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犬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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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人販子啊!”幾聲呼喊如同炸雷般在空氣中響起,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急切。犬千代瞬間呆立當場,他那純潔而呆萌的麵容上滿是無措。眼前這個粉切黑的蘿莉鬆姬,讓他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平日裏隻專注於武士的修行與戰鬥,哪有什麽對付這種狀況的經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幾個前田家的仆役便如潮水般圍了上來。
    “拍花子的,趕快把我們家小姐鬆姬大人放下!不然……”領頭的仆役手持木棍,那木棍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他的眼神中帶著警惕與憤怒,仿佛眼前的犬千代就是那無惡不作的歹人。
    前田犬千代氣急敗壞,臉漲得通紅,大聲道:“這是你家小姐,我難道就不是你家公子了嗎!還有,半兵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要放下她的樣子了,我完全沒碰到好嘛?”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心中既惱怒又有些委屈,想著自己明明是前田家的少爺,竟被如此誤解。
    “啊?公……子,你是,利家大人?”那半兵衛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訝,嘴巴微微張開,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前田利家已經元服,本應在世間以“前田利家”之名嶄露頭角,可因主君織田信長那獨特的喜好,在“那古野街頭殺馬特團夥”裏,仍被喚作乳名“犬千代”。而家中的仆役,若是也這般稱呼,便是犯了大忌。此時,被誤會的犬千代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仆役不識尊卑的憤懣,又有一絲對這混亂局麵的無奈。
    少年的模樣年年都在改變,離開荒子城後,犬千代作為“禦密藏”侍奉織田信長已近一年。在這一年裏,他曆經了許多,也成長了不少,外貌也的確有了些許變化。此刻,在撇開了“疑似人販子”的濾鏡之後,半兵衛看清了眼前之人,驚訝地說道:“真的是您,利家大人!嗬嗬!”那笑容中帶著些許尷尬與討好。
    其他幾個近一年才來前田家做工的傭人,見老前輩都如此確認,便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有一絲釋然,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冒犯到公子。
    見氣氛大為緩和,前田利家鬆了一口氣,那緊繃的身體也微微放鬆下來。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因緊張而冒出的汗珠,心中暗自慶幸。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逐漸趕過來的其他人的腳步聲。他心中一緊,原本打算偷偷把信放在老爹前田利昌屋子裏的計劃此刻已無法實施。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腦海中飛速思索著該如何跟父親解釋自己的歸來。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卻聽見半兵衛大吼:“300 貫啊!莫放跑了他!”前田利家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震,他自然知曉自己被織田信長以 300 貫以“ony aive”通緝之事。他心中一陣失落與難過,想著自己一心為織田家效力,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連自家的仆役似乎也為了那懸賞而來抓自己。他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神中滿是迷茫與不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呆瓜,你是不是傻?還不快跑!”小女孩鬆姬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話語中帶著一絲關切與焦急,催促著前田利家快跑。
    前田利家卻並沒有聽從女孩兒的意見。他心中有自己的堅持,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逃避。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誒喲!”便被幾個仆役撲倒在地。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石板路上,雙手本能地想要撐起,卻被仆役們死死按住。他的臉上滿是塵土,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與不甘,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與價值。
    “咳咳……你們在吵什麽?抓到人販子了?”一個略顯虛弱卻又透著威嚴的聲音傳來。隻見身體有些不太好的前田家督、前田利家的大哥前田利久,邁著緩慢的步伐踱步趕了過來。他的麵容略顯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但眼神卻十分銳利,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被撲倒在地的犬千代。
    “犬千代!你怎麽在這?”前田利久也是吃了一驚,那原本平靜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他心中一直牽掛著這個杳無音信的弟弟,如今看到他突然出現在家中,自是頗為高興。他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用力推開幾個開玩笑的仆役。那仆役們見狀,趕忙起身退到一旁。前田利久笑著扶起弟弟,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的笑容中滿是欣慰,拍了拍弟弟身上的塵土,眼神中帶著一絲疼惜。
    前田利家望著大哥,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以前一直不怎麽看得起這位明明很病弱卻被父親要求繼承家督的大哥,總覺得他不夠強壯,無法擔當起家族的重任。但經曆了諸多事情的現在,利家感受到了大哥那真摯的關心,心中滿是感動。
    前田利久拍著前田利家的肩膀,笑著說道:“犬千代,你之前都去哪了?父親大人還有信長大人都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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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任務失敗……”前田利家低下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沮喪與自責。他想起自己肩負的使命,那些鐵炮未能順利送到水野家,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心結。
