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鹽霧深處藏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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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穀沉寂,空氣中隻剩鹽香與灰霧交織後的陳腐氣息。雲纓三人站在殘破的壇邊,像是三隻剛從醬缸裏爬出來的蔥油餅,滿身醬泥,眼神空洞。
“這場戰鬥……”趙懷真搖頭歎氣,“我感覺我不是在打仗,我是在被燉。”
唐清硯用扇子撥了撥自己肩上的鹹泥:“你是燉肉,我是做配菜,雲纓像極了最後灑上的花椒油。”
“我謝謝你比喻這麽精準。”
雲纓將槍收起,撣了撣肩頭,忽然凝眸一瞥,看向破壇後方的鹽霧深處。
“還沒完。”她語氣不重,卻透著股熟悉的“又要幹活了”的倦意。
趙懷真順勢望去,隻見濃霧漸起,一道道鹽線自地下抽絲般騰起,輕飄飄地在空中結起網來。那網不是常見的漁網,而是細若發絲,卻每根都透著割骨的寒光。
“這是……”唐清硯眼角一跳,“鹽骨教的‘鹹網遁’?不是說這招已經失傳了?”
“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說一句‘不是說這個已經失傳了’?”雲纓抱臂。
“是的,但這次是真失傳。”
霧中忽然傳來一陣咳笑聲,沙啞、短促,仿佛哪位鹽民頭頂的壇子剛被敲了三下。
“你們殺得倒是快,可惜這壇中不止娘娘。”
白霧中,浮現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位老者,拄著鹹竹杖,背上披著剝落的教袍,袍子上印的鹹紋已經褪色,看起來更像是一塊掉皮的蘿卜幹。他笑著走來,笑得那叫一個幹癟。
“鹹骨教壇吏——‘三網叟’?”
趙懷真皺眉:“我以為你早死了。”
“死是死了兩次。”三網叟笑得咯咯響,“但鹹網不壞,壇吏不亡。娘娘殞了,教眾還未盡,老頭我得盡盡最後的‘鹹責’。”
雲纓已經拔槍,一槍刺地,火芒沿著鹽網逆灌,試圖焚穿那些霧中蛛絲,但火星未及一寸便被熄滅。
“這些網子能吸熱。”唐清硯蹙眉。
“對,鹹網遁者,以鹹為絲,以冷為骨,以虛為藏。”三網叟將杖一敲,霧氣再度湧動,十數道鹽絲如鞭若刃,自各處席卷而來!
戰鬥再起。
雲纓正麵迎敵,長槍翻滾,如在織布中刺破絲縷,一式“辣打椒環”強行攪亂三網,硬開縫隙!
趙懷真則倚符作引,借山風破鹹勢,每一張符紙上都寫著一個“鮮”字,一看便是對“鹹”的公開羞辱。
“你這是調味符?”唐清硯邊退邊扇,“要不你直接畫個清淡?”
趙懷真頭也不回:“我怕他受不了刺激。”
唐清硯此刻顯出他獨到的“扇中藏刀”本領,鹹風拂過,他的扇子竟像能識氣機走向,三次引開死角襲來的鹹絲,第四次更將一根鹽索彈回,險些割傷三網叟自己。
“喲,小子有點意思。”三網叟咧嘴,“可惜——你們破不得這霧。”
說罷,他手中鹹竹杖一敲,四周忽現九個倒立壇口,壇內噴出醃風,這風竟不是殺傷,而是腐蝕思維!
趙懷真忽覺腦中恍惚,一股“要不要入教”之意竟在腦中浮現,嚇得他猛掐自己大腿,“鹹化風……他在洗腦我們!”
“你以為你教宣傳單發哪兒來的?”唐清硯不忘吐槽。
雲纓低吼一聲:“——破壇!”
她將槍身橫甩,烈焰槍勁如攪缸之火,硬生生衝進一壇之中,猛然炸裂!
一壇碎,鹹風立緩。
唐清硯會意:“先把風停了!”
三人分頭行動,鹹風壇被一一擊碎,三網叟氣勢明顯下降,鹽絲開始散亂,控製力銳減。
“你們這群小輩……”他咬牙,左掌一揚,竟將自己肩膀扯開,一根通體血鹹的“鹹髓絲”扯出,“那就讓你們嚐嚐——鹽骨教最後的禁招!”
“你等等!”趙懷真忽然叫停,“你這……怎麽又有禁招?你教不是被我們快打沒了嗎?”
三網叟咬牙切齒:“鹹教無禁,鹹鹹有理!”
“你們這口號真不講味道。”
鹹髓絲化作千線,密織成一麵“鹹牢”,如囚籠般罩向三人,連空氣都凝結成了一層鹽膜。
“出手了!”雲纓一聲暴喝,三人同時發力!
趙懷真以“清魂符”破鹹霧,唐清硯以“解味風”剖鹹絲,雲纓以“爆椒震火”正麵劈鹹牢!
——“哢嚓!”
那一刻,似有整座鹽穀都被一斧劈斷的響聲。
鹹牢崩散,三網叟跪地,氣若遊絲,喘著鹽味的氣,喃喃道:“鹹骨……終散。”
雲纓長吐一口氣,看向四周殘破穀地,低聲說:“這場架,打了三章……終於快結束了吧?”
趙懷真走過去拍拍她肩:“下章該講點文戲了吧?”
唐清硯抬頭望天:“不一定……還有山後那片‘鹽人村’,我總覺得不會那麽簡單。”
“別說了。”雲纓歎氣,“再說就又多一章了。”
——鹽霧雖破,鹹意未盡,穀底之下,仍有異動隱隱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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