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祥府城外，晨霧漸散。
    一支黑色的軍隊，如同鋼鐵洪流般湧來。旌旗獵獵，馬蹄如雷。神武軍主帥楊再興身披重甲，手持長槍，立於軍陣之前。
    "傳令下去，"他沉聲道，"列陣！"
    號角聲響起，一萬五千神武軍迅速展開。步兵在前，弓手居中，騎兵在後，形成一個完美的進攻陣型。黑壓壓的軍陣綿延數裏，每個士兵都站得筆直，手中兵器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城牆上，春祥府的守軍看著這支來勢洶洶的軍隊，不少人已經開始發抖。他們雖有五千人馬，但大多是養尊處優的城防軍，麵對這等精銳之師，如何能有勝算？
    "將，將軍，"一名守軍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是神武軍吧？就是他們，一個時辰就拿下了建陽府......"
    "閉嘴！"統領厲聲喝道，但他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都給我打起精神！"
    可他的話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守軍們看著城下那支軍容嚴整的大軍，再想想前幾日建陽府的覆滅，一個個麵如土色。光是那支騎兵，就有三千之眾，若是衝鋒起來，隻怕城牆都要為之震動。
    城中百姓也都驚慌不已。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店鋪紛紛關門。隻有一些膽大的人，偷偷從門縫裏往外張望。
    "完了完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喃喃自語，"這可怎麽辦才好......"
    "怕什麽？"旁邊一個老者低聲道，"神武軍是來替我們做主的！你忘了建陽府的公審了？"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都若有所思。確實，這幾日建陽府的消息傳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可是昨夜的暴力鎮壓，又讓他們心生恐懼。
    城牆上，守軍統領舉著千裏鏡，死死盯著城下的神武軍。他看到楊再興身邊的親衛，舉起了一麵大旗——"替天行道，為民請命"八個大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這......"統領手一抖，千裏鏡差點掉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他回頭一看，隻見孫德昌帶著一群官員，正快步走上城牆。
    但此刻的知府大人，哪還有往日的威風？他臉色蒼白，額頭冒汗，看著城下的神武軍，就像是在看索命的閻羅。
    "怎，怎麽辦？"一個官員顫聲問道。
    孫德昌說不出話來。他隻是呆呆地望著城下的軍隊，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鐺！"
    一聲清脆的馬蹄聲響起。一名身披重甲的將領策馬上前，來到城下百步之處。他手持長槍，傲然而立，目光如電，直視城頭。
    "春祥府知府孫德昌！"他的聲音如雷貫耳，"我乃神武軍主帥楊再興！"
    城牆上一片寂靜。孫德昌死死抓著城垛，指節發白。神武軍主帥？就是這支軍隊一日之內拿下建陽府的統帥？
    "楊，楊將軍......"他強自鎮定，"我等皆是朝廷命官，你這是何意？"
    "何意？"楊再興冷笑一聲，"建陽府的公審你沒聽說嗎？趙承宣的下場你沒看到嗎？"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孫德昌心頭。城牆上的守軍們也都臉色大變，不少人開始偷偷後退。
    "本將軍給你一個機會，"楊再興提起長槍，指向城頭，"開城投降，束手就擒。若是負隅頑抗，待我軍破城之時，休怪我手中長槍無情！"
    孫德昌渾身發抖，但還是強撐著喊道："休要猖狂！我春祥府城高牆厚，守軍精銳。你們若是強攻，隻怕......"
    "精銳？"楊再興打斷他的話，"就憑這些養尊處優的城防軍？"他環視城頭，"我且問你們，誰願意為這等貪官賣命？誰願意成為他的陪葬品？"
    守軍們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接話。他們都清楚，這位神武軍主帥說的是實話。為了一個貪贓枉法的知府送命，值得嗎？
    "混賬！"孫德昌厲聲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誰敢動搖，立斬不赦！"
    可他的威脅已經不再有效。守軍們雖然強作鎮定，但眼神閃爍，軍心渙散。有人偷偷打量著城門的方向，似乎在考慮逃跑的路線。
    "孫德昌，"楊再興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覺得，這些士兵會為你賣命嗎？你覺得，這座城池還能守得住嗎？"
    "我......"孫德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楊再興緩緩道，"若是執迷不悟，就別怪我神武軍不講情麵了！"
    說完，他猛地一勒馬韁，戰馬長嘶，揚蹄而去。那英武的身姿，那凜然的氣勢，看得城頭守軍心驚膽戰。
    "大人......"一名將領低聲道，"要不，我們......"
    "住口！"孫德昌厲聲打斷，但他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我，我自有主張......"
    可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了城外那支黑壓壓的大軍。
    "大人！"一名將領匆匆跑來，"城中百姓已經抓了三千多人，都押到城牆上了。"
    孫德昌麵露猙獰："很好！"
    片刻後，城牆上哭聲震天。那些被抓來的百姓，有老人、婦女、孩童，被守軍用繩索捆住，推搡著站在城垛邊上。
    "楊再興！"孫德昌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若敢攻城，我就讓這些百姓給春祥府陪葬！"
    楊再興聞言大怒，提槍就要上前："孫德昌，你這個狗賊！"
    "將軍且慢！"辛棄疾突然策馬上前，攔住楊再興，"不可輕舉妄動。"
    "幼安，你......"
    辛棄疾壓低聲音："殿下剛在建陽府收攏民心，若是我們強攻，致使百姓傷亡，豈不壞了殿下的聲名？"
    "可是......"楊再興看著城頭那些哭喊的百姓，鐵青著臉。
    "將軍，"辛棄疾繼續道，"我們是來替天行道的，不是來屠城的。暫且退去，從長計議。"
    楊再興握緊長槍，怒視城頭："孫德昌！你給我等著！"說完，一勒馬韁，帶兵撤去。
    城頭上，孫德昌看著神武軍緩緩退去，終於鬆了口氣。可他心裏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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