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想哭，隨後又想笑，人的七情六欲在胸中翻滾，最終全部歸於平淡。
    一波考驗結束，不過威壓沒有降下來，反而繼續增強。
    這一次，王沐感受到的，是“死亡”，不好說這種感覺，祂的思維變得遲緩，身體衰老，力量消退，仿佛一切都在離他遠去——但隻是仿佛。
    王沐的造化之源中，不停息的釋放新的本源，任何衰弱，都慢慢的無法作用於王沐身上。
    最後，王沐造化之源直接讓他完成進化，今後免疫這種程度的影響，在下一波影響到來之時，王沐在思考，祂是直接硬抗，還是用一些手段？
    這位來客的考驗還挺有意思，完全沒有傷害王沐的意思，就是幹嘛不直接點？出麵說明後再考驗豈不是更好？
    他剛剛要不是反應快，就要出手反擊，到時候惹的來人出醜了還得道歉，這沒辦法，主要是正麵實力不對等，就該他妥協。
    不過考驗似乎結束了，王沐周圍的一切都在遠離，最後騰出一片空地。
    一束束光輝交錯，形成一個鏡麵通道，其中一開始還在反射王沐的模樣，但是很快就淡去，過了一會，那些光化作一隻五彩的飛蛾。
    飛蛾的使命，就是攻擊王沐，才剛剛誕生，就渾身爆發光輝，那些光形成精美的飛劍，朝著王沐攻擊。
    王沐的起手，先硬吃一記攻擊，隨後分離一團本質，化作同樣的飛蛾，這隻飛蛾釋放一柄彩色光劍，再殺向原本飛蛾的時候，分化無窮小型光劍。
    瞬間這場較量變成了飛蛾與飛蛾。
    而王沐看向旁邊，在明顯的波動中，光拉成絲，交織中勾勒出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祂身著五色流轉的長裙，就連頭發顏色也是如此。
    如果是凡人染發成這樣，王沐會說一句‘太潮了’，可是在這位身上，王沐看到的是高貴和雅致，這些光輝色彩，是源自於祂，屬於最美好的色彩，甚至顏色也是一種大道。
    祂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所以王沐在看到的一瞬間，就知道祂的名諱：光輝之源。
    祂先看看場內兩隻戰鬥的飛蛾，明顯祂創造的那一隻處於下風，隨後才看王沐：“本想著收你為徒，沒想到我還不夠格。”
    “王沐，你要師傅不要？”
    這個發展，出乎王沐的預料，但他還是回答：“師傅是誰？”
    光輝之源露出敬意：“師傅是火焰之祖。”
    “古老的原始神之一，而我們所在的混沌域，就由六位原始神庇護。”
    “庇護？”王沐感覺不怎麽太平。
    光輝之源失笑：“你應該關注六位原始神，而不是關注某些危險，我們在人族腹地，所有危險都與我們無關，頂多有點小打小鬧……”
    在一個微妙停頓後，祂才繼續說道：“這是相對於虛空真神而言。”
    看來祂也是知道風啟航，所以才有一個補充。
    王沐很配合的詢問：“我知道虛空聖神之上，就是虛空祖神，敢問原始神就是祖神境界嗎？”
    光輝之源滿意點頭：“不錯，諸位老祖就是祖神層次，他們對於世間一切進行定義，如此才有世間多彩的萬物。”
    “也正是老祖們，我們才能修行。”
    祂瞧見王沐的思索模樣，微微一笑：“你這種性子，當真是執著，早晚知道的事情，不必急於一時。”
    “當然，你現在想知道，也是可以說說。”
    “你可知，為何會有領主爭霸？”
    是問，但是沒想讓王沐回答，所以祂又自己介紹：
    “因為在練兵，不過虛空真神層次，在無名之爭中，隻能算是小兵，一死一片，而你們依靠自身晉升真神，潛力無限，所以養在虛空諸國當中，好好提升。”
    王沐無言，因為祂隻覺得越聽，疑惑越多。
    當然，祂也聽明白一些，比如這無名之爭就是他們麵對的危險，虛空真神在其中隻是小兵，無名小卒，不過……
    既然他們這些虛空真神在修煉，那麽那些小兵又是誰？
    大概率是某種秘法催生的真神級戰力。
    光輝之源笑了笑：“跟你這種聰明人交談就是方便，有的人啊，明明都這個層次，腦子還是不好用，看來修煉也不能讓人憑空長出真腦子。”
    這話意有所指。
    王沐說道：“前輩，敢問如何成為祖神的徒弟？”
    祂個人覺得，這種存在收徒，定然很嚴格。
    誰知，女子擺手：“正常考驗，便是蟬聯一百屆領主爭霸的冠軍，還有特殊的，便是虛空國主親自出麵，隻要通過考驗，就能拜師。”
