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日服甘羅和山口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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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室町時代足利親族構成了三管領以及地方一個個守護甚至跨道連國,都是實權人物,三管領中細川家甚至從室町幕府中期開始權傾“幕”野,但是實際上足利一門對於掌握守護國跟成為管領的態度其實並不一樣,多掌握守護國,在地方上當土皇帝,大家肯定都開心,但是跑幕府中央擔任管領,就不一樣了。
    管領役職可以自比前代鐮倉幕府的執權,那自然尊貴,但是也可以類比足利將軍家的首席家臣,比如足利尊氏除了弟弟足利直義外最仰仗的家臣高師直。
    特別室町幕府將軍從架構上說是實權將軍,跟鐮倉幕府二代之後的傀儡將軍是兩碼事,管領其實更像足利家的執事,而不是源氏的執權。
    這麽一來,“大家都是足利一門,憑啥庶流就得給你嫡流當家臣?”的思潮就產生了,這也是斯波氏一開始拒絕擔任管領、吉良氏一直不願意擔任管領的原因。
    今川氏,想法跟吉良氏一樣,特別在今川了俊被足利義滿卸磨殺驢後更是如此,足利嫡流那邊就是漩渦,爺不伺候了!
    足利義藤難免疑惑:“那今川家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麽?讓今川三河守接太原雪齋大師之餘,自行決定是否就任,我沒記錯的話,今川三河守今年才13,去年才元服吧?今川家是把管領代當兒戲嗎?”
    “回稟將軍殿樣,之前定下這個地方大名當代家督、家督繼承人或者隱居大人上洛擔任管領代、職司代,都是明言邀請家中有一定權勢的人,而不是被迫隱居或者奶娃娃繼承人,今川三河守從實際上看,就是今川家中權勢不算低的家督繼承人啊,不能當做普通的13歲新屋形殿來看啊。更何況,不要說13歲的管領代,11歲的管領,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啊!”和田惟助解釋道。
    11歲的管領,說的是室町幕府初代管領斯波義將,他爹斯波高經因為前麵說的那種思潮,拒絕出任管領,所以把鍋甩給了11歲的斯波義將。斯波義將幹的也算矜矜業業,而且幾度出任二代三代乃至四代將軍的管領,為室町幕府初期的局勢穩定做了很大貢獻,今川義真此時說起來,還比當時的斯波義將大點……
    足利義藤點頭道:“倒也是,上半年他幾番大戰平定西三河,然後又對峙尾張,都是實打實臨陣指揮甚至衝鋒陷陣的,雖然比不過現在的長尾彈正,但也當的起一句天下名將,不負武田陸奧守和塚原土佐守的教導。如此一來,憑借自身唯一嫡子身份和平定西三河的威望,加上在戰爭中跟著他一起獲得勝利的那批人,在家中有足夠影響力,甚至任性拍板到底是否響應幕府政策,都是可以理解了。”
    “誠如將軍所言!”和田惟助恭維道,“不過在下擔心,少年人心性不定,屆時今川三河守上洛之後,見這邊無趣便要回去……這樣一來,東國最強大大名拒絕幕府號召的話,可能後續就推行不下去了。”
    足利義藤思索一番後說道:“我聽說今川三河守一改今川家的風雅氣度,反而頗好武風,我會邀請塚原土佐守繼續教導今川三河守劍道的,屆時我和他也算有師兄弟名分。另外,像他這種實打實作為過四五千人級別統帥的,所思所欲,應該不是普通13歲少年的,是會從大局考慮的,如果他屆時要走,那予一人可以直接任命相模北條家某人或者甲斐武田家某人為管領代,或者任命織田家某人為職司代,我看他們三國同盟誰來執這個牛耳?在尾張三河又怎麽跟織田家拉鋸!”
    可不是,東國方向好不容易忽悠來“東海道第一弓取”的嫡子,那肯定得想辦法讓他留下來,而不是按照今川家的口徑真隨他自己決定……
    足利義藤接著問道:“除了今川家以外,幾內和東國其他大名呢?”
