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封城的城頭上，突然出現了一群打扮怪異的人。
    這些人沒有著甲，所有人都蒙著麵。
    他們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枚大草球。
    來到城牆邊，他們就將草球取下來，將其點燃之後扔到了泰西封城下。
    不知道這些草球是由什麽材料做成的？
    草球被點燃之後，很快就散發出了濃煙。
    這才過去片刻功夫，濃煙就將城牆下方的羅馬人全部淹沒。
    這個時候張飛發現，城頭上的安息人全部撤走了。
    任由羅馬人在濃煙中架設雲梯。
    “張將軍，你猜這些安息人在搞什麽鬼？他們製造濃煙，難道是為了影響羅馬人的視線？”
    張飛對著張魯搖了搖頭。
    “如果俺沒有猜錯，這些濃煙有毒。安息人是打算用毒，來阻擋羅馬人的進攻。”
    “有毒？”
    張魯微微皺起了眉頭。
    煙，商周時期，華夏就有利用。
    最常見的就是傳遞消息用的烽火台。
    但毒煙的使用，張魯記得曆史上記載並不多。
    畢竟毒煙不分敵我，而且憑這個時代的醫學知識，想要在開闊地帶製造出可以影響到敵人行動的毒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飛朝著前方挪了挪身體，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泰西封城下。
    很快張飛就看到，一名羅馬士兵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
    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
    很快泰西封城下，就倒下了數百名羅馬士兵。
    “快記錄！”
    張飛踹了張魯一腳，低聲說道：“安息人會製造一種散發毒煙的草球，草球被大火點燃之後，散發出來的毒煙可以令人陷入昏迷或者是直接致命。”
    張飛語落，就恰好有一陣風從泰西封城下刮過。
    毒煙被風吹散了不少，羅馬人回過神來，開始迅速後撤。
    巧之又巧，一縷煙霧，正好朝著張飛和張魯藏身的地方飄了過來。
    張魯見狀，心頭大驚，連忙對著張飛說道：“還愣著做什麽？快點後撤。”
    “不撤！”
    張飛幾乎沒有思考，就對著張魯重重的揮了揮手。
    “你用布巾蒙住口鼻，俺來試試這毒煙的效果。俺要弄清楚，這毒煙在消散了許多的情況下，到底還致不致命，能不能讓俺陷入昏迷？”
    聽到張飛的話，張魯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婢養的，你瘋了嗎？這毒煙如果真的致命，你吸入毒煙之後會死的。我們兩個今天過來，是為了弄清楚羅馬人和安息人的戰術、戰法。我們的目的，不是蠻幹、送命。”
    張飛有些倔強的對著張魯擺了擺手，“俺就算是死，也要搞清楚這毒煙的特性，不以身試煙，怎麽知道這煙會對身體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弄清楚這毒煙的效果，將來俺們的士兵遇到毒煙，也會承受巨大的傷亡。不弄清楚毒煙的效果，士兵們興許會浪費一次寶貴的衝鋒的機會。”
    張魯也知道張飛所講有道理。
    畢竟羅馬人，不會向張飛和張魯反饋毒煙帶來的效果。
    但張魯還是有點不能理解張飛。
    這家夥太拚了。
    上一次借兵攻打富樓沙，就是一場豪賭。
    張魯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巾，用水袋裏麵的水將其打濕之後，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做好了準備之後，張魯這才發出了一聲輕歎，說道：“唉，你怎麽如此的不惜命啊？”
    張飛輕輕擺了擺手。
    “大漢的人才太多，像俺這種沒有什麽實力的人，想要立下功勞，就必須拚命。”
    “立功？”
    張魯瞪了張飛一眼，“你之前借兵擒殺了韋蘇提婆一世，你現在已經是一等功臣了。你還要多少功勞才夠？”
    張飛猛吸了一口毒煙，這才對著張魯說道：“俺需要立下四個一等功。”
    “你為什麽這麽貪心？”
    “因為俺當年離開涿郡的時候，並不是孤身一人。俺有大哥，二哥和四弟。”
    “俺們當初結義的時候，曾經發誓要一起功成名就。”
    “他們死了，他們的功勞，俺得幫他們爭取。”
    張飛說到這裏，就感覺腦子變得有點昏沉，心裏麵也感覺有點堵得慌。
    “記錄，吸入少量的毒煙之後，會很快感覺頭暈、惡心。”
    張魯又輕歎了一口氣，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對著張飛說道：“你放心，雖然我們在羅馬人和安息人的眼皮子底下。但你若是死了，我會想辦法將你的屍體帶走。”
    “先將你埋在安息的土地上，等到將來我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務。我再把你的骨頭挖出來，帶回大漢。”
    聽到張魯的話，張飛止不住的扭頭看了張魯一眼。
    張飛有點感動了。
    “沒想到，你也這麽講道義。”
    張魯輕輕擺了擺手，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也共事一場，而我對你還是比較欣賞的。”
    見張飛的額頭上出現了許多冷汗。
    張魯麵色微微一變，他一邊用袖袍幫助張飛擦拭冷汗，一邊對著張飛關切問道：“飛，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你若是難受，我……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張飛見張魯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握住了短刀的刀柄，張飛心頭一驚，連忙喊道：“別動手，俺還扛得住，這消散了許多的毒煙，威力已經大打折扣了。大概率隻會造成眩暈和惡心。”
    張飛的話，讓張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裏距離戰場太近了。
    張飛若是死了。
    帶著張飛的屍體離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好了，張魯終於可以不用冒險了。
    張飛深吸了幾口氣。
    就強忍著不適，再一次將視線投向了泰西封城。
    泰西封城，城下的毒煙已經消失不見了。
    數百名羅馬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
    安息人重新登上了城牆。
    羅馬人也開始重新整軍，準備卷土重來。
    張飛掏出水袋喝了一口水，扭頭對著張魯問道：“你說，皇甫將軍若是見到羅馬人的軍陣，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張魯聽完張飛的話，略作思索，答道：“皇甫將軍也許會說，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整齊的靶子。”
    美人如玉，不鑿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