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完，駱小曼剛想要轉身離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望向白術問道。
    “白兄，我有一個疑惑，還請解答？”
    “駱兄盡管可以問，術知無不言~”
    駱小曼似乎是怕冒犯到白術，又或者是怕詢問到核心敏感的問題，但若是不能觸及核心，駱小曼也無法確定自己內心的疑惑。
    所以，駱小曼還是在猶豫中問了出來。
    “你們既然選擇了那些黔首，那你們是否做好了與天下為敵的準備~”
    “要知道你們麵對的，可不僅僅隻是軍事上的對手，還有這片大地上傳承了上千年的製度，還有人們心中潛移默化的習慣~”
    “這些有形的、無形的都會是你們的敵人！”
    麵對駱小曼的質問。
    白術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做出了回答。
    “當然！”
    聞言，駱小曼的神色依然嚴肅。
    “若是未來有一天你們摒棄的，被那些黔首再次撿起來，使得一切卷土重來，麵對他們的背叛，你們的做法還有意義嗎？”
    聞言，白術的神色依然堅定。
    “引用我們首領的一句話，救人就隻是為了救人，不必去考慮那些救人的意義~”
    “而我們將這些黔首從這千年的桎梏中解救出來，若是奢望他們一定會感激~”
    “這未免有些太過傲慢了！”
    “正如首領所說，我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獲得他人的感激，隻是因為想做就做了！”
    “若是未來有一天，我們締造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也沒有問題，因為我們曾經來過，那些後來者總會再將我們回想起來~”
    “這一切都時候又會重來，到時候，那些後人麵對的情況隻會比如今更輕鬆~”
    “這就是我們想要做的！”
    駱小曼感受到白術所說皆是發自內心。
    心中欣慰之餘，聽完白術頻繁提及的首領，對於歸義軍那位首領又有了些許好奇。
    駱小曼見過太多充滿理想的個人或教派，將自己放在一種救世主的地位上，就像那些挑動義軍、自詡為拯救者的學派一樣。
    但當他們麵對個體人性中的惡時，又會因為不堪忍受，徹底陷入理念破碎的情況。
    而那位歸義軍的首領，還有他們手下的人似乎並沒有這個問題。
    不，不應該這樣說！
    應該是他們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參與者的角度，而不是單純的領導者，他們的心中對於自己所要創造的時代，有著自己的理念。
    “對於你的回複，我很滿意~”
    “白兄，希望下次還能再見麵~”
    說罷，駱小曼便領著眾人轉身離去。
    不少學子震撼於白術那理想的光輝。
    麵對這種切實的理想的照耀，部分學子就像是被照到了心底陰暗的角落，而有一些人卻是像看到了陽光的飛蛾一樣。
    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其靠攏。
    眾位學子雖然還看似一體，但已然在無形之中，逐漸分裂成了好幾份。
    這些駱小曼一直都是看在眼裏的。
    可這種關乎前途、關乎理想的選擇。
    作為老師駱小曼可以指導，也可以言傳身教，但是越俎代庖，代替學生做出選擇，這是駱小曼作為他們的老師所無能為力的。
    ……
    此時，遠在漁陽郡東海的大海之上。
    三艘巨大的戰船，呈品字形，行駛在汪洋大海之中，遠洋帶來的大風帶起海麵波浪的起伏，三艘百米的戰船也隨之起起伏伏。
    不過看樣子，他們似乎在追捕什麽。
    隻聽到“撲通”一聲，僅僅露出頭來，就比戰船大了一倍的巨鯨，浮出了水麵。
    巨大的波濤，不斷的衝擊著戰船。
    可即使如此，在沈雨的指揮下，戰船上的水手們嫻熟的操縱著戰船，圍捕上去。
    “它在那裏，裂空弩，瞄準它！”
    足有人粗、長達十米的巨大戰矛，被十幾名水手抬著裝入了戰船搭載的裂空弩中。
    這架床弩看上去，足足比攻城弩大了七八倍不止，這是天工府根據海軍的需求，以及海上巨獸的大小所專門研製的裂空弩。
    這架床弩不僅采用了天工府最新研發的材料，其結構還同時結合了墨家工匠以及圖騰部落的咒文，是三家結合的大成之作。
    現在，又在軍中得到了雲氣滋養。
    所以床弩再次發生了蛻變，隻是看那戰矛的倒鉤，就能感受到這架床弩的凶殘。
    而且，除了這架床弩之外，由於每艘戰船搭載的戰矛數量有限，所以天工府對於戰矛，也根據首領的經驗，進行了特殊設計。
    其不僅具備極強的穿透性能力，同時還被放入了平元子研製的麻沸散，具有隔絕痛感、減緩海獸發覺自身遭受攻擊的可能。
    “放！放！放！”
    三艘戰船同時下達了命令。
    【精準！穿透！無聲！】
    在水軍將士們的注視下，三支無聲的戰矛直接插入了巨鯨的體內，同時三支戰矛的後方，還有三根直連戰船的堅固鐵鏈。
    初時，巨鯨還未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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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隨著麻沸散的生效，痛覺的麻痹使得巨鯨反應更是遲鈍了幾分，巨鯨隻是感覺自己潛水的速度，比以往困難了不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巨鯨也逐漸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逐漸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龐大的身軀在海中翻滾，所帶來的巨浪是極其駭人的，尤其是隨著巨鯨的發力，三艘戰船，直接被巨鯨帶著飛速向前。
    “不好，它要潛入水中了！”
    想到這裏，沈雨直接發動了雲氣戰法。
    【風波不移！！！】
    三艘戰船所在百米之內，一切風波海浪盡皆歸於平靜，就像是內陸的大湖一樣。
    整個海麵化作了一麵清晰的鏡麵。
    而同時顛簸的戰船也迅速穩定了下來，就像是在海麵上放了三枚巨大的砝碼一樣。
    無論巨鯨如何掙紮，三艘戰船就是穩穩當當的停在海麵上，不管巨鯨速度多麽快。
    下潛的深度多大，戰船就是紋絲不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同時傷口中也在不斷流出鮮血。
    終於，巨鯨那駭人的體力消耗殆盡了！
    望著漂浮上來的巨鯨屍體，在水軍將士們的歡呼聲中，沈雨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就這還隻是一隻少年巨鯨，若是那些翻山倒海的成年體，又該多麽可怕啊！”
    “奧義真是放大戰力的倍增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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