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主上……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嬴政盯著那個還在冒著青煙的坑洞，腦子裏飛快地轉著。
    這些清道夫，密宗上師，還有什麽天外魔尊，看起來都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老趙，你在想什麽？”艾歐裏亞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想這些家夥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嬴政轉過身，看向那個還癱坐在地上的大和尚，“喂，大個子，你們這個天心殿，到底存在多少年了？”
    大和尚被這一問，總算回過神來。他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回……回施主的話，據寺中古籍記載，天心殿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
    “三百多年？”王翦皺起眉頭，“那豈不是在六國時期就已經存在了？”
    “是的是的。”大和尚點頭如搗蒜，“傳說是一位得道高僧雲遊至此，感應到此地天地靈氣匯聚，便在此建寺修行。”
    艾歐裏亞撓撓頭：“那這個什麽慈航，是什麽時候來的？”
    “上師……”大和尚想起慈航剛才的魔化形態，又是一陣哆嗦，“上師是十年前來的。”
    “當時的老住持圓寂了，他就接管了整個寺廟。”
    “十年前？”嬴政冷笑，“朕統一六國，也就是這十年的事。”
    “時間倒是選得挺巧。”
    王翦走到廢墟邊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石：“這些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太上皇來的。”
    “他們為什麽要殺老趙？”艾歐裏亞不解，“老趙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也沒幹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嬴政聽到這話，差點沒一口氣憋死。
    什麽叫脾氣不太好？什麽叫天怒人怨的事？
    “因為我統一了天下。”他沒好氣地說，“在某些人眼裏，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為什麽？”艾歐裏亞更困惑了，“統一天下不是好事嗎？大家都不用打仗了。”
    “對普通百姓來說，確實是好事。”王翦接話，“但對那些以分裂為生的人來說，就是災難了。”
    嬴政點點頭：“六國貴族，諸侯王室，門第世家，還有這些神神叨叨的牛鬼蛇神，他們都希望天下繼續亂下去。”
    “隻有亂世，他們才能渾水摸魚，才能割據一方稱王稱霸。”
    “可是他們不是都被你滅了嗎？”艾歐裏亞問。
    “表麵上是滅了。”嬴政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這些藏在陰溝裏的老鼠，總有漏網之魚。”
    “而且看起來，他們還找到了新的靠山。”
    大和尚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什麽，戰戰兢兢地說：“施主，貧僧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嬴政立刻看向他。
    “上師曾經說過，大秦的氣運已盡，天下即將重新回到春秋戰國的時代。”大和尚越說越小聲，“他說……說新的天子已經選定，隻要除掉……除掉您這個餘孽，新的秩序就能建立。”
    “新的天子？”艾歐裏亞好奇，“誰啊？”
    “貧僧不知道……”大和尚搖頭，“上師從來沒說過具體是誰。”
    嬴政聽完，冷笑出聲：“好大的口氣。”
    “我的兒子還活著，大秦的江山還在，他們就敢說氣運已盡？”
    “看來不光要問天，還要問問這些躲在背後的家夥。”
    王翦忽然想到什麽：“您還記得那個女刺客嗎？”
    “記得。”嬴政點頭，“怎麽了？”
    “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還活著。”王翦沉聲說道，“而且很可能就在這附近。”
    “為什麽這麽說？”
    “這種邪門的功法，通常都需要祭品來維持。”王翦指了指地上的坑洞，“慈航剛才那招自爆，威力遠超他本身的實力。”
    “這說明他在透支什麽東西。”
    艾歐裏亞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女刺客被他們抓住了，當成電池在用？”
    “電池？”嬴政和王翦同時看向他。
    “呃……就是能量源的意思。”艾歐裏亞撓撓頭，“我們那裏的說法。”
    “很形象。”王翦點頭，“而且根據之前的情報，那個女刺客的再生能力極強，確實是理想的……電池。”
    嬴政的臉色陰沉下來：“朕倒要看看，這些畜生還藏在哪裏。”
    他轉向大和尚：“除了天心殿，山上還有其他地方嗎？”
