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血戰瀾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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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天空中,雲層遮蔽了朝陽,投下一片片血紅色的朝霞,瀾滄關下的肅殺之氣,早已驅散了黎明應有的寧靜。
“咚!咚!咚咚咚!”
震天動地的戰鼓聲如同催命的魔音,在曠野上驟然炸響。
五萬名早已整裝待發的北玄大軍,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黑色潮水,從延綿數裏的營寨中洶湧而出,向著瀾滄關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總攻。
旌旗如墨雲翻滾,刀槍如寒星閃爍。步卒方陣厚重如山,每一步踏下都讓大地為之震顫;
兩翼騎兵往來呼嘯,卷起漫天煙塵;
數十架猙獰的攻城車、撞車、以及數百架高聳的雲梯,在無數輔兵的嘶吼與鞭撻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緩緩向前推進。
那股毀天滅地、勢要將一切碾碎的恐怖壓迫感,比昨日更加猛烈數倍,讓關牆上的南境守軍幾乎喘不過氣來。
“殺!殺!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匯聚成一股洪流,直衝雲霄。
轉瞬之間,北玄大軍的前鋒已抵近瀾滄關下。
“放箭!”
隨著各級將校聲嘶力竭的怒吼,黑壓壓的箭雨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蝗群,鋪天蓋地般射向城頭。箭矢撞擊在城牆垛口和守軍的盾牌上,發出“劈裏啪啦”的密集爆響,火星四濺。
緊隨其後,十幾架雲梯幾乎在同一時間“哐當”一聲,狠狠地搭在了傷痕累累的城牆之上。
無數早已紅了眼的北玄士卒,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一手持盾,一手揮舞著兵器,如同嗜血的螞蟻般,沿著晃動的雲梯,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沉重的攻城錘和衝車,在數十名赤膊壯漢的合力推動下,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擊著早已不堪重負的關門,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關牆為之震顫,碎石塵土簌簌而下。
“滾木!礌石!給老子狠狠地砸!”關牆之上,南境守將雙目赤紅,聲嘶力竭地指揮著。
磨盤大小的礌石呼嘯著從天而降,將一架架試圖靠近的雲梯砸得粉碎,也將上麵攀爬的北玄士卒砸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燃燒的火油罐如同流星般墜入敵群,瞬間燃起熊熊大火,伴隨著淒厲的慘嚎。
麵對數倍於己、且攻勢如同瘋魔般的敵人,南境守軍的抵抗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連續作戰、體力早已透支的新兵和普通士卒。此刻,他們隻能憑借著一股血勇和保衛南境的信念在苦苦支撐。
但人力的差距,終究難以彌補。北玄軍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後續的兵力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關牆的數個地段,南境守軍的防線開始出現裂痕,不斷有北玄士卒冒著箭雨和滾石衝上雲梯,傷亡在急劇增加。
就在北玄軍的先頭部隊即將攀上城頭,與守軍短兵相接之際,異變陡生!
隻聽關牆之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喝,緊接著,數以百計的瓦罐如同冰雹般從天而降,黑壓壓一片,狠狠地砸向城牆根下那些正蜂擁向前的北玄士卒。
“轟!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每一個瓦罐落地,都爆開一團刺目的火光和濃烈的黑煙,無數細小的鐵砂和碎瓷片夾雜在衝擊波中,向四周瘋狂濺射。
那些正奮力向上攀爬,或是擠在城牆根下等待登城的北玄士卒,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爆炸徹底吞噬。
淒厲的慘叫聲甚至蓋過了爆炸的轟鳴!
衝在最前麵的北玄士卒,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拍中,成片成片地被炸得血肉橫飛,斷肢殘骸漫天飛舞,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四處噴灑。幸運一些的,當場斃命,連痛苦都來不及感受;不幸的,則被炸斷手腳,或是被燒得麵目全非,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場麵慘不忍睹。
濃烈的硝煙和刺鼻的焦臭味瞬間彌漫了整個戰場,僥幸未死的北玄士卒被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麵無人色,驚恐萬狀地向後退卻,原本洶湧的攻勢為之一滯。
遠在軍陣後方高坡上的陳淵,通過千裏鏡清晰地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他那張素來沉穩的臉龐,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這……這是何物?妖術嗎?!”陳淵身旁的一名副將駭然失聲道。
“慌什麽!”陳淵厲聲嗬斥,強自鎮定下來,但緊握千裏鏡的手指卻微微有些發白,“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妖雷罷了!威力雖大,但數量定然不多!傳我將令,督戰隊上前!後退者,斬立決!給本將衝上去!用人命也要填平這道坎!”
在督戰隊的威逼和將官的嗬斥下,心有餘悸的北玄軍再次組織起攻勢。這一次,他們學乖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密集地擠在城牆根下,而是分散開來,試圖從多個方向同時登城。
數架最為高大堅固的攻城樓車,在牛馬的拖拽和士卒的推動下,緩緩向關牆逼近,試圖為後續的登城部隊提供掩護和火力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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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些龐然大物即將進入有效射程之際,瀾滄關的城牆之上,再次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數十名南境士卒合力將數架造型奇特的巨型床子弩推到了垛口之後。這些床子弩比尋常床弩要更為粗大,弩臂堅逾鋼鐵,弩身上更是銘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最引人注目的是,其箭槽後方,竟連接著一個粗大的竹筒,隱隱有火光閃爍。
“放!”
