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長安皺眉歎了口氣，傳音給夜紅纓：“元石不好弄，種植靈草隻能先緩緩。種子先攢著，等有條件再說吧。”
    夜紅纓沒吭聲，靈體縮回芥子藥園，顯然懶得再管他。靳長安低頭看看手裏的“海焰籽”，愣了片刻，苦笑一聲，心念一動將種子扔進芥子藥園，暗道：“罷了，種子便宜，先囤著，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他繼續在船廳閑逛，雖說種植計劃暫時擱置，但遇到不錯的靈草種子還是忍不住買下來囤著，反正價格低廉，不占地方。
    逛著逛著，他目光掃過一家鋪麵門口的大木牌，正要移開視線，耳邊忽地傳來夜紅纓的傳音：“喂，小子，進去瞧瞧，那東西不錯，若品相好，能做鎮魂幡的幡麵。”
    靳長安忙低頭細看，隻見木牌上寫著：“新貨：幽冥鯨皮，五尺長三尺寬，三千聚氣丹或等價物。”
    幽冥鯨？這名字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像是從深海黑暗中爬出來的怪魚。
    他毫不猶豫邁進鋪子。
    店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味，櫃台上擺著幾塊泛著幽藍光澤的皮革，紋路細膩卻帶著詭異氣息，正是那幽冥鯨皮。
    店主是個瘦削老者，花白頭發，臉上皺紋深如刀刻，眼神卻銳利如鷹。他身著滄瀾商會的灰袍，胸口繡著三隻帆船的徽章。
    靳長安如今已摸清門道：滄瀾商會商號分五等，從一帆到五帆，一帆二帆最常見，三帆已是船廳坊市的頂尖級別，四帆五帆隻在上層才有。這三帆商號，顯然不是普通攤販可比。
    “老丈，這幽冥鯨皮怎麽賣？”靳長安開門見山，指著櫃台上的皮問道。
    老者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木牌上寫著，三千聚氣丹，或等價物也行。”聲音沙啞，不急不緩。
    靳長安心頭暗罵：太貴了，這是搶錢啊！
    可夜紅纓既然特意提醒，這東西八成不簡單。
    他咬咬牙，開始翻儲物袋清點家底。
    先掏出落雁穀幹掉火鴉門那幫人時繳獲的戰利品——幾把紅色短刀、幾瓶雜牌丹藥，還有些零散礦石，遞過去。老者眯眼看了看，點頭道：“湊合，算你八百。”
    靳長安又掏出一瓶破障丹，數出十顆遞上：“這個呢？”
    老者掂了掂，沉吟道：“品質還行，十顆給你六百聚氣丹。”
    一千四到手，還差一千六百，他眉頭一皺，又摸出一瓶自煉的聚氣丹遞過去：“這個看看？”
    老者隨手接過，倒出一顆細看，忽地一愣，眼珠子瞪得溜圓，驚聲道：“黃級三品聚氣丹？”他抬頭盯著靳長安，滿臉不可思議：“小兄弟，這丹哪兒來的？”
    靳長安被他盯得一愣，心想這老家夥反應咋這麽大？他不想暴露自己煉丹的事，裝傻道：“黃級三品啥意思？我不太懂，你講講？”
    老者見他一臉茫然，心想這小子連品級都不清楚，哪像會煉丹的，估計是哪弄來的好貨。
    他慢條斯理道：“丹藥分兩種，有品和無品。無品丹藥最常見，功效一般，市麵上的聚氣丹大多是這檔次。有品丹藥就稀罕了，分天地玄黃四級。天級地級隻是傳說，誰也沒見過，玄級丹藥算頂尖，稱作玄丹。玄丹之下是黃級，有人為了好聽叫它皇級。皇級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強，被稱為至尊丹。你這聚氣丹，竟是皇級三品，成色純正，靈氣內斂，真是好貨！”
    靳長安聽完，心裏一震，麵上卻不動聲色，暗道：原來我煉的丹這麽厲害？他故作淡定道：“哦，那這瓶能換多少？”
    老者掂著瓶子，沉吟道：“你這瓶二十顆，皇三品聚氣丹市價難估，在我這兒一顆算一百聚氣丹，二十顆兩千。加上之前的，總共三千四百，夠換幽冥鯨皮，還剩四百我找給你。”
    他從櫃台下掏出四小袋聚氣丹推過來。
    靳長安麻利收起幽冥鯨皮，心念一動扔進芥子藥園，胸口光點一閃即逝。他心裏樂開了花：自己煉的聚氣丹一顆頂一百顆普通貨，這波賺大了！
    可轉念一想，他臉色一綠：昨天買種子用的全是這種以一當百的聚氣丹，那豈不是虧了上萬顆？
    他之前還覺得便宜，如今想想，腸子都悔青了。
    老者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生怕他反悔，眯眼笑道：“小兄弟好眼光，這幽冥鯨皮是深海幽冥鯨背皮，帶著天然陰炁，煉鬼道法寶再合適不過。”
    靳長安點點頭，心中歎道：算了，鎮魂幡主材到手，這趟海州最基本的目標完成了。虧的那些，回頭再賺回來吧。
    他走出三帆商號，神情卻有些鬱悶。扶寶跟在後麵，見他臉色不好，忍不住問道：“師兄，怎麽了？買到好東西還不高興？”
    靳長安歎了口氣，低聲道：“扶寶，我剛聽那老者說，我煉的聚氣丹是黃級三品，一顆頂普通聚氣丹一百顆。可我買靈草種子時，全用這種丹付的賬，這麽一算，虧大了！”
    扶寶一聽，臉色頓時一變，眼裏閃過濃濃的痛惜。
    她捂著胸口，眉頭緊皺，小臉皺成一團，像是心口被狠狠揪了一把，低聲嘀咕：“啥？虧了這麽多？”她那財迷性子發作，比靳長安還難受，懊惱得像是丟了金山銀山，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靳長安瞅她這模樣，反倒被逗笑了，擺手道：“行了，今天就這樣吧，咱們回船艙休息。明天我擺個攤，賣點東西，湊些資源好參加拍賣會。這次鎮魂幡主材到手了，目標算完成，可拍賣會還得去瞧瞧，有好東西也買下來，為玄霜試煉做準備。”
    他轉身往客房走去。扶寶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麵，滿臉不甘心。
    回到房間，靳長安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就聽見門外傳來扶寶急促的敲門聲：“師兄！師兄快開門！”
    他揉著眼睛爬起來，打開門一瞧，扶寶麻利地擠進來，反手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怎麽了？鬼鬼祟祟的？”靳長安問。
    扶寶嘿嘿一笑，從儲物袋裏掏出幾瓶丹藥，往他手裏一塞，低聲道：“師兄，你瞧瞧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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