目視他們兄妹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喃喃道:
    “我那好姐姐的兄長,倒是有幾分霸氣。”
    聞言,秦李氏頓時冷哼道:“她不再是你的姐姐了。”
    說罷,就坐在椅子上,表現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秦瞻沒有理會她們母女,隻是暗自呢喃著,
    “張寅生...究竟有何背景?”
    “如今鬧到這般地步,隻怕老夫也不能借他背景來平步青雲了。”
    “曹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為今之計,隻有與曹家站在一道了。”
    想到這裏,秦瞻連忙吩咐道:
    “來人,備車,去平陽侯府!”
    ......
    此時。
    宮城,建極殿內。
    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華貴的皇後曌姬。
    正與都察院左都禦史魏基,刑部尚書劉靖,中書省左丞相範知行商議給工部侍郎王冶定罪一事。
    今,已商量出個名目。
    “舉家流放到閩南。”
    “查抄王家。”
    “所得錢款,一律充公,歸戶部所有。”
    “...”
    眾人基本達成一致。
    坐在案前的曌姬點頭道:
    “那便如諸位臣工所言,就那麽辦吧。”
    “至於新的工部侍郎人選...待今歲京察結束再議。”
    說罷,便就擺了擺手,欲讓眾大臣退下。
    這時,魏基忽而開口道:“娘娘,陛下呢?”
    話音剛落,範知行便微微皺起眉頭。
    曌姬亦有些不滿,淡淡回應道:
    “官家身子偶感不適,正在壽皇殿內休養。”
    魏基上前一步,“工部侍郎王冶,正三品大吏,對他的議罪,陛下不親自敲板,卻讓娘娘來定奪?”
    此話一出。
    不止範知行,所有人都皺起眉頭。
    自新帝登基以來,大周開二聖臨朝之先河,已不是秘密。
    平日裏,朝中諸多事,都是由皇後來定奪啊。
    當初百官叩門,尚不能扭轉此局麵。
    如今,魏禦史又要拿來說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魏基繼續開口,
    “陛下登基至今已有三年,前兩年,皆沿用先帝年號。”
    “那時我大周君位更迭,朝野震蕩,陛下是迫於無奈,才讓娘娘輔政。”
    “可如今,已是承平元年了。”
    “既是元年,就該有個新氣象。”
    曌姬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魏卿,你既有話,不妨直說。”
    魏基麵無懼色,坦然拱手道:
    “臣,魏基,請娘娘坐鎮西六宮。”
    “前殿之事,理應由陛下來做主。”
    話音剛落。
    範知行搖頭輕歎。
    曌姬忽的冷笑一聲,
    “本宮輔政,也是陛下的意思。”
    “怎麽,由本宮輔政的主,你要替陛下做了不成?”
    這時,魏基深呼吸一口氣,自袖中拿出一張奏折,朗聲道:
    “臣左都禦史魏基,稽首頓首,為陳國家大體,直抒肺腑,上呈天聽。”
    “今二聖臨朝之議甚囂,皇後預機務,臣以為大謬。”
    “乾坤既定,陰陽有分,國政自有常軌。”
    “皇後母儀天下,主內闈、育德化民可也,豈當幹外朝政柄?”
    “古之呂後、武曌,以婦人越俎,呂後專政致漢室幾危,武曌稱帝使朝堂大亂。”
    “此皆前車之鑒,豈容再蹈?若許皇後輔政,權柄易落,奸佞窺伺,政令紛出,國將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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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懇請陛下,速止二聖臨朝,命皇後還居內宮,使政令歸一。”
    “臣憂國心切,冒昧直陳,伏望陛下明察納諫。”
    “臣魏基,謹奏。”
    很顯然,這番話,魏基並不是對曌姬開口。
    而是對曌姬身後之人所言。
    魏基清楚,皇帝,就在此殿內。
    皇後曌姬清晰地將他所言落入耳中。
    此刻,已是被氣到身子發顫的地步。
    但即使到了這種程度,藏在一扇屏風後的皇帝趙長青,仍是沒有要出麵的意思。
    整座大殿內,頓時寂靜無聲。
    片刻後。
    範知行突然咳嗽兩聲,故作怒聲道:
    “魏基,你大膽!”
