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走近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微縮。曾經宏偉的石屋群如今隻剩斷壁殘垣，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焦糊的味道。
    "還有人活著嗎？"許夜輕聲問道。
    "大人！"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渾身是傷的圖從廢墟中鑽出來，踉蹌著跑到許夜麵前，單膝跪地："屬下恭候多時了！"
    許夜盯著他看了幾秒："是帝江讓你等我的？"
    "是的！"圖激動地說，"祖巫大人臨行前特意囑咐，說您一定會回來！"
    許夜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伸手扶起圖："帝江...他現在在哪？"
    圖的眼神黯淡下來："祖巫大人他...為了掩護族人撤退......"
    許夜的手微微一頓，沉默片刻後問道："部落裏還剩多少人？"
    "不到二十個。"圖的聲音哽咽，"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躲在暗處的鯤鵬聽到這裏，眉頭緊鎖："這小子和巫族關係這麽深？"他摸了摸下巴，"看來妖族的日子不好過了......"
    許夜望著滿目瘡痍的部落，突然轉身就走。
    "大人！"圖急忙喊道，"您要去哪？"
    許夜頭也不回："不知道。"
    "那...那您還會回來嗎？"
    許夜的腳步頓了頓："也許吧。"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灰蒙蒙的霧氣中，黑袍在風中飄動，宛如一隻孤獨的烏鴉。
    鯤鵬眯起眼睛，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有意思，這小子居然漫無目的地在廢墟中遊蕩。"他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去！"
    許夜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頭："跟了這麽久，不累嗎？"
    鯤鵬心頭一跳，但還是現出身形："小子，感知倒是敏銳。"
    "鯤鵬老祖？"許夜轉過身，麵無表情，"找我有什麽事？"
    "哼！"鯤鵬冷哼一聲，"老夫就是想看看，能在這場量劫中活到最後的人，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許夜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說道："妖族現在還剩多少？"
    鯤鵬臉色驟變："你問這個做什麽？！"
    "隨便問問。"許夜聳聳肩，"不願意說就算了。"
    他說完又要轉身離開，鯤鵬急忙喊道："等等！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許夜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誰知道呢，走到哪算哪吧。"
    "喂喂喂，老圖你別嚇我啊！"許夜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盞叮當響，"什麽叫進輪回避難？你們巫族那群鐵疙瘩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圖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他端起茶盞的手都在發抖："你以為我們想？十二祖巫聯手都擋不住天庭大軍，後土娘娘差點被打得神魂俱滅！"
    許夜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上敲得咚咚響："所以帝江那老家夥讓你來找我？"
    "不止。"圖從懷裏掏出一個灰撲撲的獸皮袋子，"啪"地甩在桌上，"老祖宗說了，要是天峰真人那老東西來找你，就把這個給他。"
    "等等等等——"許夜一把按住袋子，"你先說清楚這裏麵裝的是什麽玩意兒？該不會是帝江的褲衩子吧？"
    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屁！這是我們十二部落攢了一個量劫的家底！"
    許夜的手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了回來。他盯著那個不起眼的袋子，喉結上下滾動："你他媽瘋了？把這些給我？你們巫族不過日子了？"
    "你以為我們願意？"圖突然紅了眼眶，"現在洪荒靈氣一天比一天稀薄，這些資源用一點少一點。可老祖宗說了..."
    許夜猛地站起來，椅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說個屁！你知道這些資源意味著什麽嗎？夠你們巫族再培養十個大巫！"
    圖的拳頭攥得咯咯響："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可天庭那群雜碎已經把我們逼到絕路了！"他突然壓低聲音，"後土娘娘用輪回法則算過，這是唯一的活路..."
    許夜死死盯著那個儲物袋，感覺有千斤重。他忽然冷笑一聲："帝江那老東西，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許夜！"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十二祖巫聯名立下的血誓，你要違抗嗎？"
    許夜甩開他的手，轉身走到窗前。遠處天際泛起詭異的暗紅色，那是天庭大軍過境時留下的煞氣。"老圖，"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你知道現在一塊混沌原石在黑市上值多少嗎？"
    圖沒說話，隻是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塊暗紅色的晶石扔在桌上。晶石落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整個房間的靈氣瞬間濃鬱了三成。
    "操！"許夜猛地轉身，"你們連祖巫精血都拿出來了？"
    圖的臉上露出慘笑："後土娘娘說...這是買命錢。"
    "你們巫族就這麽大方？這些天材地寶說給就給？"許夜把玩著手中的玉簡，眉頭微挑。
    對麵那皮膚黝黑的巫族大漢咧嘴一笑："許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巫族淬煉肉身主要靠的是血脈之力。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還不如一頓烤肉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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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著反倒招禍。"大漢突然壓低聲音，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前些日子不就有人摸進我們部落想偷東西？還不如送給信得過的人。"
    許夜的手指一頓："信得過？我們才認識不到三天。"
    大漢搓著粗糙的大手，嘿嘿笑道："兩位妖皇大人臨走前都交代過了。他們說許兄弟是個明白人...對了，那口混沌鍾您煉化得如何了？"
    "別提了。"許夜揉了揉太陽穴，"這破鍾跟個悶葫蘆似的，半點反應都沒有。"
    "不急不急。"大漢神秘兮兮地湊近，"我聽老祖宗說，那鍾裏還藏著兩位妖皇留給您的見麵禮呢。說是...呃...什麽儲物功能來著？"
    許夜猛地站起身："你怎麽不早說！"
    混沌鍾被祭出的瞬間，整個山洞都被映照得金光燦燦。許夜掐訣念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就在他快要放棄時，鍾身突然發出"嗡"的一聲輕響。
    "開了！"許夜驚喜地叫道。
    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從混沌鍾內噴湧而出的天材地寶幾乎堆滿了半個山洞，七彩霞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這..."許夜的聲音都在發抖，"你們管這叫見麵禮？"
    大漢撓著頭憨笑："嘿嘿，兩位妖皇大人說了，不能讓您白跑一趟..."
    許夜顫抖著手指點算著眼前的寶物：萬年血參、九天玄鐵、太乙精金...每一樣放在外麵都能引起腥風血雨。而現在，這些東西像不要錢似的堆在他麵前。
    "等等。"許夜突然眯起眼睛，"光是巫族給的就已經夠驚人了，再加上這些..."他猛地轉向大漢，"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大漢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搓手的動作更快了，黝黑的臉上居然透出一絲紅暈："那個...許兄弟啊...您看妖族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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