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醃壇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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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澤沉寂,鹽霧消散,風刮回了正道,連地上的鹹草都開始打卷,像是終於結束了值夜班。
雲纓一屁股坐在一塊幹裂的鹽地上,頭頂被炸得冒煙,袖口也塌了一角。
“這場仗真是鹹得可以了。”她拎起火尖槍,翻來覆去看著,“這玩意兒能不能泡水洗洗?我怕一不小心拿去炒菜,整鍋菜都哭。”
“你那叫醃鍋。”唐清硯蹲在她旁邊,手中長劍橫置膝上,一邊細細刮著劍刃上的鹽痕,“我這把劍……已經從‘清硯’變成了‘鹹硯’。”
趙懷真站在不遠處,望著塌陷的鹹堤,指尖輕輕拂過風中殘留的鹹氣:“他不是主力。撒鹽人,是個醃壇守門的。”
“守壇的?”雲纓抬頭,眼神像是剛聽說晚上不讓吃飯,“那意思是——後頭還有個……醃壇大王?”
鹽染正蹲在一堆被風幹的孢子邊上研究,忽地抬起頭:“不是大王,是主母。”
眾人齊刷刷看向她。
“你說……啥母?”
“醃壇主母。”鹽染認真道,“鹹骨教裏有個極端派係,崇信‘醃中化生’,傳說鹹之極者可令物生靈返。他們信的,不是哪個神,而是一口醃壇。”
趙懷真麵無表情:“你是在講神話故事,還是胡同大媽傳說?”
“你信不信由你。”鹽染一邊拍著鹹草,一邊慢悠悠地說,“但這口壇子,確實存在過——骨麵娘娘曾言,‘醃壇所孕者,鹹中得靈’,醃壇主母即為其中化生之‘鹹靈核’。”
唐清硯皺眉:“所以說,我們剛才打的是醃壇門衛。那主母呢?”
回答他的,不是鹽染,而是遠處的哢哢響動。
像是……有人在拔壇子蓋。
“咕隆……”
地麵開始震動。鹹澤中心的某一處,冒起巨大的白氣,水汽中隱隱可見一個龐大圓影——像壇,卻比壇更高;似山,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醃符與鹹花印。
趙懷真緩緩拔出劍:“她來了。”
“醃壇……開蓋了。”
隻聽“砰”的一聲,一塊鹹石飛起老高,炸落在眾人不遠處,正好砸在雲纓旁邊。
她抖了下:“嚇我一跳……這主母打招呼都帶醃味。”
霧中,一個聲音飄了出來,像是從鹹水裏泡了三十年再撈出來的:“是誰……打壞了我壇下的孩子?”
那聲音,柔中帶腥,慢裏藏酸,聽得人雞皮疙瘩打出一串小鼓點。
“你那‘孩子’,差點把我們炒成一鍋下酒菜。”雲纓站起身,火尖槍一震,“你是那什麽……醃母?”
“我是‘主母’。”鹹霧中身影漸清,是一位穿鹹袍披鹽花的女子,五官精致卻死氣沉沉,頭頂戴著一頂“鹽壇帽”,整個人像是從一壇泡菜中誕生,麵容含笑卻寒意刺骨。
唐清硯輕聲道:“她氣息不強,但周圍溫度驟降——是‘鹹氣壓縮’。她把壇氣縮成殺招。”
趙懷真點點頭:“她不是強在力量,而是結構。醃壇主母體內有五道‘壇層’,分別壓製、醃封、擴散、溢漏與凝結,每層都能轉化敵人的攻擊。”
“這……聽起來比撒鹽人還煩。”雲纓握緊槍柄,“我能不能先吐口氣?”
“不能。”趙懷真道,“一旦壇壓成型,吸入就是‘鹹爆’,整個人會從內到外醃成‘鹹纓’。”
醃壇主母忽地伸出一指,朝地麵一戳。
“唰——!”
鹹地瞬間裂開,五道醃紋如蛇蜿蜒,分別纏向五人腳下,仿佛要把他們的靈氣醃成鹹骨。
“別讓那紋靠近!”唐清硯拔劍衝鋒,一式“斷鹹斷醃”,將一條醃紋劈散。
“別跟她拚靈力!”鹽染一邊結印布鹹阻陣,“她會順著靈力反醃你!”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雲纓邊砍邊喊。
“我……小時候喝過一壇錯放的‘靈鹹酒’,半個月沒說話。”
戰場亂中帶笑,混而不雜。
醃壇主母緩緩抬手,五指齊張,一掌拍下。
“——醃壓·五層風蓋!”
鹹氣旋轉,化作半空巨大鹹幕,從天而降,如同醃世天蓋。
趙懷真踏出一步,劍指高空,一式“清風散鹹”迎上。
“砰!”
劍光破鹹蓋,卻被鹹霧反震,整個人落地退後三步,氣息微沉。
“她的鹹幕……可以吸收氣息?”趙懷真吐出一口白氣。
“不是吸收,是‘回醃’。”鹽染急聲解釋,“你的氣息成了她的醃料!”
“那怎麽打?”雲纓抱怨,“還打不打了?”
唐清硯手中劍突然化作光,點破鹹紋源頭:“要打,就打壇心。”
“她體內有一口真壇。”趙懷真接話,“我們得找出那口壇的‘裂縫’。”
“醃壇主母雖強,但壇裂難補。”唐清硯笑了笑,“哪怕是最強的鹹壇,也怕火力和幹裂。”
雲纓眼睛一亮:“又是我和你上?”
“對。”趙懷真認真道,“你引爆幹火,他掘破醃源,我壓製壇幕。”
三人對視,神色無聲,卻意氣相投。
“鹹母娘娘!”雲纓忽然高喊一聲,“我說你這壇子蓋得忒緊,不如讓我們幫你——開蓋透氣?”
醃壇主母眸子一凜:“你膽敢挑壇?”
“我不隻挑,我還炸。”
雲纓長槍一甩,烈火隨風,奔向那口浮現於霧中的“鹹壇之核”。
趙懷真氣貫全身,鹹氣再壓也壓不住那一劍清風。
唐清硯掠入主母身側,一指點出,鹹符封轉,鹹壓倒置。
下一刻——
“——炸壇!”
轟然聲起,鹹霧蕩盡,鹽花四裂。
醃壇主母低頭,胸前浮現一線鹹裂,如瓷罐生縫。
她怔怔望著眾人,忽而咯咯一笑:“你們……是該被我好好醃一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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