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撮鹽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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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碎塵尚未沉寂,風骨祭者的鹹陣餘波在空中打著轉,仿佛不舍得離開,又不甘心被看穿。
雲纓剛拍掉肩上的骨灰,抬頭就看見趙懷真頂著一頭“香骨爆炸發”,仿佛半邊頭發被熏成了煙熏味。
“……你頭發是不是熟了?”她忍不住戳了戳。
趙懷真淡定拂袖:“隻是略帶風味。”
“你確定不是鹹了一點?”唐清硯看他頭頂似乎有點冒油,語氣十分平和,“像是剛出鍋的。”
“我出鍋,是為了你們不下鍋。”趙懷真微微一笑,仿佛剛剛跳過湯底,活得十分有哲學味。
幾人尚未從剛才的鹹陣中完全恢複,地麵忽然又有一聲悶響。
雲纓眉頭一挑:“別告訴我你又踩到哪兒的香骨暗道。”
“不是我。”趙懷真下意識後退一步,“這次是它自己響的。”
隻見那原本爆裂後的香骨陣中心,竟浮出一節新的骨柱,上頭掛著幾片薄如鱗的白骨書頁——其上密密麻麻,記錄著“風骨新律”。
“新律?”雲纓念了一句,伸手欲取。
骨頁卻忽地一卷,化作一道鹹風飛入遠方,僅留下最後一句字跡,被風撕得隻剩一行:
“鹹之新派,將開壇於‘雁骨峒’。”
唐清硯立刻從地圖上攤開一角指點:“雁骨峒在西北側,是荒界一片被遺忘的骨穀。”
“我聽說那地方以前專門養骨雁,一種鹹得出神入化的禽類。”趙懷真一本正經,“據說喝它的湯能讓人說出被鹹封的秘密。”
雲纓挑眉:“那得鹹到能解密的程度,多少得下五勺吧?”
“風骨殘門若真選那裏作為‘新壇’,恐怕不僅是造反那麽簡單。”唐清硯看著地圖神色凝重,“他想重塑教義。”
雲纓卻滿臉狐疑:“重塑教義不該用筆嗎?幹嘛非得用鍋?而且香骨陣還爆人,這宗教改革是不是太廚藝向了?”
夜色加深,幾人抵達雁骨峒外圍。
此地地形如雁背堆疊,骨崖連綿,山間有些殘破石骨亭,處處刻有“輕鹹”、“淺燉”、“薄醃”之語。
唐清硯低聲道:“‘輕鹹’本是鹽骨教舊支分化後的一種修法,用骨醃術講究‘不過味’,講究原骨真味。”
趙懷真嗤了一聲:“原來連他們內鬥都這麽飲食化。”
雲纓看向不遠處雁骨峒主道,隻見一隊著“輕鹹白袍”的人魚貫而入,舉著一麵新旗,上書四字——
“少鹹正統”。
“這下好了。”雲纓抬起方天畫戟,“我們來了一鍋內鬥現場,還穿插新品發布。”
“可他們不歡迎旁觀者。”唐清硯望著前方雁骨峒中一處高壇。
隻見壇中正中央,風骨殘門身著輕鹹袍,正揮手調鹹壺,神情肅穆。
他語聲高揚:
“鹽骨已腐,舊味不存!我等當以清鹹為旨,複立香骨之魂!以一撮鹽為證,立輕鹹壇!”
下一刻,壇下數名香骨教殘徒齊聲回應:“壇立!”
雲纓剛欲動身衝陣,忽聽一聲怪叫從骨崖躥起。
“鹹言禁止!重口忌發!”
隻見骨崖上跳下一道人影,全身披著風幹臘肉色披風,身法飄忽,手持一柄香骨飛輪,旋轉而下,劈頭砸向趙懷真!
唐清硯眼神一凝:“是風骨使徒之一——‘骨言司’!專職鎮壓亂鹹言論!”
趙懷真側身一閃,骨飛輪擦麵而過,削斷數根骨柱。
“這人是骨界的言論審查官?”他驚訝中還有點憤慨,“也太暴力了。”
“何止。”雲纓已閃身上前,畫戟劃破骨霧,與骨言司正麵碰撞,“此人專斬‘重鹹’,我上回在壇裏嚼太多鹹片骨頭就被他追殺!”
戰鬥瞬間展開,雁骨峒內外響起骨器震鳴。
唐清硯雙指成訣,鎮骨紋隨身流轉,精準壓製敵人骨氣流動。
趙懷真則用一式“鹽浮掌”在側翼輔助,掌風如柔水,卻鹹得發麻。
雲纓主攻不變,畫戟一路打穿骨障,逼得骨言司連連後退,口中還喊著:
“你們這是非法加鹽——重鹹入骨,教律不容!”
“我加不加鹽關你啥事?!”雲纓一個“戟鉤繞骨”,將其甩飛。
骨言司撞上鹹牆,碎裂數根脊骨。
風骨殘門卻未動身,隻從高壇緩緩取出一物。
是一隻看似平平無奇的鹽瓷骨碗。
“這是——?”唐清硯眼中一緊。
雲纓瞥見那碗的紋路,頓時低呼:“這是……舊骨壇‘鹹律碗’?!”
趙懷真忍不住扶額:“你們取名能不能不這麽廚具化?”
風骨殘門一手托碗,眼神冰冷:“若天下之鹹再無律令……那便由我,重立此碗——”
“重碗立壇,以骨為令。自今日起,重鹹廢止,清鹹稱尊!”
他高舉鹹律碗,一股新的骨氣瞬間擴散,整個雁骨峒宛如被潑上了一層鹹風,新教壇的影子,開始在骨崖間浮現——
雲纓深吸口氣,戰意陡升。
“我今天非把這碗打碎不可。”
她的畫戟上火光浮現,一戟挑空,直接劃出一道——
“破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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