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路比他們想象中要好走得多，官道平整，沿途風景秀麗。
    艾歐裏亞走在前麵，不時停下來欣賞路邊的花花草草。
    “老趙，你看那邊的柳樹，怎麽長得這麽好看？”他指著河邊的一排垂柳，“葉子綠得像翡翠一樣。”
    “你這家夥，什麽時候變文藝了？”嬴政走過來，也朝那邊看了看。
    確實，江南的景色和北方不同。這裏的山水溫潤，連空氣都帶著甜味。
    王翦在旁邊說：“江南多雨，土地肥沃，自然草木繁茂。”
    “不過陛下，我們要小心，這種地方最容易藏匿奸細。”
    “怕什麽？”艾歐裏亞拍了拍胸脯，“有我在，什麽奸細都不是問題。”
    卡特琳娜跟在後麵，雖然不說話，但眼神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作為刺客，她對危險的感知比常人敏銳得多。
    慧空走得最慢，不是因為體力不行，而是因為心情複雜。
    越靠近杭州，他就越緊張。
    “慧空，你臉色不太好。”嬴政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是不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了？”
    “沒有沒有。”慧空連忙擺手，“隻是…隻是有些緊張。”
    艾歐裏亞好奇地湊過來：“你緊張什麽？不就是見個人嗎？”
    “萬一…萬一她已經嫁人了怎麽辦？”慧空苦著臉說，“那麽多年過去了，她肯定早就忘記貧僧了。”
    “那你還想見她？”
    “想見，但又不敢見。”慧空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貧僧現在這個樣子，人家看到了肯定會嚇一跳。”
    嬴政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笑了：“朕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四人同時看向他。
    “當年朕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嬴政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那時候朕經常偷偷跑出宮，在街上閑逛。”
    “有一次，朕在一個茶攤上遇到了一個女孩，她給朕倒茶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朕的手。”
    艾歐裏亞眼睛亮了：“然後呢？”
    “然後朕就再也沒見過她。”嬴政搖搖頭，“後來朕派人去找，才知道她家裏遭了難，全家都搬走了。”
    “那你後悔嗎？”卡特琳娜忽然問。
    “後悔？”嬴政想了想，“朕倒是沒有後悔，隻是偶爾會想起來。”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人注定隻能是過客。”
    慧空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陛下說得對。”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貧僧想多了。”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她已經嫁人了，至少你也能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這就夠了。”
    五人繼續向前走，沒多久就到了一個小鎮。
    鎮上很熱鬧，到處都是賣小吃的攤販。
    艾歐裏亞的眼睛馬上就被那些美食吸引了。
    “老趙，我們吃點東西再走吧？”他指著一個賣糖葫蘆的老頭，“我想嚐嚐江南的糖葫蘆和北方的有什麽不同。”
    “行。”嬴政點頭，“正好大家也累了。”
    他們找了個茶攤坐下，艾歐裏亞跑去買了一大堆小吃回來。
    “這個桂花糕真好吃！”他一邊吃一邊說，“又甜又香。”
    “還有這個藕粉，滑滑的，比豆腐還嫩。”
    王翦也嚐了一塊桂花糕，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卡特琳娜則是在喝茶，她對甜食不太感興趣。
    慧空什麽都沒吃，隻是坐在那裏發呆。
    “大和尚，你怎麽了？”艾歐裏亞推了推他，“不餓嗎？”
    “貧僧想起了一些事情。”慧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包子鋪，“當年她就是在那樣的鋪子裏幫忙的。”
    “每天早上，她都會站在門口招呼客人。”
    “那時候貧僧還不是和尚，每天都會去買包子，其實就是想多看她幾眼。”
    艾歐裏亞聽得入神：“然後呢？”
    “然後有一天，她問貧僧為什麽每天都來買包子。”慧空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貧僧當時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
    “結果她笑了，說貧僧是個好人。”
    “就是因為這句話，貧僧才鼓起勇氣表白的。”
    “她答應了嗎？”卡特琳娜也被這個故事吸引了。
    “她說要考慮考慮。”慧空苦笑，“結果第二天，貧僧就被家裏強行送進了寺廟。”
    “等貧僧偷偷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搬走了。”
    嬴政聽完這個故事，眉頭皺了皺：“你家裏為什麽要強行送你進寺廟？”
    “因為…因為貧僧家裏窮，養不起貧僧。”慧空的聲音有些哽咽，“爹娘說，當和尚至少餓不死。”
    “而且貧僧從小就體型比較大，他們覺得貧僧適合當和尚。”
    艾歐裏亞聽到這裏，忽然拍了拍桌子：“什麽狗屁理由！”
    “體型大就適合當和尚？那我豈不是更適合？”
    “你們大人真是的，為什麽不讓人家自己選擇？”
    王翦在旁邊說：“那個時代，很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為了生存，隻能做出各種妥協。”
    “妥協個屁！”艾歐裏亞站起來，“我最討厭這種事情了！”
    “慧空，你現在不是還有機會嗎？”
    “什麽機會？”慧空抬起頭。
    “你現在跟著老趙，不用再當和尚了啊！”艾歐裏亞理直氣壯地說，“等找到了那個女孩，你就向她求婚！”
    “這…這怎麽行？”慧空搖頭，“貧僧已經是和尚了，不能還俗。”
    “誰說不能？”嬴政忽然開口，“朕說能就能。”
    “朕現在就宣布，你不是和尚了，你是朕的向導。”
    “可是…可是佛門的戒律…”
    “什麽戒律？”嬴政擺擺手，“朕的話就是戒律。”
    “你如果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就去追求她。”
    “朕支持你。”
    慧空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陛下…您真的願意幫貧僧？”
    “朕什麽時候說過假話？”嬴政站起來，“走，我們現在就去杭州。”
    “朕倒要看看，那個讓你魂牽夢縈這麽多年的女孩，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艾歐裏亞興奮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最喜歡這種浪漫的故事了！”
    “等找到了那個女孩，我們就幫慧空求婚！”
    王翦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中也帶著笑意。
    卡特琳娜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那些為了生存而做出的選擇。
    也許，跟著這個皇帝，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五人收拾好東西，繼續向杭州進發。
    這一次，慧空走得比之前快多了，眼神中帶著期待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