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長安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彎月，心中暗忖：難道是因為月亮的緣故？
    剛突破後不能多看月亮，會讓武者心性大亂？
    還是心魔的影響尚未完全消退？
    他細細回想，覺得心魔的可能性更大。
    所謂心魔，便是欲望的化身——恐懼、貪婪、情欲，皆是魔障。
    剛才心魔爆發時，他切實感受到血雨的恐怖，如今莫不是觸發了某種貪欲或男女之念？
    那一瞬，化作燒火棒的鎮魂幡顫動，分明是在壓製什麽。他越想越覺得這猜測靠譜，喃喃道：“算了，今晚不太適合賞月！”
    靳長安匆匆回到臥室，點了一支清心香，香煙嫋嫋，寧神靜氣。
    可他仍不放心，畢竟是頭一回麵對心魔，又從儲物袋掏出兩粒清心丹吞下，這才躺到床上，慢慢睡去。
    第二日清晨，靳長安醒來，內視一番，見體內真炁平穩，心神清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找到扶寶，笑道：“寶兒，我昨晚突破到四境了！”
    扶寶一聽，大喜過望，拍手道：“師兄真厲害！”
    她立刻張羅起來，跑去廚房弄了一隻烤全鹿，又炒了幾盤小菜，擺滿石桌，主仆二人圍坐一處，好好慶祝了一番。
    烤鹿香氣撲鼻，外焦裏嫩，配上清酒，靳長安吃得滿嘴流油，扶寶在一旁笑嘻嘻地添菜，氣氛溫馨。
    靳長安升至四境，在白虎堂眾執事中也算境界靠前，扶寶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隻真心為師兄高興，忙前忙後，滿臉喜色。
    吃飽喝足後，靳長安拍拍肚子，起身前往白無咎的居所求見。
    白無咎正在院中飲茶，見他到來，放下茶盞，笑道：“長安，你突破了？”靳長安拱手：“是，弟子昨夜僥幸突破至四境，前來向師叔稟報。”
    白無咎捋須點頭，眼中滿是欣慰：“不錯不錯，沒讓我失望！你這年紀能到四境，資質雖不算頂尖，可勤奮與機緣卻是過人。”
    他頓了頓，繼續道：“如今離玄霜秘境開啟不足半年，那地方路途遙遠，得提前一兩個月出發，也就是說再過四個月，就要啟程了。宗門現下正挑選前往秘境的弟子，你既突破到四境，便有資格獨立帶隊，不必再聽其他執事指令，直接歸我調遣。”
    靳長安忙道：“多謝師叔看重，弟子定不負所望！”
    白無咎擺擺手，笑眯眯道：“這段時間你就盡量留在教內，別再接任務到處亂跑，先把境界穩固再說。回頭去寶殿登記下，順便再領一門武技，回去好好修煉。動身去秘境前，我自會派人叫你，到時再詳細分配任務。”
    靳長安恭敬稱是：“是，弟子遵命。”
    離開白無咎住處，靳長安直奔白虎堂寶殿。
    寶殿之人如今對他頗為熟悉，連一貫冷臉的石長老，見了他也不再板著臉，反倒帶了幾分和氣。
    靳長安走進殿內，朗聲道：“石長老，弟子來登記突破四境，順便申請領一門武技。”
    這話一出，殿內幾位弟子紛紛側目，眼中滿是羨慕，齊聲道：“恭喜師叔！”語氣比以往熱情數倍。
    靳長安剛升執事時，這些弟子雖恭敬，卻多是表麵客套，畢竟他那時無實權，又僅五境，對他們影響不大，犯不著深交也不必得罪。
    可如今不同，他已在藥軒、丹苑站穩腳跟，又突破四境，若此次玄霜秘境能活著歸來，必然在白虎堂握有更大權柄。
    即便呂右使想壓，也未必壓得住。
    更何況，他背後有白無咎這位左使，修為突破之後，已經高出呂右使一境，白虎堂權力格局正向左使這邊傾斜，靳長安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石長老聞言，捋須笑道：“白左使門下人才輩出，可喜可賀！右使門下的徐天澤剛升四境，沒想到靳執事你也突破了。我記得徐天澤破五境時比你早半年，如今卻被你追平。好，老夫這就給你登記。”
    他提筆在簿冊上寫下幾行字，又遞給靳長安一塊黑牌，道：“進去自己選吧。”
    靳長安接過黑牌，邁步走進寶殿深處。
    身後石門轟然關閉，密閉空間中，油燈幽幽亮起，映照出一片寬敞的地下石室。石室四壁鑲嵌無數格子，每個格子擺著一塊玉牌，上刻功法武技，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分層分類，對應不同權限。
    上次他來隻能進黃色區域，如今升至四境，可入綠色區域。
    一路走來，他心中琢磨著該選何種武技。
    他此前主修太白殺刀，雖也能用劍施展，但本質仍是刀法。如今得了蠍影劍，他便想著挑一門劍法與之相配。
    來到綠色區域的劍法一欄，靳長安拿起一塊玉簡，意念沉入。
    玉簡上書寫著“烈陽劍法”！
    扉頁介紹道：“此劍法剛猛霸道，劍氣如烈日熾焰，主攻殺伐之道，一劍出則焚山煮海，適合陽剛體質者修習。”
    靳長安皺眉，他的升陽體倒是陽剛一路，但蠍影劍特性暗毒，與這劍法不甚契合，便放了回去。
    移步旁邊，他又拿起第二塊玉簡，意念再探，名為“幽蘭劍法”。
    介紹寫道：“此劍法陰柔詭譎，劍勢如蘭花綻放，輕盈飄逸，暗藏殺機，劍氣綿長如水......”
    靳長安若有所思，這劍法雖偏陰柔，更像女子所練，但與蠍影劍的毒性倒有些相合，若練成，暗藏毒劍氣或許別有妙用。
    可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滿意，暫時放回原處，繼續往下看。
    如此這般，靳長安一連翻看了十餘塊玉簡，有的過於繁複，有的偏重防守，有的路子與他設想相差太遠，竟沒一個稱心如意的。
    他站在石室中央，皺眉暗道：這綠色區域的劍法，怎麽就沒有一門正合我意的？
    靳長安心中暗忖：實在不行就選“幽蘭劍法”湊合吧，或者幹脆不選劍法，挑一門奇門功法如何？
    他腦海中浮現那根燒火棒，葉紅纓曾說，這已是件奇門武器，或許該為其挑一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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