    “信長大人都不覺得那是任務失敗,他覺得你完成地很好,你要知道,他讓你把鐵炮帶去水野家,不是為了送鐵炮,歸根結底是實現水野家跟織田家的溝通,你做的很好……”前田利久耐心地勸解著弟弟,他深知弟弟的執著,也明白這次任務背後的深意。
    “但失敗就是失敗了!”前田利家倔強地抬起頭,眼神中燃燒著一股不服輸的火焰。他無法輕易原諒自己的失誤,在他心中,武家義理高於一切,任務失敗便是對自己信念的一種褻瀆。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真的不回織田家嗎?你這是出奔!信長大人用三百貫找你,做到這份上了,你還要離開織田家?以後你讓別人怎麽看你,怎麽看我前田家!”一聲中氣十足的斥責聲傳來,前田利家的父親前田利昌邁著大步趕了過來。他的麵容嚴肅,眼神中透著威嚴與不滿,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幾名仆役在半兵衛帶領下,很有眼色地默默告退。他們低著頭,腳步匆匆,不敢有絲毫停留,生怕觸怒了家主。
    “父親大人!”前田利家、前田利久和鬆姬齊聲喊道。
    前田利家注意到,那個小女孩兒也在叫前田利昌“父親”,他心中不禁疑惑起來。他仔細打量著鬆姬,心中暗自揣測,這是妹妹?老爹什麽時候生的?難道是私生女?他的眼神中滿是好奇與疑惑,但此時也不便多問。
    “犬千代,你要記住,你不是你一個人!你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前田家的武士!你難道想讓世人知道前田武士是會出奔、耽誤主君的臣下嗎?”前田利昌站在犬千代麵前,雙手背在身後,那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給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不,我不是出奔!我要成為一個更強大的前田利家!如果我可以保住那些鐵炮!如果我可以擊敗那些惡黨!如果……”前田利家反駁著,聲音越來越大,到後麵時,已然聲淚俱下。兩次任務的失利,如同兩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這個執著於武家義理的少年武士痛苦萬分。如今,他有機會跟成名武士上泉秀綱學習兵法,他覺得這是自己走向強大的唯一契機,是能夠彌補之前過錯的希望之光。
    “父親大人,咳咳……不如這次,就遂了犬千代的意吧……咳咳……”一直管著前田犬千代的前田利久,這次卻站在了弟弟這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咳嗽聲不斷響起,但眼神卻十分堅定。他了解弟弟的決心,也相信弟弟有改變的潛力。
    “你要去哪裏?你又怎麽保證,你就能夠有那麽強大的實力,而不是繼續逃避,墮落!”前田利昌質問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懷疑,他擔心兒子隻是一時衝動,並非真的有明確的目標和計劃。
    “我沒有墮落,也沒有逃避!我去追擊……追擊那些搶我鐵炮的惡黨了!”前田利家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驕傲。他雖然任務失敗,但也曾努力去挽回局麵。
    “那你追擊到沒有,不會是沒有吧!你哪怕追到一點消息呢?”前田利昌譏諷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那表情仿佛在說,他早就料到兒子會一無所獲。
    “我追到了一支鐵炮……”前田利家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雖然追到了鐵炮,卻無法將其奪回。
    前田利昌皺眉,這個有些莽撞的兒子難道真有什麽戰果?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如此的話,哪怕就這樣讓兒子回織田家,也是一場君寬臣忠的佳話……“那鐵炮呢?”
    前田利家說道:“拿不回來了,而且我認了那支鐵炮現在的主人為兵法師父……”
    “納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前田利久也開始質問前田利家。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不明白弟弟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前田利家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那夥從我手裏搶走鐵炮的惡黨被人家滅了,那鐵炮是他戰利品……我離開緒川城後,向西而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蹤到那夥三十多人馬的惡黨。可是我受限於傷勢和徒步行走,加上消息斷斷續續,在三河國徘徊許久,心中滿是焦急與迷茫。後來終於在大草城看見了三支鐵炮中的一支,正是上泉伊勢守秀綱大人和幾個武士帶領村民徹底消滅山賊惡黨後的戰利品……”
    前田利昌和前田利久靜靜地聽著,他們的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一絲驚訝與感慨。“上野一本槍”上泉秀綱的大名他們也是聽過的,對於他有沒有能力帶著七八名武士和百多村民幹掉惡黨,他們心中自是不懷疑。既然如此,讓前田利家跟隨上泉秀綱學習,或許真的是一件好事……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絲默許。前田利家望著父親和大哥的表情,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他知道,自己離成為強大武士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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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為什麽不把這個情況告訴信長大人呢?”前田利久問道。
    “本來想的,但是路過那古野時,聽聞信長大人已經去了末森城,那古野護衛又多,我不可能把信件突破重重護衛送到信長大人的屋子裏,加上上泉秀綱大人上洛時間又急,我沒辦法,隻好想著悄悄地把信件放到父親大人屋子裏……”
    “然後你就被阿鬆發現,被誤當成了人販子?”前田利昌明白了一切,點頭說道。
    “是……”
    “你小子啊!來就大大方方來,家人難道還會為了300貫錢把你當貨物送出去不成?”前田利昌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笑臉,接著,他又對鬆姬笑道“阿鬆啊,以後碰見的的混小子,大聲呼救是應該的!啊,哈哈哈……”
    前田利家低聲問大哥前田利久“這個小女孩兒是誰啊?父親大人哪裏有個外房生下的女兒嗎?”
    “別胡說八道……她是姨母大人的女兒,姨父大人去年在安詳城之戰中陣亡,姨母不得不改嫁,所以就讓阿鬆寄住在咱們家,父親大人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兒,還收她為養女,算起來就算是咱們幾個的妹妹了。”前田利久低聲對前田利家說道。
    “嗦得死內~”前田利家點頭,不過他沒有糾結這個表妹變“親妹”的事情,他掏出了信,遞給前田利昌“父親大人,我實在是來不及了,辛苦父親大人把這封信轉交給信長大人吧。請父親大人還有信長大人相信我,等我回來時,一定是一個絕不會失敗的前田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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