    “自皇後娘娘輔政以來,海晏河清,何來奸佞窺伺一說?”
    “再則,呂後為族計而險致漢室崩壞,武曌因戀權而篡位,致使朝野震蕩。”
    “但皇後娘娘,幾無私心,何來重蹈覆轍一說?你實為大謬!”
    魏基與之當麵對峙,
    “誰說朝無奸佞?”
    言罷,他又自袖中拿出另外一份奏折,再次朗聲道:
    “臣,左都禦史魏基,冒死彈劾斬妖司都指揮使,國師申九千,以正朝綱、安社稷。”
    “今國師權傾朝野,專擅威福,朝堂諸事獨斷,以致陛下、皇後詔令受阻,此為政令紛出之原由。”
    “其以權謀私,擅自決政,眾臣敢怒不敢言,實乃亂政之徒,執斬妖司,濫殺無辜,人神共憤!”
    說到此處。
    這位禦史大人似乎說嗨了。
    竟是用足了氣力,震耳欲聾道:
    “臣,魏基。”
    “請逐國師申九千!”
    “令其一生,不得踏入我大周疆域!”
    說著說著,竟是下跪,
    “臣,冒死進諫!”
    什麽叫冒死進諫?
    意思是,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一旁,範知行故作震驚道:
    “啊這...”
    “這國師,當真已這般罄竹難書了嗎?”
    “怪不得魏禦史會讓娘娘莫要再問前殿之事。”
    “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啊!”
    說至此處,範知行向皇後拱手道:
    “娘娘,臣悟了!”
    “魏禦史並不是真的反對您輔政。”
    “也不是怕您有朝一日會變成像武曌、呂後那般妖後。”
    “您在臣等心目中,一直是光明正大的。”
    “隻是,魏禦史若不那般去說,不足以揭露國師惡行啊!”
    “還望嚴查申九千!”
    這話的意思是說。
    申九千不倒,今後,還會有如雪花般的劄子來到這座大殿內。
    說您是武曌、呂後。
    遺臭萬年與扳倒申九千,這個選擇,您來定。
    皇後一時啞然。
    對於大周來說,申九千不僅是國師這般簡單。
    自太祖皇帝橫掃八荒六合的時候,申九千就在了。
    正因此,他與大周國運息息相關。
    而且,申九千這個名字,還是太祖皇帝改的。
    當初太祖皇帝建立大周後,向滿朝文武說,
    “朕為萬歲,他當為九千歲。”
    “自今日起,執斬妖司,護我大周國運。”
    這可是太祖皇帝親封的。
    誰敢將他趕出大周?
    這魏基,是瘋了嗎?
    申九千招他惹他了?
    “範相公。”
    “還有魏...魏禦史...”
    “此事,仍需慎重...”
    “本宮要與陛下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皇後憋了半天,也隻能說出那麽一句話來。
    但魏基擺明了是想要個結果,
    “娘娘,慎重不得!”
    “近些年來,我大周國運衰微,各地輿圖至寶紛紛失竊,山野神隻消弭不見。”
    “申九千,當為罪首!”
    “不可不查!不可不查!”
    皇後有些懵。
    平日裏,看這些大臣們互相撕逼,也沒覺著有多厲害啊。
    如今怎麽讓自己感覺到那麽大的壓力?
    皇後抿了抿嘴,當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了。
    就在這時,一直藏身幕後的皇帝終於出麵了。
    隻見他緩緩出現在眾人身前,
    “魏卿所言,朕當思慮。”
    “給朕一些時日吧,再說,按照規矩,也該讓申九千上個辯罪的劄子。”
    魏基叩首道:
    “陛下!”
    “臣身為儒士,蘊養浩然氣多年,此氣與一國運脈息息相關,國運有失,臣豈能不察?”
    “臣,蒙受國朝養士之恩,不能視而不見。”
    “臣,請逐申九千!”
    趙長青麵色逐漸變得陰沉。
    這時,範知行給刑部尚書使了個眼色。
    劉靖當即做出一副‘我懂’的模樣,朗聲道:
    “臣有不同意見。”
    “臣,請斬申九千!”
    話音剛落。
    範知行心裏一咯噔,不知為何,竟是跌倒在地。
    見狀,趙長青鬆了口氣,
    “範相公可是身體不好?”
    “來人,快請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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