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位，是想一起醃，還是排隊醃？”
    石壇之上，那名自稱“解鹹者”的男人將鹹骨刀斜擲地麵，刀刃未入石，卻滲出一道道鹽白水痕，像在細心畫醃製圖紙。
    “你這是……鹹湖分切圖？”趙懷真一瞥，神色複雜，“你對醃的理解，可能比我對早餐還深。”
    “不錯，”解鹹者淡然點頭，“你，是牛腱。她，是魚腹。他，大概是塊豆腐腦。”
    唐清硯皺眉：“為什麽我是豆腐腦？”
    “因為你不鹹。”解鹹者淡淡地說，“容易碎。”
    唐清硯臉色比鹹魚還沉：“你來試試？”
    他手起刀落，一道清亮刀光朝解鹹者切去，卻被後者袖中骨刃輕輕一挑，啪地一聲劈在鹹氣流牆上，像砍進了一堆濕泡菜。
    “鹹牆。”雲纓念道，“醃術中的‘鹹斷氣障’，是用來阻隔對手攻勢的鹹力屏障。沒想到還能活用在戰鬥中。”
    “那你怎麽看？”趙懷真側頭問她。
    “我？”雲纓一腳踢飛一條纏來的醃索，“我覺得他嘴比鹹牆還硬。”
    解鹹者不言，忽地揮袖甩出三道鹹骨咒鏈，哢哢作響地朝三人鎖來。唐清硯拔刀反擊，趙懷真斜刺封鏈，雲纓直接槍挑其中一鏈，那鹹鏈卻忽然變作半凝不凝的液鹽蛇，在空中翻滾扭曲。
    “鹹鏈變形？他還能操控鏈形態！”趙懷真叫道。
    “錯，”唐清硯冷靜分析，“這不是形態變，是液醃狀態——鹹術裏最難掌握的階段。他把鏈子醃到了半熟。”
    “所以我們是菜？”雲纓訝異。
    “可能是涼拌。”趙懷真一邊說，一邊跳到鹹牆後，雙掌交錯推出，“那就上熱鍋！”
    哢——！
    他用“二段破鹹掌”猛擊牆體，那牆竟一陣抖顫，醃力忽散出濃烈辛香，一大塊牆皮應聲炸裂。
    雲纓見機，火槍卷起醃焰直刺而出，打破防線，一點槍芒直搗解鹹者咽喉。但對方仿佛早有預判，腳下輕踏，鹹骨刀陡轉，以詭異角度擋下，震得槍身發麻。
    “鹹骨回輪——他要釋放整鹹脈了！”唐清硯大喊。
    “等等等等，他還沒念完咒！”趙懷真突然叫住眾人，“咱是不是可以搶先出手？”
    “晚了，他已經鹹到尾字！”雲纓一把拉起唐清硯，朝側麵滑開，“準備迎接全體鹽化！”
    轟——！
    整個石壇突地爆出一圈鹹浪，那鹹浪中夾雜著細碎的骨粒，每一粒都在嗡嗡發鹹，好似鹹之意識在低語。
    “別出神啊！”趙懷真扯了雲纓一把，“他要‘鹹骨附體’！”
    解鹹者踏入浪中，身體一震，鹹骨刀化作一片骨海虛影附在他體表，他的動作瞬間快了一倍，出刀如風中鹹粉撒麵，辣得眼睛發澀。
    “我提議……我們跑？”趙懷真邊擋邊退。
    “你腦子才醃壞。”雲纓翻身上前，槍尾一震，“拖住他，別讓他接近咒柱，那是鹹母第五式最後的開啟口。”
    “你怎麽知道的？”唐清硯驚道。
    “我瞎猜的。”
    “……你贏了。”
    三人配合逐漸默契，趙懷真負責幹擾，唐清硯斬斷醃索，雲纓正麵對攻，三柄兵刃與解鹹者的鹹骨刀來回交擊，醃氣四散，仿佛整個鹹湖在沸騰。
    戰鬥中，雲纓忽地發現一件異樣之事：每次解鹹者刀刃落地，都會有一道微光從地縫中流入咒柱。咒柱似乎正在“吸收”這場戰鬥——不對，是吸收“醃力”。
    “他在借打鬥之力——激發第五式的最終形式！”雲纓大喊。
    “那咱就別讓他打下去了。”趙懷真握緊短刃，“咱打完他，讓咒柱歇工！”
    說罷三人再次出手，唐清硯使出醃骨斬刀法第三式“鹹紋化骨”，成功擊裂對方左肩鹹鎧，趙懷真趁機從鹹骨刀下打出一道斜切，破開防線，雲纓則一槍刺入鹹霧之中，直擊咽喉！
    ——啪！
    鹹霧散盡，解鹹者刀落地，半跪在地，臉上麵具哢哢裂開，露出一張清瘦卻疲憊的臉。
    “你們，已得其式。”他緩緩抬頭，竟帶笑意，“但鹹術……不止五式。”
    咒柱忽然發光，湖底竟傳來一陣沉悶響動，像是什麽巨物正在蘇醒。
    “我就知道這事還沒完。”趙懷真歎氣。
    “鹹骨教……有後招。”雲纓眯眼，“而我們，隻剛醃好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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