    “我不是這虛空國度的國主，也不是任何一個虛空國的主人——嗯，雖然和你們交流方便，但是也累。”
    “總之，你通過我的考驗，那考驗其實是師傅他們挑選徒弟的標準，你過的格外輕鬆，本來我是想收你為徒，現在卻是不夠格。”
    這人好像是個話癆，根本沒讓王沐開口，還繼續說著：“師傅的徒弟其實也不少，除了真正的八位弟子之外，其餘都是普通的弟子，會給一些傳承，提供一個平台，剩下的需要自己爭取。”
    王沐卻點頭，祂很滿意，這樣其實就再好不過了。
    然後光輝之源提醒：“師傅收弟子的標準越來越嚴格，不過無名山、無名河、無名穀之中設置考驗，隻要都能通過，必然會引得幾位老祖收徒，你千年不到就晉升虛空真神，要不要去試試？”
    擺在王沐麵前的，是三塊巴掌大的灰色石片，上麵各有一個古怪的符號，說他們古怪，是因為看起來很特殊，實際上一點力量都沒有，偏偏它還真有效果。
    隻一眼，王沐就察覺，激活它們，能夠帶著自己前往一處地方。
    哢嚓……咯吱……
    正在此時，那邊的戰場傳來聲音，其中一隻飛蛾竟然被另一隻咀嚼吞吃，隨後它的氣息一陣暴漲，竟然也穩定在第五境。
    飛蛾回到王沐身邊，王沐自己都驚奇，這個【造化狂想曲】法術，其實創造的生靈，在戰鬥結束後會消失，他這個創造者很清楚。
    但是不清楚的是，吞噬原主後，還能永久存在。
    光輝之源語氣酸溜溜的：“這就是天才嗎？”
    “王沐，剛好這個國度的領主爭霸馬上要開始了，你去試試，拿一個第一名，之後去闖三大無名之地，頂多過一個混元，師傅祂們就出關，到時候便能拜師。”
    一個混元是多少年呢？
    大概一千多個衍紀。
    王沐露出標準假笑：“謝謝指點。”
    這是真指點，但是耐不住王沐進境迅猛，光想到那無盡時間，就覺得可怕，這麽多年，祂再不濟也能第六境吧？
    光輝之源不用多想就知道王沐在想什麽，但是這次祂卻沒說話，這種事，隻有自己經曆過，才知道有多難。
    祂八千年從先天人族晉升虛空真神，又用半個衍紀晉升第六境，可是如今……這是第五個混元吧？她還是第六境，甚至和剛晉升時候差別不大。
    但是就這水平，都不能說她慢。
    這第五境之後，每一個境界，其實都是自己創造，具體如何，每一個人都不同，隻是憑借表現力劃分境界。
    在第四境之上，連境界都是假的，不存在。
    光輝之源扔下一塊令牌就走了，也不知道祂怎麽變化那麽快，但是令牌出現的瞬間，王沐便心滿意足，這其實就是最好的支援。
    祖神令牌，蘊含原始神的一縷氣息，它沒什麽特殊功能，甚至不能表示什麽特殊身份，可是手持它，便能成為“人族”一員，有資格知道內部的信息。
    人族，是個比較廣泛的概念，不是自稱人就是人，也不是說自己不是人，就換了身份。
    它的概念中，居於天地之間便是人，最初的修士是“巫”。
    不過那是非常非常古老時代的信息。
    如今定義人族，是一切有情眾生。
    人族是有敵人，那就是無名之霧。
    在最初的循環當中，萬事萬物都會死亡，就連世界都是如此，沒有例外。
    但是人或者其它智慧生命，怎麽甘心短短一生就這麽過去？
    所以修行被“發明”出來。
    慢慢的，有修士掌控了強大力量，獲得悠久生命，這在生命群體看來，怎麽都是大好事。
    可是，循環被打破了。
    於是無名之霧出現，將一切非平衡之物扭轉為平衡。
    其實，這看起來自始至終都是人類為了永生而爭取罷了，可是不知何時起，無名之霧中誕生了獵殺失衡之物的追獵者，又從人類的欲望中誕生了真正意義上的“魔族”。
    所謂魔族，是人類製造出來替自身平息無名之霧的“手段”。
    也是代表新的平衡出現。
    ——這是某位存在構建的平衡與新的循環，可以讓最頂層的修士逃脫無名之霧的“肅清”。
    沒有任何修士願意回歸平凡，雖然隻要回到普通人時候，就能擺脫無名之霧，可惜，誰願意呢？
    魔族也不願意，它們是為了修士避開無名之霧而誕生，祂們也想活著，修士能用祂們當擋箭牌，祂們也可以利用修士。
    俗話說養虎為患，這魔族就是人族養的老虎，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反噬人類。
    王沐整理這些信息，看出核心一點：
    人類最大的敵人，其實是人類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