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魂連接小狗團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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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髭並沒有明顯的外傷。比如破口或撕裂等。
然而膝丸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懷裏的團髭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嗷嗚聲!
那慘烈的聲音把膝丸嚇了一跳,他發現當他指尖觸碰到幼崽的左前肢上端時,懷裏的小家夥就會嗓門兒洪亮的發出慘叫。
膝丸不敢再碰,隻是將幼崽更小心地護在懷裏。
“別怕,” 膝丸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他用自己的臉頰極輕地蹭了蹭幼崽毛茸茸、髒兮兮的頭頂,“我帶你去找藥研。”。
他抱著幼崽站起身,動作比剛才流暢了一些,看來他最開始的動作僵硬,是因為他已經許久沒有活動才造成的。
膝丸帶著團髭,穿過半個本丸。團髭縮在弟弟的懷中,在這一路上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了回廊的陰影裏,一個裹著破舊被單的身影蜷縮在角落。
看到了曾經雪白柔軟的小老虎布偶如今汙跡斑斑,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看到了曾經重視儀表的燭台切光忠,像一個雕像站在拐角。
他那標誌性的眼罩歪斜著,邊緣磨損得起了毛邊,甚至沾染了可疑的汙跡。
另一隻露出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庭院中枯死的櫻樹,仿佛靈魂早已抽離,隻留下一個空洞的軀殼。
他還看到,曾經用於揮毫潑墨的靜室,一片狼藉。
曾經熱愛風雅的刀,長長的紫發淩亂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側臉,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頹敗氣息……
每一個擦肩而過、或蜷縮在角落的身影,都被團髭看得無比清晰。
他們的眼神,一片死水……像是已經燃燒殆盡的灰燼。
他們的動作,僵硬遲緩,像生了鏽的齒輪。
他們的氣息,是絕望的腐朽味道。
這個本丸‘生鏽’了……
這句話沉甸甸地壓在幼崽脆弱的心跳上。
昔日閃耀的刀劍,如今隻剩下蒙塵的軀殼,在時間和過往的腐蝕下,無聲地“生鏽”,走向徹底的朽壞。
悲哀如同潮水透過幼崽小小的身體,試圖淹沒團髭的靈魂。
他緊緊蜷縮在膝丸的臂彎裏,將毛茸茸的小臉埋進那帶著腐朽味道的破舊衣料中,不敢再看。
“藥研!” 膝丸抱著懷裏的小金毛,大步跨進光線昏暗的部屋。
團髭抬起頭,然後大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粟田口的部屋彌漫著一股苦藥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
團髭晃了晃頭,看向角落那個瘦削的身影聞聲轉過來。
藥研藤四郎。曾經冷靜自持的短刀少年,此刻臉色是長期缺乏光照的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他身上的白大褂早已看不出原色,上麵沾滿了各種藥漬和洗不掉的汙跡。
“膝丸?” 藥研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熬夜後的疲憊。
他的目光落在膝丸懷裏那一團髒兮兮的毛球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什麽東西?”
他走了過來,動作依舊帶著刀劍特有的利落,但步伐明顯不如從前輕快。
“撿到的,好像是小狗。” 膝丸小心地將幼崽放在藥研臨時鋪在矮幾上的一塊相對幹淨的布巾上。
“它左前腿好像傷了,很痛的樣子。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身上太髒了,幾乎看不出樣子,所以小狗是我猜的。”
藥研點了點頭蹲下身,開始仔細地檢查。
他撥開糾結的毛發,按壓骨骼,檢查爪墊,動作快速而精準。
小金毛幼崽很乖,隻是在那冰冷的手指觸碰到疼痛的左前肢時,會忍不住瑟縮一下,發出響亮的叫聲。
檢查很快結束。藥研摘下手套,平靜的說:“沒有明顯外傷。左前肢上端,輕微骨裂。內腑……沒有明顯損傷跡象。
“除了極度營養不良和脫水,主要是外傷後的應激和疼痛。”
他說著走向角落裏一個簡陋的木架,上麵擺放著一些用陶罐和竹筒盛放的草藥和藥膏。
“骨裂問題不大。喝點藥,靜養一段時間就能長好。”
他拿起一個不大的陶罐,裏麵是濃稠得如同泥漿的深褐色液體。
團髭驚恐的看著,那帶著令崽害怕的極其刺鼻混合了苦味、草腥味和某種難以形容焦糊的玩意,就這麽水靈靈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那味道霸道地衝散了房間裏原有的藥味,團髭不安地扭動起來,發出抗拒的嗚咽。
“乖,喝了就好了,不疼了。” 膝丸連忙上前,半跪在矮幾旁,固定住小狗。
團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弟弟,膝丸和團髭對視一眼,心虛的撇過眼睛。
藥研用一根小木片從陶罐裏挖出粘稠的藥漿,動作沒有任何遲疑的,他托起小金毛的下巴,迫使它微微仰頭張開嘴。
那刺鼻的怪味瞬間直衝幼崽敏感的鼻腔,團髭短小的四肢徒勞地撲騰。
藥研硬控著團髭,拿著木片極其精準又迅速地,將那一小坨粘稠的褐色藥漿,直接送進了幼崽的喉嚨深處!
“嗚——咕!”
團髭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被徹底剝奪了顏色和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水流劃過他的臉頰。
水流滑過,帶走了一些粘稠的汙垢,也帶來了一絲微弱的清涼觸感。
“嗚……” 一聲劫後餘生的嗚咽,從幼崽喉嚨裏擠了出來。
而膝丸此時正用一塊吸飽了溫熱清水的軟布,極其輕柔地擦拭著,小金毛臉上和口鼻周圍的汙垢和殘留的藥漬。
團髭抖了抖身體,左腿的痛感已經消失,藥研特製的藥非常好用!
但這並不影響團髭狠狠地發出一聲,“呸——!”難喝!!!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可怕、最惡毒的味道!
幼崽扭頭,充滿控訴和委屈的金色眼睛,瞪向站在一旁、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的藥研藤四郎。
崽崽暗殺榜第一——藥研特製!!!
哦,差點忘了!倒黴弟弟也是謀殺崽崽味蕾的幫凶之一!
團髭張嘴裝模作樣的咬在膝丸的手上,膝丸被團髭的小奶牙磨的癢癢的。
他努力憋住喉嚨裏的笑聲,不能笑…不然小家夥怕是會把自己氣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