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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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行!"
鍾達的喊聲遲了一步,聲音裏帶著絕望的顫抖。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刀朝著成河的手臂砍去,卻無能為力。
但已經太晚了。
刀光閃過,鮮血噴濺而出。
掉在地上的手臂還在抽搐著,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地麵,像一條垂死的魚。
鮮血很快在地板上洇開一片暗紅色。
"......!"
成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發現完好無損。
有點奇怪的是,被砍斷的手臂上裹著的衣服並不是成河的粗布麻衣。
那件被黑色錦緞布料覆蓋的衣服,袖口還繡著精致的暗紋,正是揮刀的張複馳的。
"啊啊啊!我的手!!"
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客棧。
張複馳臉色慘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慘叫也是張複馳發出的。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撞翻了身後的桌子,碗碟嘩啦啦碎了一地。
沒錯。
他揮刀砍下的不是成河的手臂,而是自己的左臂。
那隻斷臂還在地上微微抽搐,手指痙攣般地彎曲著。
哐當!
張複馳手中的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他直接癱倒在地,痛苦地掙紮著,發出嗚咽聲,鮮血從斷臂處汩汩流出,很快就在地上積成了一大灘。
"啊,我的、我的手臂!嗚啊!"
張複馳的聲音已經嘶啞,眼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喂,你沒事吧?什麽情況!為什麽要砍自己的手臂!"
吳角樹臉色大變,手足無措地原地打轉。
他一會兒看看地上的斷臂,一會兒又看看痛苦掙紮的同伴,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啊,武林中血鬥不斷,也挺好的。"
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都轉頭看去。
客棧門口的陽光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那裏站著一個短發、身材高大、英俊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灰色布衣,腰間係著一條黑色腰帶,腳上是普通的布鞋。
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鷹,讓人不敢直視。
對其他人來說,這張臉很陌生,但對鍾達來說,卻是無法忘記的麵孔。
他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張、張師傅......"
鍾達的聲音哽咽了,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沒錯,正是張天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圈光暈,宛如天神下凡。
"好久不見。"
張天微微一笑,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紋路。
"是啊,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鍾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聲音裏滿是欣喜。
他等了張天這麽久。
自從張天離開後,客棧就失去了往日的生氣,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
"先處理眼前的情況,再慢慢敘舊吧。"
張天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張複馳,眼神變得冷峻起來。
"好、好的。"
鍾達連忙點頭,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張天的目光轉向吳角樹,後者嚇得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柱子。
吳角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從你的表情和眼神來看,你認識我。"
張天緩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吳角樹的心上。
"......"
吳角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就隻能步你朋友的後塵了。"
張天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敲在吳角樹心上。
"......!"
聽到這話,吳角樹才恍然大悟,張複馳砍斷自己的手臂,是因為眼前的張天。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但他心中依然充滿疑惑。
究竟用了什麽手段,才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製造出這樣的局麵?
他明明看到張複馳的刀是朝著成河砍去的。
"這家夥比傳聞中更危險。"
吳角樹在心裏打了個寒顫。
他聽說過張天的名號,卻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如此詭異莫測。
"嗚啊。"
張複馳現在因為疼痛,意識已經模糊,連抽搐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他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青,嘴唇發紫,顯然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吳角樹感到後背一陣發涼,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最後的機會。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就饒你一命。"
張天站在距離吳角樹三步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後,姿態放鬆,卻給人一種無法逃脫的壓迫感。
張天的話讓吳角樹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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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被雇傭的。"
"......!"
鍾達和成河大吃一驚,麵麵相覷。
被雇傭?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從一開始就有人盯上了這裏,他們的到來都是計劃好的?
鍾達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浮現出深深的皺紋。
與兩人不同,張天似乎早已預料到,繼續問道:
"被誰雇傭的?"
見吳角樹猶豫不決,張天低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說過,隻要老實交代,就饒你一命。"
"就算不殺我,也會像他一樣把我弄殘廢吧?"
吳角樹的聲音顫抖著,眼睛不停地瞟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同伴。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這麽做。"
張天向前邁了一步,吳角樹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後退。
"不、不,我信。"
吳角樹連忙擺手,聲音裏帶著哀求。
"很好。說吧,是誰指使的?"
