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鬼穀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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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寢宮裏的氣氛驟然一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鬼穀子臉上那硬擠出來的和煦笑容像是麵具般碎裂、剝落,露出了底下冰冷陰沉的真容。
    他不再佝僂著身子,腰杆一點點挺直,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有什麽東西活了過來,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切開?”他重複了一遍,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紮人,“陛下這念頭,倒是別致得很。老朽活了這幾百年,還從未聽過如此新奇的想法。”
    話音未落,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以他為中心,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那不是尋常冬日的冷,而是一種深入骨髓、凍結靈魂的陰寒。
    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燈火的光芒仿佛被壓製,跳動得有些遲滯,殿內光線都暗淡了幾分。
    嬴政和徐福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這股寒意來得太過詭異,太過突然,讓他們感覺像是赤身裸體被丟進了數九寒冬的冰窟窿裏。
    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呼出的氣息都帶上了淡淡的白霧。
    就連一直穩坐釣魚台的嬴啟,眉梢也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有意思。
    這老怪物,果然不是純粹靠著吸人壽命氣運混日子的。
    這種近乎改變環境的能力,已經超出了尋常武學的範疇。
    彭祖活八百歲或許隻是傳說,但這鬼穀子,怕是真的有點道行。
    看來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一些。
    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寒意雖然逼人,但對他來說,並無太大影響,仿佛隻是換了個稍微涼快點的空調房。
    嬴政畢竟是身負大秦氣運之人,雖然感覺極不舒服,寒意刺骨,但體內自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流轉,抵禦著這股侵襲。
    他隻是臉色更加難看,握著火銃的手背上青筋凸顯,眼神銳利地盯著鬼穀子,帶著幾分警惕,更多的還是被挑釁後的怒意。
    這老東西,死到臨頭了還敢放肆!
    可徐福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本就對鬼穀子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此刻被這熟悉的、代表著鬼穀子力量的陰寒氣息一激,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他的牙齒不受控製地上下磕碰,發出“咯咯”的輕響,嘴唇迅速失去了血色,變得青白。
    他雙手死死攥著那把火銃,指節捏得發白,可槍口卻因為他劇烈的顫抖而晃動不休,根本無法瞄準。
    “呃...呃...”他想開口罵點什麽,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凍住了一樣,隻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那張本就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此刻更是因為極度的寒冷和恐懼而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再這樣下去,不等外麵的人動手,他自己就先要被凍死或者嚇死了。
    鬼穀子看著徐福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的殘忍。
    廢物!果然還是個廢物!當年就不該心軟留他一命!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抖成一團的徐福和臉色鐵青的嬴政,最終落在了嬴啟身上。
    “陛下。”鬼穀子聲音裏的冰冷更甚,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你當真以為,憑這些粗陋的鐵管子,就能奈何得了老朽?”
    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動了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遁術雖然準備完畢,但代價極大,能不用還是不用。
    若是能憑自身實力震懾住對方,那是最好不過。
    幾百年的積累,豈是兒戲?
    鬼穀子的心思,嬴政這會兒是猜不透了,隻覺得這老東西死到臨頭還嘴硬,真是茅坑裏的石頭。
    嬴啟倒是看明白了七八分。
    這老家夥,嘴上放狠話,實際上是色厲內荏,想用這點旁門左道嚇唬人,給自己爭取點時間或者機會。
    至於徐福,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鬼穀子的手段有多陰損,可現在,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股寒氣像是無數根細小的冰針,紮遍了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凍得他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扔進冰窖裏的鮮肉,從裏到外都僵硬了,別說動彈,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冰碴子。
    稍微想動一下手指,都感覺骨頭縫裏鑽心的冷,仿佛下一刻皮膚就會像薄冰一樣裂開,血管也會跟著爆掉。
    他張著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破了的風箱,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鬼穀子,那眼神裏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
    殿外守著的項羽,離得遠些,加上他本身氣血旺盛,對這股子陰寒之氣壓根沒啥感覺。
    他看著裏麵徐福那副抖得跟篩糠似的慫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滿臉都是費解。
    “搞什麽名堂?”他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旁邊的親衛還是聽見了。
    項羽撓了撓頭,一臉納悶,“這天?他抖什麽?跟見了鬼似的,這麽虛?”
    這也不能怪項羽。
    鬼穀子這招,說白了,有點像後世說的精神攻擊或者催眠,摻雜了點幻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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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就是攻心。
    你心裏越怕他,對他過去的手段越是了解,這效果就越是立竿見影。
    在場的人裏頭,誰對鬼穀子又恨又怕到了骨子裏?那必須是徐福啊!
    童年陰影加上後來的背叛和丹藥反噬,鬼穀子在他心裏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所以,這陰風一吹,他反應最大,直接就快凍成冰雕了。
    其次就是嬴政。
    雖然現在有了嬴啟撐腰,手裏還拿著火銃,但他畢竟親身經曆過被鬼穀子吸取氣運、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日子,那份忌憚是刻在骨子裏的。
    所以他也覺得冷,渾身不自在,隻是仗著如今氣運恢複,加上皇帝的威嚴和心性,還能勉強撐住,沒像徐福那麽不堪。
    他隻是臉色更沉,握著火銃的手指關節捏得更緊,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鬼穀子,心裏把這老東西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嬴啟呢?他跟沒事人一樣。
    那點寒氣飄過來,還沒近身,就被他體內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給擋回去了,連讓他打個冷顫的資格都沒有。
    他甚至還有閑心觀察鬼穀子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裏琢磨著這老家夥還能撐多久。
    項羽就更別提了。
    他壓根就沒把鬼穀子這幹瘦老頭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這種瘦得跟猴兒一樣的老家夥,別說玩什麽虛頭巴腦的寒氣,就是真刀真槍上來,他一隻手就能把對方的骨頭拆了當柴燒!
    什麽精神攻擊?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花裏胡哨!
    兩人不受影響,原因倒是南轅北轍。
    嬴啟是仗著係統給力,外掛加身,百邪不侵。
    項羽則是純粹對自己那身蠻力有著盲目的自信,堅信一力降十會。
    “陛下。”鬼穀子強撐著氣勢,試圖用眼神壓迫嬴啟,“老朽承認,你有些手段。但這世間的力量,遠非你所能想象。”
    “你真以為,就憑這些凡鐵,就能決定老朽的生死?”他袖中的手,指訣變換更快了,一絲絲肉眼難見的黑氣開始在他周身繚繞,代價雖大,但看樣子,不動用最後的底牌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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