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我向霜刃借微明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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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還真的讓平南王的屬下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是一幅畫像和一個小木人。
    畫像上麵,是一個可愛嬌俏,在眉宇之間不掩傲氣的小姑娘。
    小木人看著粗糙的很,但是卻被保存的很好,看起來是一個小男孩的模樣。
    平南王一合計,“阿婧”肯定是這其中一個。
    堵著謝危就是一頓問,可是婉寧人都走了,沒留下半點的痕跡,謝危也是個嘴硬的,什麽都不說,平南王也是無計可施。
    沒法子那又能怎麽樣呢?
    當然是進行慘無人道的體罰。
    一根玄鐵所製作的軟劍,外層被緊緊纏繞了好幾重的鹿皮,看上去就像是一條鞭子。
    狠狠地打下去,外表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可是落下的一瞬間,不僅僅感受到皮肉的痛楚,就連內髒都要震蕩破碎的感覺。
    那一次,是謝危第一次被打的吐血。
    挨打之後,謝危重新來到了地牢裏麵,被關了三四天。
    不見天日,也沒有任何的水食。
    平南王想要給予一個人懲罰,那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敢忤逆。
    小小的謝危在這樣黑沉混沌的情況下,努力的振奮自己的意識,他想要活,他不想死!
    從地牢裏麵被放出來之後,謝危整整臥床一月,因為傷情實在嚴重,加上傷後沒有立即得到處理,傷勢變得更加的嚴重。
    在地牢裏麵的時候,謝危就已經發過幾輪的高熱,命懸一線也不為過。
    當然,這一段的故事,謝危不過和婉寧講,選擇是一句話略過。
    在之後,軟件抽打體罰,成為了一件常事。
    乃至於現在,謝危的悲傷,還有著未曾消退的傷疤。
    很長的一條,猙獰的很,像是匍匐在脊背之上醜陋的肉蛇。
    舊傷之上,又添新傷,新舊不斷的交疊。
    謝危在平南王的大本營不斷的成長,每年都會來到金陵謝家。
    在最開始的時候,隻是在眾人麵前露個麵,然後馬上以求學的理由,重新被送回大本營。
    後來,興許是平南王對於謝危的信任慢慢增多,謝危在金陵停留的時間,也變得更加的漫長。
    當然,其中也有著要混臉熟的原因。
    要不然,偌大的一個金陵大族,憑空出現一個公子,是個人看來,都會覺得詭異。
    “阿婧,這便是我這些年來過的日子。”
    把殘酷血腥的一筆帶過,相對輕鬆的展開描述,在謝危的口中,他這十年,倒是過得一派祥和寧靜。
    婉寧是淌過血的人,哪裏能不知道,謝危做的是一派的春秋筆法。
    既然他自己都不想說,那她也沒有必要強行把曾經的艱難給說出來。
    指望著她去來心疼他,不好意思,婉寧不喜歡猜。
    不過,謝危看著自己的眼神,足夠的誠摯。
    一雙黑亮的眼睛,就像是從未經曆過任何風霜雨雪、艱難險阻,是那樣的澄澈,這讓婉寧很是喜歡,
    真想把這一雙眼睛取下,放在自己的多寶閣裏麵,什麽時候想起來了,那就去瞧上一瞧。
    “阿婧,那你呢?”謝危很想知道,在自己不曾參與的世界之中,婉寧過得如何。
    “我?”
    淒慘掙紮的,婉寧不想說。
    撒嬌賣癡獲取資金人手的過程,婉寧也不想說。
    詭譎的深宮歲月,內憂外患的國家局麵……這個好像是可以說的。
    還有兩年,大燕和代國就無法維持表麵的平和,大戰一觸即發。
    大燕重文輕武,邊陲重鎮的兵力一言難盡。
    就算是婉寧這七年耗盡全部的心力,在邊關治軍上麵,她一個像是被擺放在戰台之上的公主,又能做什麽呢?
    努力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甚至比起自己的親哥哥趙晟,婉寧在私底下的人手資源都比他來的多。
    可是但凡是和朝政相關的,始終是婉寧無法觸及的領域。
    並非是婉寧沒有能力,而是以啟文帝為首的男性當權者不允許。
    就算是讓所有人知道自己的體弱,在啟文帝麵前不斷的表現孝心,當好小棉襖的這個角色。
    婉寧還是無法確定,自己到最後,還會不會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
    沒有十足十的把握,燕代大戰,始終是懸掛在婉寧頭上的一把利劍。
    比起她這個見縫插針去學習朝政事務的公主來說,謝危受到的是平南王全力的培養,以及金陵謝家的百年傳承。
    婉寧認為,自己是真的,很有必要將她的擔憂單獨的給拎出來。
    都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婉寧需要從不同的角度,好好的分解這把利劍。
    “我這些年過得挺好,我曾同你說過,我是一國公主嗎?”
    婉寧知道,她從來沒有說過,興許在她某些時候,自稱“本宮”的時候,聰明的謝危,會有所覺察。
    “我猜到了,你我第一次見麵,你全身上下華光盡顯,就算是皇宮裏麵,都不一定有你繡鞋上的東珠。”
    這是其一,其二……“一個身處高位的人,就算霎時間換了環境,下意識的傲然是改不掉的。”
    “阿婧,你還記得嗎,我們遇到的第一天,你就使喚我為你端茶倒水了。”
    哦?婉寧都忘記有這事了。
    貌似是的,被謝危這麽一說,婉寧倒是略微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那時候她剛剛欣賞完沈玉容支離破碎的慘樣,正暢快的時候,昏迷著來到了一處純白的空間。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哪兒,就聽到了一個小孩正在碎碎念。
    許久未曾感受過生的氣息,婉寧起了逗小孩的心思,沒曾想被那時的謝危誤會是鬼怪。
    她本身就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隻要是活著,即是要講究生活的精致。
    別人又看不見她,那伺候的事情,當然隻能交給謝危來幹了。
    至於使喚謝危這件事,婉寧在回憶起來之後,“嗯哼”一聲,表示自己記起來了。
    沒什麽不好否認的,反正現在她依舊是要使喚謝危。
    “那我和你說說我的國。”那個用她的七年的辛酸苦楚保下來的,卻重傷了她的國。
    “好。”謝危想了解更多和婉寧相關的事。
    可是他現在明顯的能感覺的到,婉寧在說起她的國的時候,眼中閃過明顯的沉痛和悲戚。
    像是他曾經和平南王去過的漠北界,天地荒蕪,就連風都不願意來到如此空寂的被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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