張天停下腳步,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是......。"
吳角樹長歎一口氣,肩膀垮了下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他終於交代了真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是洪大人。"
"洪大人?"
張天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鍾達。
這時,一旁的鍾達憤怒地喊道,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
"這個該死的家夥!"
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裏燃燒著怒火。
他問吳角樹,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你說的洪大人,是不是洪尚秀?"
吳角樹點了點頭,眼神閃爍,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果然是他。"
鍾達咬牙切齒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張天問鍾達,語氣中帶著詢問:
"你認識他?"
"洪尚秀是紅花客棧的老板。"
鍾達的聲音裏充滿了厭惡,
"就在集市東頭,離我們這裏不遠。"
"紅花客棧......"
張天若有所思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你之前經過那裏幾次,應該有印象吧。"
鍾達解釋道,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
"啊!想起來了。"
張天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記得之前和鍾達一起去集市時,看到過一家規模不小的客棧。
紅色的招牌上寫著"紅花客棧"幾個燙金大字,門口總是停著不少華麗的馬車,看起來生意興隆。
張天再次問吳角樹,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委托的內容是什麽?"
"連這個也要說嗎?"
吳角樹露出為難的表情,額頭上滲出更多冷汗。
"你既然已經供出了洪尚秀的名字,任務就已經失敗了。"
張天冷靜地分析道
,"現在想辦法討好我,才是明智之舉,不是嗎?"
吳角樹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肩膀徹底垮了下來。
他開始解釋,聲音越來越低:
"......是讓這家客棧關門。"
"原因呢?"張天追問道,眼睛微微眯起。
"當然是為了生意啊。"
吳角樹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
"紅花客棧的生意最近不太好,洪尚秀認為是你們搶了客源。"
"為了消滅競爭對手?"
張天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是,但也不止如此......"
吳角樹猶豫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
"其實還有一點很奇怪。"
"什麽?"
張天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遲疑。
"他雇傭的人不止我們。"
吳角樹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什麽人聽見。
"還有其他人?"
張天的眉頭皺了起來。
"據我所知,他還雇傭了另一批人,看起來實力不俗。"
吳角樹回憶道,額頭上冒出更多冷汗,
"他們似乎有什麽更大的計劃,但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
"就這些?"
張天低聲問道,向前逼近一步。
吳角樹緊張得不行,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
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知道的都已經老實交代了。現在我已經不能再幹這種事了。所以......求求你饒我一命。"
他的聲音裏帶著絕望的哀求。
在武林中,翻臉不認人的事屢見不鮮,吳角樹不敢相信張天的承諾。
他的眼睛不停地瞟向門口,似乎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但張天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他後退一步,擺了擺手:
"你的同伴失血過多了。趕緊帶他去看大夫吧。"
"......謝謝。"
吳角樹如蒙大赦,連忙彎腰去扶已經半昏迷的張複馳。
"不過在走之前,得先把打壞的桌子和飯菜錢付了。"
張天補充道,語氣不容置疑。
"給你。"
吳角樹手忙腳亂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看也不看就扔給了鍾達。
啪。
錢袋落在櫃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吳角樹急忙扶起張複馳,匆匆離開了客棧。
他們的背影狼狽不堪,再也沒了剛來時的囂張氣焰。
張天不再理會他們,轉頭看向鍾達,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客棧裏多了個新麵孔啊。"
"啊,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所以新招了個夥計。"
鍾達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露出了笑容。
"原來如此。"
張天點點頭,目光轉向站在一旁、仍然驚魂未定的成河。
"這個人就是在廚藝大賽上獲得亞軍的那位......"
成河在心裏想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天,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您好!我是成河!"
成河猛地鞠了一躬,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嗯,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張天。"
張天一改之前的冷酷態度,溫和地笑著打招呼,伸出手拍了拍成河的肩膀。
成河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沒想到傳說中的張師傅竟然這麽平易近人。
剛才那個如同殺神般可怕的人,此刻卻笑得像個鄰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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