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攏了攏被風雪吹亂的衣襟，注意到了異樣，他問。
    “葵青怎麽沒來。”
    索命將孤鶩劍小心歸鞘，盡量不發出多餘的聲音，說。
    “他先去古林城了，讓我帶你過去匯合。”
    吳小姐的眉頭輕輕蹙起，眼底掠過一絲疑惑。
    “嗯？古林城？他去那兒幹什麽？”
    在她的行程計劃中，從來沒打算去古林，葵青突如其來的安排，讓她覺得有些不理解。
    索命搖頭，說。
    “我不知道，葵青隻說讓我們到古林城跟他匯合，如果找不到他，就先去找一個叫莫歧黃的人，其他的沒有多說。”
    索命問。
    “你的馬呢？”
    吳小姐回答。
    “在斷牆後麵。”
    索命的語氣變得催促起來。
    “上馬，百中影那幫人說不定還在這附近沒走遠，這裏不安全，我們得趕緊離開。”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四周的風雪瞥了一眼，顯然是擔心百中影那幫人隨時可能冒出來。
    吳小姐此時卻搖了搖頭，態度很是執拗。
    “你想多了，我不會跟你去古林。”
    她的話讓索命愣了一下，原本準備上馬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沒想到吳小姐會這麽幹脆地拒絕，畢竟眼下的處境並不樂觀，百中影那幫人身手不凡，他能逃出來，已經是僥幸，現在留在原地無疑是在找死。
    索命皺了皺眉，他說。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百中影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隻有離開這裏，去古林找葵青匯合，才是上策。”
    吳小姐打斷他的話，語氣讓人很不爽。
    “我說了，不去。”
    “古林不在我的行程規劃裏，你們是來保護我的，應該配合我的行動，不是讓我來配合你們！”
    索命看著她，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很難再改變。
    可他心裏更清楚，就憑他一個人，要應付百中影那些人，幾乎是難上加難。
    斷牆後麵的馬似乎感受到外麵的動靜，輕輕打了個響鼻。
    索命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來盯著吳小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空氣裏除了風雪，也多了幾分僵持的味道。
    吳小姐抬眼看向索命，語氣裏帶著不耐煩。
    “我要去找畫像上的那個人，你得跟我一起去，我沒多餘的時間陪你們去古林繞路。”
    話音剛落，她已經轉身朝斷牆後的馬匹走去，腳步急促，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立刻出發去別的地方。
    索命心頭一緊，快步上前，伸手緊緊拉住她的手腕。
    “吳小姐！”
    索命聲音沉了沉，他說。
    “按規矩來說，你的吩咐和葵青的命令，我都應該照辦。”
    他加重了語氣。
    “但是！要是你的吩咐和葵青的命令發生衝突，實在沒辦法兩全的時候，我隻能聽葵青的！這是原則！沒得商量！”
    吳小姐被他拽住，走不了，索性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對上索命的眼睛，那雙眸子裏帶著幾分慍怒，還有一絲毫不退讓的倔強。
    “我就是不去古林，你能拿我怎麽樣？放手！”
    兩人就這麽對峙著，索命的手依舊緊緊攥著吳小姐的手腕，他能感覺到對方手腕上傳來的輕微掙紮，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索命看著吳小姐緊繃的臉，心裏很清楚她的性子，可葵青的命令更加重要。
    吳小姐的眉頭擰得更緊，眼裏的火氣又盛了幾分，她用力掙了掙手腕，聲音裏帶著怒意。
    “你鬆開！找畫像上的人是我眼下最要緊的事，耽誤了時機，誰也擔待不起！”
    索命咬牙，沉聲說。
    “吳小姐，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不要給我哇哇叫！”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不然我就把你兩巴掌打暈了帶過去！”
    吳小姐被索命這番話氣得反倒笑了出來，眼底卻沒半分笑意，滿是難以置信的慍怒。
    長這麽大，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更別提這般強硬地違逆她的意思了。
    就算是葵青，平日裏對她也是恭恭敬敬，凡事都順著她的心意來，何曾有過半分頂撞？
    可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看著像個愣頭青，竟有膽子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往前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一股壓迫感隨之而來。
    吳小姐抬眼盯著索命，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意，她問。
    “你剛剛說什麽？你要打我？”
    索命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退讓，臉上依舊堅定，他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如果你執意不聽，不肯去古林，那我隻好打暈你。”
    他的話清晰地傳到吳小姐耳中，沒有半分含糊。
    吳小姐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眼神冷得像冰。
    她沒想到索命不僅敢說，竟然還真有這樣的打算。
    她死死盯著索命，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嚇唬自己的意思，可對方的眼神始終堅定，沒有半分虛假。
    兩人之間的張力幾乎拉滿，一個是習慣了被順從的上位者，一個是死守原則的執行者，誰也不肯讓步。
    吳小姐見狀，非但沒有退讓，反而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胸膛微微挺起，眼裏帶著幾分挑釁，語氣更是寸步不讓。
    “好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
    索命看著她這副模樣，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緩緩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
    “好。”
    然後就看到索命抬手就是一巴掌朝著吳小姐的後頸砸下去。
    這一下又快又準，力道也拿捏得恰到好處。
    吳小姐隻覺得後頸一麻，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眼睛裏寫滿難以置信，她怎麽也想不到，索命這個愣頭青真的敢對自己動手。
    與此同時，下一秒，她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軟了下去。
    索命早有準備，在她倒下的瞬間伸手一攬，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裏。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雙目緊閉的吳小姐，沒再多想，將她扔上了自己那匹白馬的背上。
    索命也很無奈，他隻能這樣了，至於之後吳小姐醒來會是什麽反應，他已經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