    “畠山家的畠山高政大人……”和田惟助接著說道。
    足利義藤打斷道:“他來就是管領,不用考慮代不代的事情!那種條件下他都能整軍對付三好家,加上畠山氏出身,值得一個正式的管領!”
    “嗨,這就是畠山大人的要求。”和田惟助說完特殊情況後,就是常規情況,“其他管領代級的朝倉家也有意向,但是目前不確定,朝倉宗滴大人似乎興趣不大,他不願意的話,朝倉家沒有人有資格上洛。至於丹波的波多野家、尾張織田家,對於職司代都頗有興趣,齋藤家無法參與,已經明確拒絕。而管領代級別的北條和武田,在聽聞今川家有意向後,也都頗感興趣,這就是目前的情況了,更東邊的回應還沒有傳來。”
    “今川家能帶頭,看來也是好事,不然北條和武田兩家可能連意向都沒有!”足利義藤還記著,古河公方的公子梅千代王丸還在北條家手裏,隻是他自己沒注意到,他以前,稱呼後北條家這個原本帶著幕府打擊關東公方勢力的任務、最後卻獨走的家族,用的是“備中伊勢家”,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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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也是一種妥協吧……
    ……
    天文二十年八月廿八,未時初刻。台風的前鋒如同巨獸的爪牙,開始撕扯周防國的海岸線。天空被攪成一種汙濁的昏黃色,海水倒灌形成的鹹雨密集地抽打著山口城的唐式建築群。鴟尾上的金飾在狂風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町屋的窗欞成片地被掀飛,碎裂的竹木如同箭矢般在街道上飛射。
    冷泉隆豐站立在大內氏館最高的櫓門上,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的胴甲縫隙流入內襯。在他身後,三千守軍的陣列在暴風中顯得搖搖欲墜——退役的老卒們顫抖著握住長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町民子弟組成的弓手隊不斷擦拭著被雨水打濕的弓弦,竹弓在潮濕中失去彈性;十幾個僧兵緊握薙刀,念珠在狂風中劇烈擺動。
    四十步外,陶軍的赤色陣線在雨幕中逐漸清晰。杉家的部隊如同毒蛇般鑽入町屋的巷道,他們的足輕熟練地用斧頭破開屋牆,開辟出一條條進攻路徑。內藤家的弓手已經占據了西側燒毀的鍾樓廢墟,在斷壁殘垣間架起了長弓。
    "鐵炮隊預備!"隆豐的吼聲被狂風撕碎,但他手中的令旗依然堅定地揮下。三挺鐵炮從櫓門的射擊孔中伸出,炮手們小心翼翼地用油布遮蓋著火繩。
    突然,二十道火舌撕裂雨幕!陶軍的第一輪齊射轟然而至。西側土塀應聲崩塌,碎石與木屑四處飛濺。一個正在搬運箭矢的町民被鉛彈擊中胸口,整個人向後飛起,撞在身後的糧袋上,鮮血瞬間染紅了米粒。
    "弓隊仰射!"隆豐的聲音如同破鑼。箭矢離弦的聲音在風雨中顯得微弱,但它們落下時依然帶起一片慘叫。一個正在衝鋒的陶軍足輕被箭矢穿透鬥笠,釘入眼眶,他踉蹌著向前撲倒,屍體很快被後續的衝鋒者踩進泥濘中。
    築山館的石階很快變成了死亡的漩渦。大內軍中的人,借助通道的地利,用盡全力反擊。……
    陶軍的鐵炮隊登上了東側尚未完全倒塌的閣樓,從這裏可以俯射整個庭院。鉛彈如同死雨般落下,守軍成片倒地。
    申時二刻,西門在一聲巨響中徹底陷落。杉家武士用通過大友家從南蠻人購買的炸藥炸開了包鐵的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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