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鹽牆後那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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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裂開的鹽牆像是被誰用勺子挖了一塊,露出的台階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走給人踏實心的。趙懷真蹲下來摸了摸台階邊緣的鹽粒,眉頭皺成了一座小鹽山。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牆後麵像是……通往某種不該被打開的地方?”
唐清硯瞥了他一眼:“你說得好像我們走的路裏,有哪一段是該被打開的。”
“也是。”趙懷真站起身,拍拍手,“那走吧,踩著不放心的路,去看看不該見的事。”
雲纓已經邁出第一步,邊走邊摸著牆壁,“這些鹽像是有年頭了,老舊的那種,不是吃飯級別的,是做風幹臘肉那種。”
“你這是誇它嗎?”唐清硯一臉看不懂。
“是怕它突然自己化了。”雲纓皺了皺鼻子,“我不想掉下去,被醃成泡椒雲纓。”
他們一邊下,一邊聽著腳步聲在狹長通道裏回響,好像背後總有誰悄悄學他們走路。趙懷真忍不住回頭三次,到底也沒看見個鹽粒活著的。
直到最後一級台階踩下去,三人一腳踏入一片空曠的鹹色廳堂。
此地像個廢棄的大祭壇,但中央卻立著一口鹽井。井水不深,顏色像是被人長期拿來洗鹹魚,水麵泛著一圈圈白邊。
井邊,一人一坐,看起來像是早就等在那。
他穿著鹽骨教舊袍,臉色蒼白但不病態,一雙眼睛透著一點書卷氣,像個被趕出門的文人,在路邊開了個講壇講鹹學。
“歡迎。”他聲音溫和,“幾位,既來,便是客。”
雲纓皺眉,握槍在手:“你是誰?”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我叫‘煮鹽者’。負責這座井,也負責……一些過去的事。”
唐清硯抽劍在手,“你是這井裏的鹹靈?”
“不,我隻是它的記憶。”煮鹽者指向井水,“井裏埋著鹹骨教最早一批人的念頭,他們嚐試在這裏——煮鹽煉人。你們來得正好,我正缺個觀眾。”
趙懷真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先泡壺茶?非得直接講故事?”
“已經煮著了。”煮鹽者抬手,井水騰起熱氣,一道鹽霧翻滾,隨後化作一幅畫麵——是過去的祭祀場景,人被裹著鹽石推入井中,掙紮間,鹽粒化作鎖鏈,將他們封進白霧裏。
“這是什麽?”雲纓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們想用極鹹之法,提純人心中雜質。”煮鹽者淡聲道,“你們口中所謂的‘教’,一開始……不過是幾個覺得自己比鹹魚高貴一點的瘋子。”
唐清硯一劍指井,“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們心軟?”
“不是。”煮鹽者嘴角微揚,“是提醒你們——井裏還活著。”
話音剛落,井水猛然升騰,咕嘟一聲,從井底躍出一道鹹影。
那是個身高七尺的白影,全身似鹽晶凝結,手中提著一柄短柄長刃的“鹽鋤”,鋤頭一翻,直接劈向雲纓。
“來了!”雲纓反手接住,槍刃與鹽鋤撞在一起,發出哢的一聲,像誰啃斷了一塊老臘肉。
唐清硯劍走輕靈,繞到鹹影背後,一招“風掠雲腰”直斬其脊。可對方硬生生扭身,用鋤頭背部擋下,反手一掃,將唐清硯擊退數步。
“這家夥比上一個還猛。”唐清硯嘴角掛著一點血,但眼中戰意更盛。
趙懷真則一邊布陣一邊吐槽:“你們打歸打,能不能別老讓我邊打邊畫陣,累得跟做鹽雕一樣?”
雲纓不答,腳步急促如風車,連續三記重擊逼退鹹影。她忽然停住,一轉身對趙懷真喊:“畫個圈,讓我繞他一圈!”
趙懷真手指一劃,三張鹹黃符紙落地,組成一個環陣。雲纓猛衝而入,長槍借力回旋,整個人像旋風一樣圍著鹹影打了一圈半,最後一槍狠狠紮進鹹影胸口!
鹹影大吼,鹽鋤猛擲而出,竟炸成漫天晶片。唐清硯趁此空隙,一劍刺中鹹影咽喉,而趙懷真則猛拍地麵——陣法閉合,鹹影被定在原地!
“雲纓,現在!”趙懷真低喝。
“好嘞!”
雲纓飛身而起,槍身泛起一抹亮銀色,一式“倒挑銀鍋”,從上至下,如龍掠井麵,鹹影被一槍掀飛,碎作千萬鹽粒,落入井中,再無聲息。
煮鹽者靜靜看著,似早已預料這結局。
“你們以為殺了他,就完了嗎?”他看向那口井,“他是鹽井的影子,你們若真要關上這一切……”
“那就把井封了。”雲纓低頭看著井,“不然總會有人,想在裏麵煮東西。”
趙懷真取出最後一張鹹禁符,“這個能封三年,三年後井若再開……我們再來敲他個蓋。”
唐清硯將劍刺入井邊石縫,“我覺得你應該先考慮三年後誰還記得這路怎麽走。”
他們不再看煮鹽者,三人一同離去。
身後,煮鹽者低聲一笑,回頭望著井水,輕輕喃喃:“三年太短……但,也夠做一道鹹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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