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棧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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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延朗一路上囉囉嗦嗦的,總算將陳忘等人帶到了興隆客棧。
白震山打眼看去,眼前是一座帶著個不大的院子的兩層小樓,建築時間不短,顯得有些古舊。
樓上,隨意掛著的木匾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四個字。
興隆客棧。
從敞開著的門板看進去,客棧裏竟然看不到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就是那開在不毛之地的“雲來客棧”,都要比它熱鬧的多。
這一切,都不是一個客棧該有的樣子,更何況這間客棧還叫做“興隆”。
楊延朗一開口便是自誇:“各位看見了吧!我家這間客棧,雖然說不上富麗堂皇,倒也清靜幽雅,別有一番風味。各位放心住下,既然是我的朋友,至於房錢嘛!我跟我娘商量商量,少不了優惠的。”
芍藥看著這清冷的客棧,反諷道“小哥哥,確實是‘別有一番風味’。”
楊延朗聽出芍藥言語中有譏諷取笑之意,急忙解釋。
“小丫頭片子甭看不起人,你是不知道,最近女飛賊作祟,城裏大大小小的客棧都有客人東西失竊,唯獨哥哥這一間客棧,那可是安全得很。我敢打保票,要是那女飛賊敢來興隆客棧,我不給她抓了我就不姓楊。”
“切,是女飛賊嫌棄這裏清冷寒酸,不屑光顧吧!”
芍藥揶揄道。
陳忘與白震山二人本非鋪排虛榮之人,在楊延朗與芍藥說話的功夫,二人竟不曾挑剔,抬腳向客棧走去。
芍藥見二人下定決心居住於此,不敢怠慢,緊走幾步,去攙扶陳忘,以防他被異物絆倒。
楊延朗眼見陳忘一行已決意要住在自家的興隆客棧,不由得向芍藥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挑釁意味十足,顯得得意洋洋。
芍藥同樣回敬了個鬼臉給他,一臉的不屑,表示自己根本無所謂。
“三位朋友,你們住在這興隆客棧,真算是識貨。”
楊延朗跟隨三人進入客棧,嘴上仍舊滔滔不絕的吹噓,還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客棧看著是簡陋了點兒,可是安全是有保障的。有我楊延朗楊少俠在此坐鎮,管他女飛賊還是女賊飛,我保管她進不了客棧半步。你看看,你們這些老弱病殘的,女飛賊肯定喜歡下手,住在這裏,那就放心好了,旁的不說,安全的事包在我楊少俠身上。”
“少年,這客棧有酒嗎?”
陳忘一開口,就是問酒。
“這位瞎子大哥,客棧哪能沒酒,我家有自己釀的果酒和米酒,都是香醇可口。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酒香不怕藏的深’。”
“酒香不怕巷子深。”陳忘輕輕一笑,糾正道。
“差不多差不多,巷子裏藏得深嘛!”
楊延朗笑著說話,而後又出言提醒道:“不過瞎子大哥,你要是去院子裏,可一定讓你家姑娘陪著,走白線畫的地方,可不敢胡亂走動。”
芍藥聽楊延朗一口一個瞎子,心生不滿,糾正道:“小哥哥,別一口一個瞎子的,大叔姓陳,你叫陳大哥不就行了。還有,為什麽別的地方不能走?”
“本少俠為了抓捕女飛賊,用了一些小手段,嘿嘿!”
楊延朗見芍藥問起,邊解釋邊自誇道:“在白線以外的地方,比如牆頭屋頂,我撒了楊家追魂釘,在地上,我挖了無敵奪命坑,還設了絆馬絆人繩,天羅地網網,夾腳趾的夾子,刺腳心的刺……都是為那女飛賊準備的。厲害不?”
芍藥不屑一顧。
“你直說自己撒了釘子挖了坑不就得了,幹嘛起這麽些刁鑽晦澀的名字。”
楊延朗找補道:“小姑娘家家不懂事兒,這就叫先生多人,霸氣。”
說罷,還自誇地豎起大拇指。
“先聲奪人。”
陳忘糾正著,覺得芍藥和這少年應是年齡相仿,對話之間,倒是十分有趣。
“對對,還是陳大哥有學問。”楊延朗誇讚道。
陳忘淡淡一笑:“小兄弟,其實我年輕時,也是和你一樣的少年,這些都是我妻子巧……”
他本想說那些成語都是妻子教給他的,可話說到一半,陳忘卻突然住口了,仰起頭猛灌了一口酒,輕撫著身上背的木匣子,仿佛勾連出無限往事,黯然神傷起來。
說話之間,白震山自感無聊,徑自向客房走去,剛想開門看看房間布置,就聽到楊延朗在身後大叫阻攔道:“老爺子,別開!”
