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心疼何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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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王建國睜開眼睛,隔壁傳來趙書卓劈柴的聲音,何雨水哼著歌往灶膛裏添柴火。
    楊懷慶大概又在畫他的海棠樹——這些真實的聲響如同紮實的地基,讓他剛剛漂浮在意識空間的心神,穩穩落回了北大荒這片熱土上。
    王建國掀開被子,棉襖裏層的紅布角蹭過皮膚。
    他走到窗邊,看見遠處磚廠的煙囪正冒出淡藍的炊煙,在晨光中蜿蜒而上,仿佛連接著某個遙遠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帶著雪粒的空氣,感覺體內的靈氣隨著朝陽一同蘇醒,那些關於蓋房、關於收集靈氣、關於衝破禁製的念想。
    此刻都化作了腳下實實在在的土地,和手中即將開始的、一磚一瓦的勞作。
    因為他知道,於莉在等,小娟在等,海棠和其他人都在等。
    而他王建國,要在這片北大荒上,先給自己砌起一間能擋風遮雨的房子。
    再用這房子積攢的人氣與煙火,去衝擊那道冰冷的禁製,把他的親人們,一個一個,都接回這個即將誕生的、真正的家。
    木格窗上的冰花在晨光裏融出細流,王建國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板地起身。
    棉襖裏層的紅布角蹭過心口,那裏還留著於莉靈氣珠的餘溫。
    他推開房門時,簷下冰棱墜地的脆響驚飛了屋脊上的麻雀,何雨水蹲在井台邊的身影恰好映入眼簾。
    她正把搓衣板浸進結著薄冰的木盆裏,藍布圍裙上濺滿的水珠已凍成晶亮的冰碴。
    三月的北大荒風仍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王建國看見何雨水攥著棒槌的手指凍得發紫,指關節處裂著細小的血口,浸在水裏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木盆邊緣的冰層被搓衣板撞碎,發出喀喇喇的聲響,驚得趴在牆根曬太陽的花貓豎起了尾巴。
    "雨水!"
    他快步走過去,棉鞋在凍硬的泥地上打滑。
    "這天兒用冰水洗衣裳,手要凍裂的!"
    話音未落就奪過她手裏的棒槌,觸到她指尖的瞬間,那股透骨的涼意讓他猛地皺眉。
    "咋不燒點熱水兌著?灶膛裏不是有火嗎?"
    何雨水抬起頭,鬢角的碎發被水汽洇得貼在臉頰,睫毛上凝著細小的冰晶。
    她看著王建國手裏的棒槌,又看看木盆裏泡著的藍布衫——那是他昨天沾了磚灰的衣裳,嘴唇動了動卻沒出聲,隻把凍紅的手往圍裙裏藏了藏。
    "她傻唄!"
    楊小花端著空藥碗從屋裏出來,發辮上係著的紅繩在風裏晃悠。
    "我昨兒就說了,讓她燒鍋熱水兌著,你猜她說啥?"
    小姑娘把藥碗往井台上一放,瓷底磕出清脆的響聲。
    "她說鍋裏得給你熱著苞米餅子,要是騰出鍋來燒水,餅子該涼透了!"
    王建國握著棒槌的手突然頓住。他想起昨晚臨睡前,何雨水塞給他的那個油紙包,裏麵是烤得金黃的餅子,還留著灶膛的餘溫。
    此刻木盆裏的冰水映著何雨水低垂的眼睫,她圍裙口袋裏露出半截線頭——正是昨天給他縫補棉襖時用的那團藍線。
    "傻丫頭......"
    他把棒槌擱在盆沿,伸手去解自己的棉手套。
    "餅子涼了能熱,手凍壞了咋幹活?"
    手套剛褪到一半,何雨水突然搶過木盆往旁邊一挪,濺起的冰水打濕了他的褲腳。
    "我手不冷!"
    她的聲音帶著被風吹散的顫抖,卻把搓衣板攥得更緊。
    "你昨兒去磚廠累了一天,早飯得吃熱乎的......"
    話音未落,楊小花已咋咋呼呼地跑過來,把手裏的暖水袋塞進何雨水懷裏:
    "給!早讓你焐著,偏不聽!"
    暖水袋的熱氣透過粗布滲出來,何雨水卻像沒感覺到似的,仍盯著木盆裏的衣裳。
    王建國看著她鼻尖凍出的紅點,突然想起於莉隔著意識空間遞來的靈氣海棠,那股清涼此刻卻化作掌心的灼燙。
    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搶過她手裏的衣裳,粗布沾著冰水貼在皮膚上,涼得他打了個激靈。
    "去屋裏烤烤火,"
    他把衣裳擰出的水甩在地上,冰碴子濺在鞋麵上。
    "我來洗。"
    何雨水還要爭辯,卻被楊小花拽著胳膊往屋裏拖:
    "走吧走吧!建國哥心疼你呢!"
    小姑娘的聲音飄在風裏,何雨水回頭時,正看見王建國把她的手焐在暖水袋上,凍裂的指縫間滲出的血絲染紅了粗布。
    木盆裏的冰水漸漸被晨光曬得冒起白汽,遠處磚廠的號子聲隱約傳來,驚起一群掠過屋簷的麻雀。
    王建國搓洗衣裳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見何雨水在楊小花的推搡下進了屋,圍裙角還沾著沒洗幹淨的皂角沫。
    木盆裏的冰水順著王建國的指縫往下滴,在凍硬的泥地上砸出細小的冰坑。
    他盯著水麵倒映的晨光,忽然看見自己掌心的老繭——那是扛麻袋時磨出的硬痂,卻從未沾過半點肥皂水。
    而何雨水的手,此刻正捧著熱湯在廚房窗台上哈氣,指關節處的裂口像極了磚廠窯壁上的縫隙。
    一年零三個月前,他們背著破包袱站在北大荒的雪地裏,何雨水的棉鞋底子早磨穿了,卻把唯一的窩頭掰了一半塞給他。
    此刻盆裏漂著的藍布衫袖口,還留著她昨夜縫補時歪歪扭扭的針腳——用的是他扔掉的舊褲線,說省下來能給楊懷慶做雙鞋墊。
    他想起上個月挖水渠時高燒不退,何雨水守在炕頭三天三夜,把雪水焐熱了一遍又一遍替他擦身,自己卻凍得嘴唇發紫也不肯去烤火。
    還有那次去磚廠拉磚,她偷偷在他飯兜裏塞了個煮雞蛋,說是"雨水節氣吃了不腰疼",後來才知道那是她攢了半個月的雞蛋,想拿去供銷社換鹽。
    冰水突然濺到手腕,王建國打了個激靈。
    他記起昨天在公社,宋主任拍著他肩膀說"雨水這丫頭,比親妹妹還疼你",當時他還笑著擺手,此刻卻覺得這話像針似的紮心。
    何雨水總說"我手糙,幹活麻利",可他分明見過她躲在柴房裏,用豬油抹那些凍裂的傷口,聽見腳步聲就慌忙藏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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