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許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這身體，怕是已經接近混沌魔神的級別了。"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陰影，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混沌中亮起。"螻蟻，找死！"
    許夜大笑起來："誰是螻蟻，打過才知道！"他猛地一躍，拳頭帶著毀滅般的力量轟向那雙眼睛。
    混沌在顫抖，空間在崩裂。這場注定驚天動地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混沌霧氣在腳下翻滾，許夜踩著虛霧緩步前行。忽然間，前方金光大盛，一座巍峨宮殿刺破混沌顯現出來。琉璃瓦片折射著七彩霞光，九根盤龍柱直插雲霄，殿門上"媧皇宮"三個大字流轉著聖人氣韻。
    "吱呀——"
    沉重的宮門無風自開，一個紮著衝天辮的童子蹦跳著跑出來。"天峰真人到啦！"童子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攥著衣角直往許夜跟前湊，"娘娘讓我在這兒候著您呢！"
    許夜挑眉看著這個踮腳踩到自己腰間的童子。小家夥臉蛋紅撲撲的，頭頂還飄著三朵未成形的金花，顯然是個剛化形不久的小仙童。
    "您就是那位三千年破大羅的許夜大人吧？"童子亦步亦趨跟在旁邊，說話時激動得直結巴，"我聽、聽白鶴師兄說，您當年在昆侖山巔一劍劈開劫雲的時候..."
    許夜突然停步，嚇得童子差點撞上他後背。"小道友。"他似笑非笑地轉身，"你們媧皇宮的規矩，是讓迎客童子打聽客人底細？"
    童子頓時漲紅了臉："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他急得原地轉圈，"您不知道現在洪荒都怎麽傳您！都說您是開天辟地以來最厲害的人族，連那些先天神魔都被您..."
    殿內忽然傳來清越鍾聲。童子立刻捂住嘴，做了個引路的手勢。穿過十二道玉雕屏風時，許夜餘光瞥見童子還在偷偷瞄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水霧繚繞的蓮池中央，女媧娘娘正斜倚在青玉案邊。而在她對麵的蒲團上——許夜瞳孔驟縮——那道半透明的魂體轉過頭來，赫然是當年在誅仙劍陣中灰飛煙滅的...
    "喲，這不是把我們妖族太子揍得三百年不敢出門的許夜道友嘛！"魂體咧嘴一笑，虛影晃了晃差點散開，"怎麽，看見老子很意外？"
    女媧抬手輕點，一盞青燈穩住搖曳的魂火。"東皇太一道友隻剩真靈，是本宮從時光長河裏撈出來的。"她指尖繞著造化之氣，似笑非笑看向許夜，"倒是你...明明觸摸到混元門檻，為何要自斷道途？"
    許夜突然覺得袖中東皇留下的詞條在發燙。童子捧著茶盤呆立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圓——他聽見了什麽？這位居然是自己放棄了成聖機會？！
    媧皇宮內雲霧繚繞，霞光萬丈。許夜踏著青玉台階緩步而上，每一步都在思考女媧娘娘突然召喚的深意。他抬頭望向殿門兩側的童子，嘴角微微上揚："這陣仗...看來娘娘心情不錯？"
    童子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恭敬行禮："許聖人說笑了，娘娘已在殿內等候多時。"
    踏入大殿的瞬間，許夜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憂慮。女媧端坐在九彩祥雲之上，見他進來竟微微頷首："來了？賜座。"
    侍奉在側的童子手一抖，險些摔了手中的玉盤。這可是女媧娘娘啊！平日裏哪個聖人來了不是站著說話？許夜卻像是早有預料，大大方方地往雲床上一坐，還順手撈了個蟠桃啃起來："娘娘突然叫我，總不會是找我吃果子這麽簡單吧？"
    女媧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你這性子倒是萬年不變。"她揮手示意童子退下，"最近人族氣運..."
    "哎呀打住！"許夜吐出桃核，隨手一拋，"咱們就別兜圈子了。您老人家要是為了伏羲大神的事找我，不如直說？"
    殿內溫度驟然下降。女媧周身聖光微微波動："你倒是敢說。"她眯起眼睛，"看來你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麽了。"
    許夜翹起二郎腿，臉上笑意不減："這不難猜。如今人族大興，我這個"人族之師"的位置坐得穩穩當當。反倒是伏羲大神..."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卷入量劫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肆！"女媧袖袍無風自動，"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實話實說罷了。"許夜直視女媧雙眼，"量劫之下，就算是聖人也得低頭。您不會真以為能逆天改命吧？"他隨手又摸了個桃子，"再說了，伏羲大神自己都沒著急，您這..."
    女媧猛地站起，整座媧皇宮都跟著震顫："許夜！你別以為..."
    "別以為我不敢說？"許夜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娘娘，咱們都是明白人。您找我無非是想借我在人族的影響力，給伏羲謀條後路。但恕我直言——"他眼神陡然銳利，"這場量劫，躲不過的。"
    殿外突然電閃雷鳴，童子們嚇得跪了一地。女媧死死盯著許夜，指尖已經泛起七彩神光："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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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夜卻突然笑了："您看，這不就急了？"他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其實吧...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伏羲站在山巔，風吹得他殘破的衣袍獵獵作響。那張向來威嚴的臉上此刻滿是苦澀，皺紋裏都夾著說不出的無奈。"許道友，"他聲音沙啞，"當年我曾在淩霄殿上三諫帝俊......"
    "嗬，"許夜冷笑一聲打斷他，"結果呢？"
    伏羲的手死死攥著斷裂的琴弦，指節發白："我...沒能攔住他。"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血絲，"若我真存了加害人族之心，今日怎敢站在你麵前？"
    許夜眯起眼睛，落日餘暉在他眸子裏跳動著危險的火光。他當然知道天地大勢不可逆，三皇五帝的命數早已注定。但這老狐狸現在跑來示弱，打的什麽算盤？
    "伏羲道友，"許夜慢悠悠地開口，"人族氣運這塊肥肉，可不是誰都能咬上一口的。"
    "許夜！"女媧突然從雲層中現身，裙擺上的山河社稷圖無風自動。她擋在伏羲身前，柳眉倒豎："我兄長神魂俱損，連具完整的肉身都沒有，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許夜挑了挑眉："那女媧娘娘的意思是？"
    女媧深吸一口氣，袖中手指微微發抖："人族將出八位先賢鎮壓氣運，這是天道定數。但我兄長......"她轉頭看了眼搖搖欲墜的伏羲，"他需要入輪回重塑道體。"
    "哈哈哈！"許夜突然大笑，震得周圍雲海翻騰，"六道輪回什麽時候成你家開的了？"
    女媧咬住下唇，突然壓低聲音："後土化輪回時，你在場。"這句話像柄利劍，直指要害，"我們都知道真正掌控輪回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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