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三人從“問句王”的廢紙堆裏走出來，地麵就先抖了三下，像是某個倒黴鼓手被人按著節奏狠狠錘了三記肚皮。
    “咚、咚、咚！”
    雲纓皺眉看了眼腳下，地板在鼓點中忽明忽暗，一下一下閃得人眼皮跟著跳。
    “怎麽感覺……像是踩進了哪位街頭藝人的夢境。”
    趙懷真卻已提袖護目，低聲提醒：“注意周圍，這裏不對。”
    “你說這話從來沒有一次是在‘對’的時候說的。”雲纓順手把紅纓槍橫在背上，跟著節奏一點點蹭進那看似空曠、實則騷氣衝天的場地。
    說是場地，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光圈池，池底不斷冒出音浪狀的光斑，浮在半空，每一個都像是會放電的泡泡。一腳踩下去，不跳節奏，就被啪地彈開。
    唐清硯一進來，眉頭便皺成了平常三倍：“這是什麽鬼地方？”
    空中突然傳來一段電音口哨。
    “yo——歡迎來到踩拍壇！”
    說話的人旋轉著從空中飄下來，踩著一對銀閃閃的音符鞋，穿著粉紫豹紋褲、上身一件開襟馬甲，露出一塊塊……看起來挺辛苦才練出來的肌肉。他頭發豎得比劍還直，頭頂還別著個金屬耳機。
    他一落地，就啪地打了個響指，背景音樂“噠噠噠”地開始響起。
    “本人——節奏王！你們三位是來踩拍子，還是來打架的？”
    雲纓當機立斷：“我們來打你。”
    “完美！”節奏王竟然拍手叫好，“那就踩在我的節奏上——來打！”
    他一抬手，整個地麵忽然開始旋轉，像一個超大號dj盤，隨音樂忽快忽慢，站不穩就像被人一巴掌拍進洗衣機。
    唐清硯直接拔劍，一劍點地，卻被旋轉拖帶著劍氣擰成了花體。他皺著眉調整腳步，開口時甚至帶了一點節奏：“這地……不正經。”
    “要你正經幹嘛？”節奏王一邊原地後空翻，一邊順口來了句押韻：“打架不如跳舞，出拳最好帶鼓。”
    他一句話還沒落，音浪泡泡炸開，一波爆炸節拍直接朝三人衝來。
    雲纓眼明手快，搶先踏地一蹬，借勢反跳，踩在一個“咚”點上，勉強穩住身形。
    “他不是光嘴上帶拍子，拳腳也跟著節奏走！”她大喝。
    趙懷真立刻會意，取出一麵符盤，試圖調節周圍律動，穩定腳下節拍。但節奏王像聽見了笑話一樣笑出聲：“你想調我的拍？你拿的是菜譜還是鼓譜？”
    說完一個“蹦踏”雙擊後旋身踢，直奔趙懷真額頭。
    趙懷真雖穩，卻被對方的轉速和節奏牽著走，硬生生退了兩步，差點撞進泡泡區。
    唐清硯冷眼看了看四周，突然一劍劃地，留下七八個點，低聲道：“他出手，有固定節奏，我設個節拍反擊點。”
    雲纓立刻點頭：“我配合你。”
    節奏王卻突然滑步後退，一邊還在打著節奏指拍：“配合？這三個字可不能隨便說啊，萬一踩錯拍子，就踩到彼此腳了。”
    他雙腳猛然加速，如同鼓點連擊，雙拳齊出，兩記重擊竟帶著強烈回響，打得空氣都跟著一起“砰砰”震顫。
    趙懷真忽然出手，手中符紙如亂蝶飛舞，卻在音波之間跳出奇異節拍，與節奏王的動作重疊了一瞬。
    節奏王驚了：“你能跟上我的節奏？”
    趙懷真淡淡一句：“誰年輕時沒練過鼓？”
    雲纓這時殺到，紅纓槍如長鞭一卷，將唐清硯布下的拍點線橫貫全場。三人身影交錯，配合得就像一場不插電的交響戰鬥現場。
    唐清硯突然一句：“他第三擊總有停頓！是他喘不上氣！”
    “有破綻？”雲纓大喜，“打他！”
    三人瞬間齊攻，趙懷真一掌拍碎泡泡音盾，唐清硯劍光打斷旋轉盤軸，雲纓一槍貫穿他半空踢出的節奏腳。
    節奏王被打飛出去，在空中打了個尬舞翻身，砸進音符池裏。
    片刻後他浮出水麵，頭發還在放電，咳嗽一聲：“你們……不愧是來打我的。”
    雲纓提槍：“你廢話真多。”
    “我節奏多，不是廢話。”節奏王咧嘴一笑，“你們三個，能跟上彼此節奏的，不多見。去吧，前麵，是‘橋口’。”
    趙懷真眉頭微動：“橋口？”
    “對。”節奏王一揮手，一座長橋從遠處浮現，連接霧中某個模糊的巨大影子。
    “那地方，不打節拍。”節奏王聲音低了下來，“但——比打節拍難。”
    雲纓收槍，挑眉：“聽著就不是什麽讓人跳舞的地方。”
    唐清硯輕哼一聲：“也許下一個壇主，是個不說話的。”
    三人一邊往橋上走，一邊腳下還殘留著“咚咚噠”的節奏餘音。
    “說實話。”雲纓忍不住吐槽，“我現在一聽見鼓點都想反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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