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民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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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傳令下去,命清泉、南井、紫陽三府立即堅壁清野!&34;梁衡強作鎮定地下令,&34;所有百姓,全部撤入城中。糧草輜重,能搬的搬,不能搬的燒掉!決不能讓反賊得到半點好處!&34;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新安府一戰,讓他看清了蘇寒軍隊的厲害。與其野戰,不如憑借城池之險,或許還能多支撐些時日。
    &34;刺史大人,&34;倉曹小心翼翼地說道,&34;若是把所有百姓都遷入城中,糧草消耗會很大......&34;
    &34;那又如何?&34;梁衡瞪了他一眼,&34;難道讓百姓留在外麵,成為反賊的資源不成?&34;
    倉曹不敢再言語。梁衡卻也知道他說的有理。衢州三府之地,少說也有二十餘萬人口。若是全部集中在城中,糧草確實是個大問題。
    &34;再派人去徐州求援!&34;梁衡對著功曹喊道,&34;告訴江南道節度使,就說我衢州已是危在旦夕,請他火速發兵增援!&34;
    這已經是第三批求援信使了。第一批是在新安府陷落後就派出的,直接往京城去求援。第二批是三日前派往鄰近的明州和婺州。如今又要派人去徐州。
    可是,之前的信使如同石沉大海,至今杳無音信。
    &34;大人......&34;司馬欲言又止。
    &34;說!&34;
    &34;下官以為,朝廷和江南道......恐怕是不會派兵了......&34;
    梁衡麵色一沉。他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南境三州偏居一隅,就算全部落入叛軍之手,對朝廷來說也不過是疥癬之疾。況且如今天下動蕩,各地都有叛亂,朝廷哪有餘力來管這種偏遠之地?
    至於江南道節度使......梁衡苦笑一聲。徐州距離衢州何止千裏,就算江南道肯發兵,等援軍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34;那也要試試......&34;梁衡喃喃道,&34;總要試試......&34;
    可他心裏清楚,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朝廷不會派兵,江南道不會派兵,就連鄰近的明州、婺州,估計也不會為了衢州而得罪蘇寒。
    &34;我們被拋棄了......&34;這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讓梁衡一陣心寒。
    是啊,他們被拋棄了。朝廷不管,節度使不理,鄰州避之不及。衢州就像一座孤島,四麵全是敵人的汪洋。
    &34;大人!&34;一名士兵匆匆跑進來,&34;清泉府急報!辛棄疾的軍隊已經開始在城外紮營了!&34;
    梁衡渾身一顫。來了,終於來了。這些天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34;傳令下去,關閉城門,嚴加防守。沒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34;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既然無援可求,那就隻能憑借城池之險,苟延殘喘了。
    &34;關閉城門?嚴加防守?&34;功曹鄭明冷笑一聲,&34;刺史大人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34;
    他站在城樓上,看著源源不斷湧入城中的百姓,心中充滿了憂慮。這些天,因為梁衡的堅壁清野政策,大量百姓被迫遷入城中。原本就不寬敞的衢州城,現在更是變得擁擠不堪。
    &34;鄭大人......&34;一名親信低聲道,&34;城中已經開始有人抱怨了。這些百姓被迫離開家園,又要繳納各種稅賦,怨氣很大啊。&34;
    &34;何止是怨氣大?&34;鄭明歎了口氣,&34;你沒聽說嗎?今早集市上就差點鬧起來。那些難民說官府征收的糧食太多,連基本生活都難以維持了。&34;
    城中的情況確實每況愈下。梁衡為了儲備軍糧,不斷加重賦稅。百姓們不但要繳納正常的稅賦,還要負擔額外的軍需。一些家境本就不好的,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34;大人,城裏已經開始傳一些話了......&34;親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34;什麽話?&34;
    &34;說蘇寒起兵以來,凡是收服的地方,都免除了三年賦稅。而且他的軍隊秋毫無犯,比我們的官兵還要講規矩......&34;
    鄭明臉色一變:&34;這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34;
    &34;說是從新安府逃來的商人。他們親眼看到楊再興是如何治理新安府的。不但賑濟災民,還重修水利。聽說連那些原本反對的士紳,現在也都歸順了。&34;
    &34;哼,這些人......&34;鄭明冷哼一聲,但心裏也不禁動搖。他也聽說了新安府的變化,似乎真如傳言所說。
    就在這時,城下又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幾個難民在爭搶糧食,差點鬧出人命。守軍上前鎮壓,卻遭到百姓們的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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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暴虐的官府!&34;
    &34;我們的糧食都被你們搶光了!&34;
    &34;還不如投降了蘇寒!&34;
    這些話傳入耳中,讓鄭明心驚不已。他知道,這樣的情緒若是繼續蔓延,城裏遲早會出大亂子。
    &34;大人......&34;親信欲言又止。
    鄭明明白他的意思。作為功曹,他早就看出梁衡已經無力掌控局勢。這些天,不少官員和將領都在私下議論,說梁衡優柔寡斷,根本不是當前危局的合格領導者。
    &34;聽說參軍大人前幾日召集了一些人密談......&34;親信壓低聲音說道。
    鄭明點點頭。他知道,不止是參軍,就連州衙裏的其他官員,恐怕都在暗中謀劃著什麽。畢竟,沒人願意跟著一個注定失敗的主將一起沉淪。
    &34;你去打聽打聽,參軍他們到底是什麽打算。&34;鄭明沉聲道,&34;現在這種局勢,我們也該早做準備了。&34;
    看著城中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鄭明心中暗歎。這座城,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清泉府城下,旌旗獵獵。
    辛棄疾率領的七千神威軍整齊列陣,黑色的軍旗在朔風中招展,&34;神威&34;二字如同兩道閃電,映入城頭守軍的眼簾。
    &34;咚!咚!咚!&34;
    沉悶的戰鼓聲響起,如同一記記重錘敲在守軍心頭。他們都聽說過神威軍的威名,這支由辛棄疾親自統領的精銳,曾在晉海之戰中一戰成名,一日之內連破三城。
    城牆上的守軍們麵色慘白,雙腿不住顫抖。有些人握著長弓的手都在發抖,箭矢差點掉落城下。
    &34;穩住!都給我穩住!&34;守將聲嘶力竭地喊著,但他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
    辛棄疾騎著戰馬緩緩上前,他身後的神威軍戰旗迎風招展,黑色的旗幟連成一片,如同一道黑色的浪潮,隨時都會吞沒這座孤城。
    &34;清泉府守軍聽著!&34;辛棄疾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34;爾等若是投降,可保全城中百姓,免受戰火之苦。若是負隅頑抗,休怪我神威軍刀劍無情!&34;
    城頭一片寂靜。守軍們麵麵相覷,沒有人敢開口說話。他們都在等待命令,等待一個可以體麵投降的機會。
    畢竟,誰也不想做那個為保衛衢州而戰死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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