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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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圍十人。
    國子監五人,嘉安府四人,興越府一人。
    青其府無人。
    明王麵色如常。
    豫王黑如鍋底。
    瑞王一言不發。
    今日的氛圍委實有些奇怪。
    阮監正說了一通場麵話,立刻讓眾人散了。
    “諸位回去好生準備,明日再戰!”
    除了外頭還在熱鬧的百姓,擂台上靜悄悄的,沒什麽人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豫王府的一隊護衛從街道那打馬而來,“報!驛館後廚的一名驛卒自盡了!”
    “什麽!”豫王驚訝起身,“可是查到罪證?”
    來人搖搖頭,“隻說惶恐害怕,不忍帶累家中。”
    “蠢貨!”豫王大罵,“本王何時說要牽累家人?本王隻讓你們好生調查!”
    死一個人他不在乎。
    但不清不白死了,那他又要被牽連其中,就跟被潑了一身髒水似的,不使勁洗,身上全是臭的!
    豫王氣急敗壞,轉身問楚廣道,“讓你的人進驛館查案。”
    “是。”楚廣匆匆應下,去了後頭找他的人。
    豫王擰眉,對明王和瑞王道,“四弟,五弟,你們要繼續住驛館,還是住我的王府?”
    明王輕笑,“二哥,案子不是還未查清嗎?我帶著人回去就是,本來今日,也不過是出來比賽而已,該回去就得回去。”
    說完,他朝瑞王看了一眼,“四哥,你說是不是。”
    瑞王聲音冷冽,“五弟好氣度。”
    “身正不怕影子邪,你說呢,四哥。”
    見死了人,他們還願意回驛館,豫王鬆了一口氣。
    “好,那哥哥就送你倆去醫館。”
    真住他府上,出了什麽事,他可有嘴也說不清。
    卻聽見瑞王道,“二哥,我住你王府,不去驛館。”
    啊這......
    豫王總覺得他憋著什麽壞心眼子。
    就在這時,卻聽見王茂道,“瑞王,陛下要尋您下棋呢,還是先奴才走吧。”
    豫王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疑惑的望著王茂。
    陛下不出麵,卻又連著召見老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今日的擂台賽結束。
    明王沒第一時間帶著人回驛館,而是直奔鶴月樓。
    鶴月樓正常營業,隻有三樓以上不接客。
    明王帶著人在二樓雅間坐下,點完菜,又跑到了三樓的台階處,問道,“父皇需要本王請安嗎?你去問一問。”
    常服守衛:“......”
    目光複雜的看了明王一眼,朝他拱拱手,給另一邊的守衛遞了個眼神,匆匆往樓上去。
    過了一會,守衛匆匆下來,道,“陛下說了,才分開沒多久,這就不見了,等想念王爺的時候,再見。”
    明王頷首,“好,那本王這就回去了。”
    他又回了雅間,帶著安行師徒吃吃喝喝。
    臨走,又對鶴月樓的人道,“將樓內所有菜都打包一份,本王帶回去吃。”
    想了想,“兩份吧。”
    阮監正他們也挺可憐的。
    每日對這驛館的膳食愁眉苦臉,卻又不得不吃。
    帶回去,權當是做好事了。
    不一會兒,就見明王帶著安行師徒大搖大擺出了酒樓,連頭都沒回。
    唯一一次偏頭,還是吩咐手底下的人道,“這道雞湯鮮得很,別弄灑了,回去晚上喝。”
    還聽到陸啟霖道,“王爺,雞湯喝多了膩,您若喜歡吃雞,回頭咱們山上養一些,吃法跟鴨子一樣多。”
    明王眸光亮閃閃的,“好好好,回去就讓人養起來。”
    每日訓練水師,累是真的累。
    練完吃頓好的,他才能活過來!
    麒麟不止是瑞獸,還是他的福星!父皇還想要走?
    想得美。
    快走快走,倒是忘記老頭子還在樓上,萬一強留人怎麽辦?
    天佑帝帶著許貴妃移在欄杆上,望著下頭的人,哼道,“朕說不見,他就真的不繼續求見了,孩子養大了,半點也不貼心。”
    許貴妃有些無語。
    您自己說不見的,更何況,方才您分明也不想見啊。
    是聽到人家說什麽雞的做法,忽然又想問問吧?
    她後退一步,不接茬。
    “哎你怎麽不說話?”
    天佑帝覺得更沒勁了。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見樓下一人仰頭道,“兒子有話想問您。”
    天佑帝垂首瞟了他一眼,“問什麽?”
    瑞王環顧左右。
    天佑帝嗤笑,“想問問,你還有沒有機會?”
    瑞王咬牙,“是。”
    天佑帝望向鶴月樓的大門,準確的來說,是望著鶴月樓外的街道。
    “朕今日不想與你說話。”
    他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回瑞王身上。
    “明日,朕就讓你心服口服。”
    瑞王死死盯著天佑帝。
    明明隻隔著一層樓的對望,卻又好似隔著千山萬水。
    如巨峰懸崖邊的樹,向下俯視,已在眾山之巔睥睨萬物。
    仰頭,蒼穹就在頭頂,妄圖觸之,卻難如登天。
    瑞王垂下眼踱步回屋。
    天佑帝揉了揉頭疼的眉心,歎息道,“祖宗們隻說玉不琢不成器,卻沒告訴朕,刻壞了的玉,該如何處置。”
    許貴妃不敢說。
    天佑帝卻偏偏又問,“貴妃,你說呢?”
    許貴妃心頭一凜,道,“臣妾不會攻玉之法,從前在家時倒是學過幾年女紅。”
    “原以為找了塊好料子,花了好些功夫去繡,不想這料子繡到後頭皴了,偏生舍不得之前下的功夫,便隻好留著壓箱底了。”
    總歸是舍不得的。
    天佑帝若有所思。
    許貴妃打量著他的神色,又笑著道,“陛下,臣妾出生也算富貴,是以有些物件覺得不好就收起來,但若是換成普通的農家女,定然舍不得浪費這料子。
    要麽把繡線拆了,去賣錢,要麽就換一塊適合的布重新繡花,才好換錢補貼家用,您說是不是?”
    天佑帝頷首,“你說的有道理。”
    他也的確該想想,如何處理老四的事了。
    ......
    深夜,酣睡的豫王被手下喚醒。
    他推開身旁的新寵,氣呼呼起床,“怎麽,驛館又死人了?”
    不是讓楚廣去徹查了嘛?怎麽還來擾他清夢?
    屬下著急道,“王爺,大事不好,陛下的人前幾日強行開了各地的糧倉查驗,還帶走了不少人。”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