可話一出口,卻已經晚了。
那虛掩的門剛剛被打開一條縫兒,門框上放著的一盆水便已經傾瀉而下。
幸而白震山反應極快,在水傾瀉的瞬間後撤一步,隻是一拳,便將掉下的木盆擊成四瓣。
豈不料這屋子裏的卻是個連鎖機關,木盆剛剛落地,便有幾根筷子徑直飛來。
白震山向旁邊一閃,無意中卻發覺自己的左腳陷入繩套之中,情急之下,忙用右腳踩住繩頭兒,稍稍感覺出收緊的力道,便急忙跳起來,讓左腳從繩套中脫出。
不料堪堪落地,一張大網又從門裏飛出,逼得白震山連退數步,可惜空間狹小,實在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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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白震山一把揪住了楊延朗的衣領,向前一拋,將楊延朗搶先扔到網裏。
此時網口一收,便將楊延朗吊在半空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
白震山心中驚疑不定,虎目圓瞪,看向網中的楊延朗。
“客官莫驚,這是小兒設置的一些機關陷阱,專用來抓那個女飛賊的。”
未等楊延朗回答,便先有一個成熟女聲從後院傳了進來。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黃花大姑娘一起走了過來。
女人穿粗衣布裙,頭上紮碎青花頭巾,年齡在四五十歲上下;姑娘則穿黃衣,長得十分俊俏,帶有幾分靈動的仙氣,年齡大概十六七歲模樣。
白震山見突兀之間出來這麽兩個人,雖然並沒有察覺到任何殺氣和敵意,但剛剛經曆機關暗算,不得不防,立即緊張起來,隨時準備迎戰。
僵持之際,卻聽網中的楊延朗叫道:“娘,月兒妹妹,快把我放下來吧!”
這一聲叫喊,卻讓白震山三人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不過稍後便想通了:看來這楊延朗不是什麽掮客,竟真是這客棧的主人。
那女人手裏拿著一根藤條,抽著桌子,“啪啪”響著,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快老實交代:張嬸家的雞是不是你偷的,王伯賣的肉是不是你拿的,你好的不學,專學雞鳴狗盜,該打。”
楊延朗雖被吊在網中,卻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娘,您這是什麽話?孩兒若是小兔崽子,您就是小兔嘍!”
女人見他這般頂嘴,威脅一聲:“嘿,臭小子反了天了,還敢頂嘴?”
說罷,舉起手中藤條,作勢要打。
楊延朗見母親這般無情,急忙求助於那小姑娘,說:“月兒妹妹,你趕緊給娘求求情,可別叫她打我啊!”
那姑娘眼裏雖然流露出些許焦急和心疼,嘴上卻說:“朗哥哥,叫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也好,省的整天不務正業。”
楊延朗見求助那黃衣姑娘無果,隻好接著求自己的母親,道:“娘,親娘,娘親,美女……兒子並沒有不務正業呀!你看這三個客人,可都是我給客棧招來的。”
“客人?”
婦女此時才注意到陳忘三人,臉色一變,將手中藤條藏在身後,順手一扔,雙手下意識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急忙招待。
“各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要不要先吃點什麽,興隆客棧價錢公道,童叟無欺,遠近聞名……
楊延朗見母親忙著招呼客人,完全不再理會自己,一下子著了急,慌忙喊道:“娘親,美女,我的親娘嘞!你兒子還在這網裏吊著呢!您倒是先給我解開呀!”
誰知婦女卻仿佛沒聽見似的,隻顧著招呼客人,懶得搭理隻顧在外惹是生非的楊延朗。
相比之下,那黃衣姑娘倒顯得更為在意楊延朗,見那婦女一離開,便急忙上前,給楊延朗鬆了綁,解了套。
脫離大網的束縛,楊延朗一身輕鬆,用手指在姑娘鼻子上輕輕一點,不知從何處掏出一串糖葫蘆來,遞給給那姑娘,道:“還是月兒妹妹心疼我,看哥哥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
黃衣姑娘接過糖葫蘆,將頭微微低下,柔聲道:“謝謝朗哥哥。”
說著話,這姑娘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來,十分可人。
婦女向陳忘等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李麗春,大家都叫我李嬸兒,那小子是我不成器的兒子楊延朗,姑娘是我女兒江月兒。”
陳忘覺察有異,開口詢問道:“李嬸兒,你的一雙兒女為何不同姓,莫非……”
“客官,你一定以為我改嫁過吧!其實不然。”
李嬸兒大大方方地回複:“這女娃娃是個曾被丟棄在客棧門口的女嬰,隻見她可憐,於心不忍,就把她撿回來,和延朗一起養大,至於名字和生辰,都是從那小包裹裏找到的,想是這娃娃的親生父母給她取好了。”
“唉!”
說著話,李嬸兒又歎了一聲,道:“不過現在,兒子是一點不讓人省心,反倒是這個女兒,十分乖巧,讓我很是欣慰。”
楊延朗此時正在和江月兒調笑,聽得母親說他壞話,便“略略略”地吐起了舌頭。
江月兒見到,眉頭微蹙,忙去阻止哥哥這種不敬的行為。
陳忘一行見這客棧雖然簡陋,倒也幹淨利落,經營客棧的也像正經人家,當即要了三間房,在此安心住下。
隨後,又吩咐客棧主人李嬸兒去準備些吃喝來,消解下一路上的饑渴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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