    “有……有的。”大和尚顫抖著說，“後山有一個古洞，上師經常去那裏……說是閉關修行。”
    “但是貧僧從來沒進去過，上師說那裏……那裏有結界，普通人進不去。”
    “結界？”艾歐裏亞來了興趣，“什麽結界？很厲害嗎？”
    “貧僧不知道……”大和尚搖頭，“但每次上師從那裏出來，身上都會有很濃的血腥味。”
    嬴政和王翦交換了一個眼神。
    血腥味？看來那個地方確實有問題。
    “帶路。”嬴政冷冷地說。
    “這……”大和尚猶豫，“那裏真的很危險……”
    “不帶路更危險。”艾歐裏亞活動了一下手腕，“你覺得呢？”
    大和尚立刻慫了：“貧僧帶路！貧僧這就帶路！”
    四人繞過廢墟，向後山走去。越往深處走，周圍的氣氛就越詭異。
    原本的鳥語花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壓抑感。
    “這裏的氣息不對。”王翦握緊劍柄，“有很濃的死氣。”
    “比那些清道夫身上的還要濃。”嬴政也感覺到了異樣。
    艾歐裏亞皺著眉頭：“這味道真難聞，像是什麽東西爛了很久。”
    走了大概一刻鍾，前麵出現了一個山洞。
    洞口不大，但裏麵漆黑一片，看不清深淺。最奇怪的是，洞口周圍的植物全都枯萎了，地麵上還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就是這裏。”大和尚指著洞口，“上師每次都是從這裏進去的。”
    嬴政走到洞口，仔細觀察著那些白色粉末。他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骨粉。”他冷冷地說。
    “什麽？”艾歐裏亞吃了一驚。
    “這些白色的東西，是磨碎的骨頭。”嬴政站起身，眼中殺氣騰騰，“看來這些畜生，在這裏沒少幹壞事。”
    洞口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若有若無，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呼救。
    “有人在裏麵！”艾歐裏亞立刻警覺起來。
    “很可能就是那個女刺客。”王翦拔出長劍，“準備進去。”
    “等等。”嬴政忽然想到什麽，“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整件事太順利了？”
    “什麽意思？”艾歐裏亞不解。
    “從山腳下的攔路，到石橋上的幻境，再到慈航的出現，感覺就像是……”嬴政頓了頓，“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樣。”
    “把我們一步步引到這裏來。”
    王翦思索片刻，點頭認同：“確實有這種可能。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個女刺客如果真的在裏麵，我們不能不管。”
    “而且，”他看向洞口，“這裏很可能就是他們的老巢。”
    嬴政深深看了一眼這個陰森的洞口，最終點了點頭：“進去。”
    “但是要小心，這裏麵肯定有陷阱。”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洞口。
    剛踏進洞內，身後就傳來一陣轟隆聲。
    回頭一看，洞口被一塊巨石封死了。
    “果然有陷阱。”艾歐裏亞撓撓頭，“不過這種小把戲，對我們來說沒什麽用。”
    “先不急著破開。”嬴政製止了他，“既然有人這麽費心安排，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洞內漆黑一片，隻能憑借王翦點燃的火把前行。
    越往裏走，空氣就越稀薄，那種腐臭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走了很久，艾歐裏亞忍不住抱怨。
    “不對。”王翦忽然停下腳步，“這裏有問題。”
    “什麽問題？”
    “我們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按理說，山洞應該是往上的。”王翦皺著眉頭，“這條路，很可能通向山底。”
    “山底？”嬴政眯起眼睛，“有意思。”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那是一種詭異的紅光，像是鮮血在發光。
    “終於到了。”艾歐裏亞鬆了一口氣，“這條路真是夠長的。”
    四人加快腳步，朝著光源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這裏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地下空間的中央，豎立著一個巨大的血色祭壇。
    祭壇上，一個女子被鐵鏈鎖著，正是那個叫卡特琳娜的女刺客。
    但此刻的她，已經不成人形。
    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鮮血不斷地從傷口裏流出，然後沿著祭壇上的凹槽，匯聚到祭壇下方的一個巨大血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