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娉婷之姿，又怎會不是女兒身？
    媚肉之香直呼臉上，隻是多了幾分主動戲弄的侵略性，不像平常女兒般羞澀矜持。
    林鍾奕不及她，不會這些。
    “易先生，你幹什麽？不要挨這麽近！”
    “給你機會呀，讓你確認我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啊，光用嘴說你也不會相信的吧，來，摸摸看嘛。”
    林鍾奕目光匯聚到別處：“與我無關，易……小姐，請你自重……”
    “你害羞啊？”
    “沒有。”
    “弟弟。”
    “嗯？”
    “我命令你看我。”易先生語調忽然一轉，捏著他的下巴，嚴格起來。
    “好笑，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林鍾奕就很不服氣。
    “呐，看了，看了看了，還不老實，我可一點不輸你唐師姐，你試試便知。”
    她小指掩嘴銀鈴巧笑，弄得林鍾奕進退兩難。
    他的確看了，並且下意識間快速打量了，都知道世間有種媚功，易先生博才多學，肯定多少會點，但還不足以讓他亂了心智，他有篤定的心，他忠於與小瑜的道侶關係，不會那麽輕易淪陷於桃色之中。
    不再與這女人胡攪蠻纏，果斷翻身下床。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交代。
    “我不與你胡扯，煩請遵照先前約定，告訴我，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你對靈團又知道多少，我現在狀態感覺很好，是已經無礙了嗎……我的身世，我……請你一次說明白。”
    易先生長長的雙腿晃到另一邊，坐姿變換間聖地若隱若現，但聲音突然冷了許多。
    “臭弟弟！你事情沒幫我辦多少，要求五寶尚缺三，剛才還嫌我拒我，現在一下問七八九條，這合理嗎？想的挺美啊？”
    “行，交易繼續。”
    林鍾奕維持淡漠，也不想跟她討價還價，主動重申交易的關係。
    話罷拍拍老虎屁股，說：“走了，小貓。”
    小老虎不滿地“嗷嗚”一聲，盤到易小姐腿邊。
    這是待了多久，混這般熟，都親熱上了？
    易小姐蹲下來，摸摸虎頭，笑晏晏的：“別急啊，靈團呢，我是一定能解，不僅可解，還能讓你全數吸納歸靈海，就是有些麻煩，你需要不斷地收集五行純粹之物，等集齊了，再來問我。”
    林鍾奕點點頭，默默牢記。
    易小姐接著說：“至於你現在狀態，在我的妙手回春之下，暫時穩定，稍稍超載也是可以的，但你每次過度觸動它，都會縮短限期，這事無法扭轉，你在兵器塚過載嚴重，我估摸著，如果你現在就養老去，苟活個五十年，差不多了。”
    林鍾奕未喜先憂。
    出門時還有100年，現在就隻剩五十年了，想過這個數會變，沒想到變這麽快，對他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追趕壽元、抵抗三災九劫、靈體……
    頭疼。還是保持一顆漠不關心的心舒坦。
    他安慰自己，不應奢望太多，以後冷靜些、把握好施法超載的時機，夠可以的了。
    肖獸在廝磨易小姐的腳踝。
    他衝小貓責備道：“笨貓！你忘了唐師姐當日救你的恩情嗎？見色忘義的小東西，愛走不走，我不稀罕。”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林鍾奕有點兒惱的。
    每次跟易先生周旋，都被拿捏，都落下風。
    他才走兩步，肖獸倒有慧智靈心，趕忙跟了過來。
    林鍾奕拿劍往它頭頂輕輕一敲：“乖了。”
    “告辭了，易小姐，我得回師門去了。”
    “沒良心的，走吧，不送，以後要想找我了，就多到廟裏拜拜，沒準還能遇到。”
    “嗬。”
    林鍾奕心想，你今兒這身裝扮，神仙見了也心動，裝什麽虔誠呢，好不尊重。
    不覺已過了許多天，他思念成疾，無意久留，滿心想著趕緊回去仙壇山。
    手中劍盾，心中迫不及待，要與唐小瑜分享喜悅。
    一盾、一劍，還有一隻未具名的肖獸。
    走出屏風，出了偏屋，望了眼香案，轉了兩步小彎。
    他站到案前，先是拜了三拜，又把【靈均】輕輕擺在桌子上，旁邊一側，續上三炷香，退後兩步，跪於蒲團之上：
    前輩把劍交與，且不論是否誠心，說什麽也應當叩謝的，隻是當時情形複雜，失了禮儀，還望前輩見諒。
    也有那麽一些話想說，沒組織好語言，隻是若有深意地望著案幾上的黑劍，燒上一遝紙錢，恭恭敬敬地伏地三拜。
    那經曆生死的一夜，誰對自己有恩，心裏很明晰。
    易先生走了出來，雙手交叉餘胸前，雙腿交疊，倚靠在立柱旁看著。
    林鍾奕拜祭完，起身，道：“易先生，你可溝通先人嗎？”
    “那得看亡魂是否還存在，困在哪兒，變成了何種形態，若散得太細微，我也辦不到的，若已成為另一種物質，召回來也不會有本體的意誌，沒有意義。”
    “啊？噢。”
    林鍾奕聽不懂，也不想懂，追究懂那麽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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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劍，走到門口。
    身後的女人喊道：“誒，臭弟弟，沒外人在的時候，別叫我易先生了。”
    “易小姐？”林鍾奕問。
    “不，我的真名，叫祁初柔，跟你的名字是一對，特別好記。”
    “什麽一對，不要亂說了可以嗎。”
    “這話是你自己說過的。”
    “哎，祁小姐，我真回了，告辭吧。”
    兩人的目光不覺碰到一起。
    林鍾奕不知道她百般撩撥想幹嘛，不過他也不想知道，他素來沒有心思去關心一些並不重要的人、或事。
    交易而已。
    不重要的關係，不需要維護。
    深長一眼很快抽離，林鍾奕帶著小老虎踏出廟堂的門檻，突然想起一個畫麵：
    “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我愛你呀！”
    同樣是淘氣耍嘴皮子，跟小桃的感覺完全不同。
    有點不想開玩笑似的，她的笑顏中沒有深情，卻有深意。
    身後，廟裏的易先生……祁初柔小姐似乎在碎碎念著什麽，他聽不清楚。
    祁初柔半個身子倚在門邊，微微一歎。
    所謂隻羨鴛鴦不羨仙。
    這世上的人若得長生，還是斷情為好，否則這一生啊，成千上萬年的奇遇中，得有多少人來了又去，多少的姻緣難了、因果難斷，更不提那些轉世輪回兩不知、單相思的錯亂無序，這般戀戀風塵，還怎麽舍得塵世、羽化成仙？
    情之為物，當了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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