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我已經托人去收購了！”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將這批貨物售賣出去，好為我們永氏商號回攏資金~”
    聽到永靖所言，掌櫃們平靜了下來。
    但對於永靖的要求，掌櫃們信心十足。
    “放心吧！家主~”
    “您帶回來的，可都是好東西~”
    “不說那些皮革，就說這些沃野青瓷，還有那些潞瑤桐油，這可都是當下時節，朝廷那些貴族們需要的、要緊的好東西~”
    掌櫃們這麽有信心，永靖也放下了心。
    對於剛剛繼任家主不久的永靖來說。
    最大的心願、最緊急的事情。
    就是將永氏商號從瀕臨倒閉、破產的邊緣拯救回來。
    若不是為此。
    永靖也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
    學那些行商前往南方三郡。
    幸好，此行一切順利，問題也不大。
    而且看樣子，永氏似乎真要活了！
    回到家中，永靖來到祖母所在。
    見麵第一句話，便是祖母的問話。
    “阿靖！對於南方三郡你怎麽看？”
    永氏商號前兩代當家人都是英年早逝。
    若不是祖母主持家業，不說永氏家族這一大家子，就是永氏商號也早就散了！
    所以永靖對於祖母是極為尊重的。
    而且此行前往南方三郡的想法，也是在祖母的力挺之下，永靖這才順利完成此途。
    因此回來後，永靖趕緊向祖母匯報了此行的成果。
    可沒想到祖母並沒有高興，反而是神色凝重的詢問起了永靖對三郡的見聞。
    “若是我的感覺，比朝廷厲害~”
    對於永靖如此高的評價。
    永靖是祖母看著長大的，也了解永靖。
    知道永靖在自己麵前是個實誠性子。
    應當不會亂說，因此祖母有些驚訝。
    見祖母訝異的模樣，永靖回憶道。
    “在我到達南方三郡的時候~”
    “中原還有歸義軍都在打仗，可是我在那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戰爭的氣氛~”
    “而且，那裏的普通百姓，能夠受到一種蒙學的教育，不少百姓都學會了寫字~”
    “而且除此之外，那裏還大力普及百姓學習功法，到處都能見到練氣、煉神有成的高手，甚至還能看到普通百姓學習兵法~”
    “而也是因為這個，我們此行回來的路上十分順利，那些小蟊賊、殘兵敗將凡是想要趁火打劫的，基本都被他們料理了~”
    “那裏的氛圍和我們這裏截然不同！”
    “……”
    永靖一說起來，簡直就是滔滔不絕。
    從環境、教育、功法說到商業環境，思想聚集的氛圍、土地的政策。
    還有那些壯觀的水利工程。
    仿佛永靖整個人都在發光。
    而祖母也沒有打斷永靖，當永靖意猶未盡的說完後。
    祖母臉上微微露出笑容說道。
    “看來這南方的逆賊~”
    “給我孫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聞言，永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對於祖母，永靖是十分相信的。
    祖母在這種時候詢問這種問題。
    絕對不會是為了單純的斥責永靖心向逆賊，肯定存在某種深層次的意思。
    而正如永靖所想，隻見祖母淡然說道。
    “既然我孫兒如此相信歸義軍~”
    “我也相信我孫兒的眼光，那我們為什麽不再加一把注，賭一把歸義軍的未來呢？”
    “大不了，永氏商號不複存在~”
    聞言，永靖也不禁為祖母的瘋狂嚇到。
    可仔細想了想，這又不無道理。
    永氏商號在大梁城本就是個二流商號。
    即便有南方三郡的便利，永氏商號也隻是恢複往昔的盛景，還不足以更進一步。
    而且，其他的商號也不是傻子。
    等到永氏商號的貨物售賣出去。
    其他商號早晚會迎頭趕上來。
    而且那些大商號背後，都有那些達官貴人的支持。
    為了壟斷交易，說不定到時候還會使出一些下作的手段，直接給他們扣上罪名。
    畢竟永氏商號的上麵可沒有什麽人！
    即使費勁與那些人搭上線。
    雙方之間也沒有信任的基礎。
    而且以那些貴族、官吏的貪婪，永氏早晚成為他們的自動提款機。
    這種情況，從那些其他大商號上。
    永靖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貴族、官吏們的狗腿子、大商號，表麵看起來威風，一副行業魁首的樣子。
    可也不過是那些大人物的白手套。
    白手套這種髒了就要換的東西，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又能有什麽地位呢？
    可自從見過歸義軍那裏的不同後。
    永靖才發現世界上還有一個不會鄙視商人賤業、對於商業有著明確的法度的地方。
    雖然南郡在商業律令上有所限製。
    但那卻是直白的、明晃晃寫出來的。
    良好的寬鬆的環境，商人有著更高的發展空間，這些是那些大人物給不了他們的。
    在那裏他們不但沒有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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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能得到商人少有的社會地位。
    這樣雙方對比下來，選擇歸義軍似乎真是一個好機會。
    隻見永靖思考過後，補充了一句。
    “若要如此，我們必須把那些大商號一起拉下水，否則，這條商路一旦暴露~”
    “我們很有可能被殺雞儆猴~”
    聽到永靖所言，祖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其他那些大商號一起拉下水，一起結成向南郡走私牟利的同盟。
    那麽那些大商號背後的大人物，得到了好處，都不能獨吞，到時候也會幫忙掩蓋。
    這個法子很不錯，祖母心中暗自想到。
    永靖言行之中，不失魄力，又有謀略。
    這不禁讓祖母回想起了自己的阿父，當初永氏商號起家的時候，阿父也是如此。
    “好，不愧是永家的兒郎！”
    既然決定了把砝碼壓在歸義軍身上。
    那永氏商號必須要謹言慎行，不然稍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之中。
    永靖與祖母商討了許久，這才離開。
    與永氏商號同樣的商號，對於歸義軍的態度也是各有不同，雖然都被南郡所震撼。
    但想法卻是各有不同，大多數隻是想要借助亂世的稀缺性，從南郡那裏走私牟利。
    而一些走投無路的，不堪貴族壓迫的。
    則是想著與歸義軍搭上線，想要如同永氏商號一樣，來一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些商號的心思，也在他們與南郡行商的接觸中有所透露，因此很快便有懸鏡司的暗探，與這些商號秘密接觸了起來。
    雖然歸義軍還在打仗。
    但是後方的商業繁華比之以往，還猶有過之。
    尤其是在懸鏡司的暗中推動，以及行商們自發的行動下。
    來自南郡的思想、新幣、各種新奇的見聞，宛若瘟疫一般，瘋狂的以中原三郡為中心。
    快速向東、西、北三個方向擴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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