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過後，沈措便將考官還給了二人。
    沈措此行就是為了沈措。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完成了，那麽沈措也不再多待。
    臨走前，沈措隨便帶上了白術。
    “白兄，要與我一同去其他考場看看嗎？”
    對於沈措的邀請，白術欣然應下。
    兩人邊走邊聊，分享著對於製度體係建設的見聞，很快兩人就來到了農學考場。
    那些初步考核的考場，兩人沒有去看。
    而是直接奔向了內部的院落，進去的時候，兩人似乎聽到院落內部似乎有人講課。
    一進去，果不其然，一位田間老農打扮的男人，正在向自己精心選拔出的、學習過農家皮毛的官吏們，講解著天時地利之說。
    為了防止打擾，兩人沒有上前。
    不過顯然那人講的極好，就連沈措站在這裏聽了一會兒，都感覺大有收獲。
    不過這人講課的過程深入淺出，舉例中包含著大量生動的案例，絕不是泛泛之輩。
    “白兄，你認識這位農家高手嗎？”
    白術看了眼，低聲回答道。
    “首領，這位應該是農家的朱亥～”
    “這農家內部主要分為三大派係～”
    “一派主張著書立說，希望通過完善的學說理念，傳播農家的成果。第二派則是希望出任仕途，帶領農家走出困境～”
    “第三派則是安心探討天地自然之理，將其運用於農家的學說之中，因此也是農家實力最為雄厚，也是最貼近民間的一派～”
    “而這位朱亥正是第三派的領頭人～”
    聽到白術的講解，沈措很是高興。
    若是自己不把白術帶出來，恐怕這些隱藏的信息自己很難看出來，而這也可以看出沈措在經驗見聞上的缺陷，不過也很正常。
    這種問題普遍的存在於歸義軍之中。
    懸鏡司的情報搜集，多是一些大方向上的信息以及各方勢力的動向，這種學派內部形勢的信息，還是太過於隱晦，插不上手。
    再說各家的藏書典籍，那其中的信息隻能作為參考，大多是一些過時信息，對於這種即時信息的補全，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
    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個了解內情的人。
    白術出身太學，又在朝廷任職過。
    對於這朝廷內部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有一些顯著家族、學派的事情，白術還是能夠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的，而這就足夠了。
    “這農家主要擅長什麽？”
    “農家安身立命之本，分別有兩樣，既天時地利，由此演變出天時說和地利說～”
    “天時說擅長從天地四季變幻、晝夜輪轉中攫取那一絲生機，從而將其運用到種植之中，可以使得種植莊稼縮短好幾倍～”
    聞言，沈措有些驚訝，而後問道。
    “天時說有如此之利，那農家學說應該十分受到朝廷重視，怎會如此落寞？”
    糧食的多寡，向來是朝廷彰顯財力、控製地方的有力手段，大燕肯定不會放過。
    白術搖了搖頭，回答道。
    “這天時說，乃是五百年前農家先賢，觸及一流煉神之境，誕生的天時天賦中推演出來的，而這樣的能力想要人為複製～”
    “自然是極難～”
    聽到白術解釋，沈措明白過來。
    正如自身的精神天賦，乃至自身綜合了天地運轉規則領悟、個人經曆、理想、傾向好惡等多個方麵，才得形成。
    也就是說世界上很難誕生一樣的天賦，即使那位農家先賢可以從自身的天賦中，推演出天時說，可人的複雜性時刻會偏轉它。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而就在此時。
    沈措腳下一股地氣匯聚而起，隻見到朱亥在院落中走了幾步，洶湧的地氣跟隨在朱亥身後，所過之處開出了一道青草小路。
    “太神奇了！這就是農家的手段嗎？”
    正在官吏們為朱亥手段驚詫時。
    沈措的目光落在朱亥腳下的小路上。
    “這些青草都是耗盡生命，催發而出，一旦朱亥停下地氣的供應，這些青草定會枯敗，這應該就是你說的地利說了吧！”
    見沈措隻是一眼，便看出了朱亥手段。
    心中驚訝之餘，白術整理思緒解釋道。
    “對，這就是地利說～”
    “來自於那位先賢天時地利天賦中的另一半，可以自由的操縱大地之本源，在孕養土地和種植上具有得天獨厚的用處～”
    “不同於天時說的困境，朱亥是農家幾百年來，第一位煉成了地利說的人，我還聽說他還因此覺醒了一種配合地利說的天賦～”
    “至於說為何，朱亥沒有出仕～”
    “據說是因為朱亥討厭那些侵占土地的朝廷大族，讓朱亥覺得，即使自己精心培養好了土地，對於百姓還是毫無益處～”
    聽完，沈措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這位農家當代賢人身上，更加覺得有了幾分意思。
    “好了，我們走吧！”
    白術雖不知道沈措對於朱亥的看法。
    可是看沈措歡快的步伐，顯然對於朱亥的出現十分滿意，看來朱亥會與自己成為同僚。
    而就在白術兩人走出大門時，朱亥下意識的向大門處看去，正好看到了白術兩人的背影，可自己對此二人竟沒有絲毫的察覺。
    看來這應該就是歸義軍的高手了！
    而這也意味著他引起了歸義軍的注意，也不枉他親自出馬，朱亥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老師，這地利之節點？”
    在官吏們的詢問中，朱亥回過神來。
    這些官吏雖然基礎不太好，可好學的程度絲毫不下於自己那些親傳弟子，再加上這些官吏大多來自農家，這就更為難得了！
    既然將農家的底蘊壓在了歸義軍身上，未來也將與歸義軍綁定在一起，那麽對於這些對農家好奇的官吏，朱亥全當後輩看了！
    這將會是農家進入歸義軍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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