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打我！”和尚被艾歐裏亞那雙金色的眼睛盯得渾身發抖，瞬間就慫了，“我說！我全說！”
    他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地開口：“這橋確實有陣法，走上去的人……會產生幻覺。”
    “什麽幻覺？”嬴政冷著臉問。
    “會看到……看到自己最害怕的東西。”和尚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就會……就會嚇得掉下去。”
    艾歐裏亞聽完，直接樂了：“就這？老和尚，你們這些人怎麽老是搞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直接打不好嗎？非要搞什麽心理戰術？”
    王翦走到橋邊，仔細觀察著橋麵上那些若隱若現的符文：“這種陣法，應該是針對普通人的。”
    “對我們來說，威脅不大。”
    嬴政點點頭，他現在對這些所謂的“神通”已經有些免疫了。
    經曆了清道夫的偷襲，見識了艾歐裏亞的恐怖實力，區區幻境陣法，還能比現實更離譜？
    “走。”他一馬當先，直接踏上了石橋。
    剛踏上橋麵，周圍的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
    原本雲霧繚繞的山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
    正是大秦皇宮的鹹陽宮。
    宮殿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父皇！您終於回來了！”
    嬴啟從宮殿裏跑出來，臉上滿含熱淚，撲在嬴政麵前跪下：“兒臣想您想得好苦啊！”
    嬴政看著眼前的“兒子”，眉頭都沒皺一下。
    “演技不錯。”他淡淡地說，“不過朕的兒子，可沒你這麽矯情。”
    說著，他繼續往前走，完全無視了那個“嬴啟”的存在。
    身後的艾歐裏亞也踏上了橋，他眼前出現的卻是一片燃燒的廢墟。
    廢墟中站著一個背對著他的女子，長發飄飄，身穿白色長裙。
    “艾歐裏亞……”女子轉過身，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正是雅典娜，“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雅典娜？”艾歐裏亞愣了愣，隨即搖搖頭，“不對，雅典娜女神才不會這麽說話。”
    “她要是真的生我的氣，早就一個權杖敲我腦袋了，哪會在這裏哭哭啼啼的？”
    他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理會身後那個“假雅典娜”的哭泣聲。
    王翦最後上橋，他看到的是一座血流成河的戰場。
    無數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山，而他就站在屍山的最高處，手中的劍還在滴血。
    “你殺了他們。”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殺了所有人。”
    “你就是個魔鬼。”
    王翦停下腳步，看著滿地的屍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又怎樣？”他輕描淡寫地說，“戰爭本來就是這樣。”
    “我從來沒有為此感到愧疚。”
    他同樣大步向前，踏過了那些“屍體”。
    三人很快就走過了石橋，身後的幻象瞬間消失，重新變回了雲霧繚繞的山巒。
    和尚看著他們三人毫發無傷地走過石橋，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不可能！”他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幻境陣法，從來沒有人能夠……”
    “那是因為你們遇到的都是些膽小鬼。”艾歐裏亞回頭衝他咧嘴一笑，“我們三個，可不是什麽軟蛋。”
    嬴政騎著馬，看著前方逐漸清晰的建築輪廓。
    那是一座巨大的寺廟，金頂紅牆，看起來確實很氣派。
    “天心殿？”他問和尚。
    “是……是的。”和尚小心翼翼地點頭，“上師們就在裏麵。”
    “有多少人？”王翦問。
    “這個……貧僧不知道。”和尚搖頭，“上師們神龍見首不見尾，貧僧隻是個看門的……”
    話音未落，天心殿的大門忽然緩緩打開了。
    從門裏走出來一個穿著華麗袈裟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麵目威嚴。
    他的眉心有一顆紅色的痣，雙眼如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阿彌陀佛。”男子雙手合十，聲音宏亮，“幾位施主，貧僧慈航，久候多時了。”
    艾歐裏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那個什麽觀世音轉世？”
    “正是。”慈航微微一笑，“施主遠道而來，辛苦了。”
    “不辛苦。”艾歐裏亞擺擺手，“就是路上那些攔路的有點煩人。”
    “對了，你就是那個自稱天的家夥？”
    慈航的笑容微微一僵：“施主言重了，貧僧隻是奉天之命，代天行道罷了。”
    “又是奉天之命。”嬴政從馬背上下來，冷冷地看著慈航，“朕很好奇，這個天，到底在哪裏？”
    “天無處不在。”慈航依然保持著高僧的風範，“天在眾生心中，也在……”
    “別跟朕說這些虛的。”嬴政打斷了他，“朕問你，是不是你派那些什麽清道夫，要來殺朕？”
    慈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施主誤會了，貧僧隻是……”
    “少廢話！”艾歐裏亞不耐煩了，“你們這些和尚怎麽都愛繞彎子？有話直說不行嗎？”
    “就是你派人要殺老趙的，對吧？”
    慈航看著艾歐裏亞，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剛才在山下的戰鬥，他都看在眼裏。這個金甲少年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阿彌陀佛。”他重新合十，“既然施主已經知道，貧僧也不必隱瞞。”
    “不錯，那些人確實是貧僧派去的。”
    “為什麽？”嬴政問。
    “因為你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慈航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始皇帝已死，你這個亡魂，就該回到該去的地方。”
    “繼續在人間遊蕩，隻會帶來災禍。”
    艾歐裏亞聽完，直接笑出聲來：“哈！老和尚，你這話說得！”
    “老趙活得好好的，怎麽就成亡魂了？”
    “你們這些人，腦子都有問題吧？”
    慈航看著艾歐裏亞，眼中的忌憚更重了。
    這個少年，不光實力恐怖，性格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施主，你不明白。”他耐心解釋道，“天道輪回，生死有序。違背天道者，必遭天譴。”
    “那又怎樣？”嬴政上前一步，“朕生前征服六國，統一天下。死後若是還能再活一次，那就再征服一次。”
    “什麽天道，什麽輪回，在朕麵前，都得讓路。”
    慈航聽到這話，臉色終於變了。
    “狂妄！”他怒喝一聲，身上金光大盛，“既然你執迷不悟，那貧僧就隻能親自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