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混壇主的“燉情攻擊”中爬出來，三人尚未喘勻，便被前方傳來的香氣一腳踹回現實。
    “有股糖炒栗子的味道。”趙懷真皺眉，“但混著鹹魚幹……像是小鎮上的節日大鍋飯。”
    “這味太熟了，”雲纓眼神一凝，“以前我娘不高興，就炒這味給我吃。鹹到發甜，甜到想哭。”
    唐清硯看了看手中那塊軟塌塌的腰牌，已自動化為一枚糖心鹹糕，糕心裏嵌著字：“請緩進入。”
    他們走了幾步，前方壇門自動打開，一道寫著“鹹甜壇”的木牌晃晃悠悠地掉下來，砸在趙懷真頭上，發出清脆一響。
    “歡迎光臨——你們口味統一嗎？”一個穿著雙拚圍裙的中年人從鍋後冒出頭，頭頂插著兩根糖葫蘆，一手捧著豆腐乳，一手拿著蜂蜜。
    “鹹甜壇主？”雲纓試探性問。
    “對號入座。”對方點頭，“你們來這兒，先得通過一件事。”
    “我們不是來打的嗎？”唐清硯按住劍柄。
    壇主微笑：“不打沒意思，但不爭先‘分口味’，那打起來就容易出事。”
    他一揮手，地麵分成兩塊，一邊溢出醃黃瓜的汁液，一邊浮出蓮蓉水晶餅的香氣。
    “誰站鹹？誰站甜？”
    三人對視一眼。
    雲纓思索片刻：“我從小吃鹹魚粥長大，站鹹。”
    “我喜歡紅棗年糕，站甜。”趙懷真答得幹脆。
    唐清硯撓了撓頭：“我……我想吃鹹甜合並的。”
    “你就別站了，打兩邊吧。”鹹甜壇主說完，一抬手，兩口大鍋從天而降，一鍋熱鹵湯，一鍋麥芽糖漿，咕嘟咕嘟冒著泡。
    “我這壇戰，講究一個‘舌尖上的不統一’，來吧——”
    他猛然從鍋後躍起，手中竟是兩把鍋鏟，一鏟抄鹹，一鏟抄甜，舞動起來風聲作響，像是在炒一桌連夜宴。
    雲纓迎上，一槍挑開鹹鏟，槍身被帶著醬油汁的鏟麵一抹，發出“滋啦”一聲。
    “這家夥的武器居然還能調味。”她皺眉甩甩槍。
    “我是雙係攻勢，專炒矛盾！”壇主揮出甜鏟，趙懷真橫符擋下，卻被蜂蜜粘得動作微緩。
    “你這武技也太生活化了。”唐清硯揮劍斬來，被鹹鏟一撥，劍刃竟被辣醬塗滿，發出輕微呲響。
    “我本是一名廚道散修，後來誤入壇界。”鹹甜壇主突然神色一正，“但我最恨的，就是吃飯不統一口味！”
    他猛然一躍，雙鏟如雙龍翻江，鹹甜兩股氣浪衝天而起，一路朝三人劈下。
    雲纓與唐清硯一前一後，槍劍交錯，將那一波鹹攻斬碎，趙懷真以“調和符”封住甜浪，剛欲還擊，卻見壇主已身化兩影，鹹身朝雲纓撲來，甜影朝趙懷真纏去。
    “雙係分體？！”唐清硯驚呼。
    “說白了就是一個人演雙簧。”雲纓咬牙，“但演得很逼真。”
    鹹影撲來，每一擊都帶著強力衝擊，夾雜著各種家常風味的醬汁，令人分神；甜影則步步為營，輕柔纏繞，像是裹滿糖漿的繩索，讓趙懷真每一次出手都像在糖罐裏抓魚。
    “三打一還要被分心，這打得真憋屈！”唐清硯抱怨。
    “那你還等什麽？”雲纓反手一槍挑開鹹鏟，“跳槽去當甜味！”
    “……我感覺我更像蒜蓉，專門襯你們倆的主味。”唐清硯苦笑，隨後猛衝鹹影，一劍封喉卻被一鏟拍歪，醬汁飛濺在臉上。
    “你劍太正，經不起我調味。”壇主大笑。
    “你嘴太碎，經不起我三連刺！”雲纓一聲怒喝，槍影如浪，破鹹鏟，逼退壇主主身。
    趙懷真見狀，捏訣結陣，將甜影困於符文網中，一指點落——“封糖符·膩！”
    甜影身形一頓，腳底被蜂蜜糊住，無法動彈。
    “現在！”三人齊動，槍挑、符壓、劍斬，直奔壇主本體。
    鹹甜壇主眼見難敵，連忙收鏟翻鍋，兩道光從鹹甜鍋中噴出，包住他身形。
    “我投降！你們口味統一、動作統一、人心統一——這打沒法打！”
    鍋光散去，壇主已坐回鍋後，煮起一鍋新的鹹甜合並湯，遞上三張印有“味平天下”的腰牌。
    “去吧，下一壇——辣評壇。”他說，“你們可要準備好接受批評了。”
    三人互看一眼，誰也沒吭聲，身上或粘或糊，氣還沒喘勻。
    “我現在是徹底理解了。”趙懷真深吸一口糖醋氣，“我們這是走在一條香氣撲鼻但走路很滑的道上。”
    “那你小心點。”唐清硯拍拍他肩，“下一步可能踩在花椒堆裏。”
    雲纓甩掉沾著蜂蜜的頭發：“說完了沒？下一壇，咱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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