隨著一聲令下,南境士卒點燃了竹筒後方的引線。
“嘭!”
一聲沉悶如同炮響般的巨響,那連接著竹筒的巨型弩箭,竟如同被火龍推動一般,帶著尖銳刺耳的呼嘯聲,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
這哪裏還是弩箭,分明就是一杆短矛!
“噗——嗤!”
一支火藥床子弩射出的巨箭,精準地命中了一架正在緩緩移動的攻城樓車。堅硬的木板在它麵前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洞穿!巨箭餘勢不衰,又接連貫穿了樓車內數名操作器械的北玄士卒,這才帶著一蓬血雨,從另一側呼嘯而出,深深釘入了後方的泥土之中,箭羽兀自劇烈顫動!
緊接著,第二支,第三支……
數十架火藥床子弩輪番怒吼,一道道死亡的軌跡在戰場上空劃過。
有的巨箭直接命中北玄軍的密集陣型,一箭射出,便能在地上犁出一道血肉模糊的溝壑,沿途的士卒如同被無形的鐮刀掃過,瞬間肢體破碎,慘不忍睹。
有的巨箭則專門瞄準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無論是高聳的雲梯,還是堅固的衝車,在這些威力恐怖的“炮箭”麵前,都如同脆弱的玩具,被輕易摧毀,化作一堆燃燒的殘骸。
火藥床子弩的遠程壓製能力,遠超北玄軍的想象。他們引以為傲的兵力優勢和攻城器械,在這些能夠“開炮”的弩箭麵前,顯得無力和可笑。
攻城的北玄軍士氣再次受到重創,攻勢又一次被打斷。
陳淵並未就此罷休。他雙目赤紅,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依舊強令部隊不惜一切代價繼續攻城。在他看來,南境軍的這些“妖法”和“奇技淫巧”,不過是最後的掙紮,隻要能衝上城頭,短兵相接,勝利依舊屬於兵力占優的北玄軍!
在付出了難以想象的慘重代價之後,終於有小股最為悍勇的北玄士卒,冒著瓦罐雷的爆炸和火藥床子弩的攢射,踩著同伴的屍體,成功地登上了幾段較為殘破的關牆。
“殺上去!奪下關牆!”帶隊的北玄校尉興奮地狂吼,揮舞著環首刀,率先衝向正在拚死抵抗的南境守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神怒軍所屬!隨我殺敵!”
一聲雷鳴般的暴喝,如同平地驚雷般在混亂的城頭炸響!
隻見李嗣業身披標誌性的玄黑色重甲,手持那柄令人望而生畏的長柄陌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現在了關牆之上!在他身後,是數百名同樣身著重鎧,手持陌刀的雄壯士卒!
陌刀軍!他們終於出現了!
這些如同鋼鐵洪流般的恐怖身影,一出現便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們甚至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直接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迎向了那些剛剛登上城頭的北玄士卒。
“噗嗤!”
李嗣業一馬當先,手中的陌刀劃出一道森寒的匹練,當頭劈落!
一名正興奮地揮刀砍向南境守軍的北玄士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連人帶甲被從中劈成了兩半!滾燙的內髒和鮮血如同瀑布般噴湧而出,將周圍的地麵染成一片猩紅。
緊隨其後,數百把陌刀同時揮舞而下!
在狹窄的關牆之上,陌刀軍那恐怖的集團衝鋒戰力,被發揮到了極致!
雪亮的刀光連成一片,如同死神的鐮刀陣!
那些剛剛登上城頭、立足未穩的北玄士卒,在這些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敵人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他們的兵器砍在陌刀軍厚重的鎧甲上,隻能迸射出幾點火星,根本無法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而陌刀軍每一次簡潔而高效的劈砍、橫掃,都必然帶起一片腥風血雨,殘肢斷臂漫天橫飛!
沒有慘叫,甚至沒有像樣的抵抗。登上城頭的北玄士卒,如同被卷入鋼鐵磨盤的麥稈,被瞬間碾壓、粉碎!
陌刀軍所過之處,隻留下一地的碎肉和殘骸。他們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尋找目標,隻需保持著如牆推進的陣型,便能將一切敢於阻擋在他們麵前的敵人,無情地斬殺!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陳淵麵色鐵青地站在高坡之上,遙望著遠處那如同血肉磨坊般的瀾滄關。關牆之下,北玄軍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層層疊疊,鮮血染紅了泥土,甚至匯聚成了一條條暗紅色的小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濃鬱腥氣。
而關牆之上,那支去而複返的陌刀軍,依舊如同不可撼動的鋼鐵長城,將所有試圖登城的北玄士卒,無情地斬落。他們那浴血奮戰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宛如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
“當……當……當……”
淒厲而不甘的鳴金聲,終於在黃昏時分響起。
攻打了一整天的北玄大軍,如同被打斷了脊梁的野狗,狼狽不堪地潮水般退回了營寨。
帥帳之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陳淵麵沉如水,一言不發。今日一戰的慘烈程度,以及南境軍層出不窮的火器和陌刀軍的強悍,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但他心中的那份驕傲與自負,以及對南境軍“兵力匱乏”的固有認知,卻並未因此而動搖。
“李嗣業……你果然把最後的精銳都押上來了麽……”陳淵低聲喃喃,神色複雜,“很好……今日你雖守住了,但明日,待我大軍休整完畢,攻勢隻會更加猛烈!本將倒要看看,你這小小的瀾滄關,還能流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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