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潘家園找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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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心堂紙始製於五代時期南唐。南唐李後主李煜極力推崇這種紙,並建堂藏之,叫“澄心堂”,這種紙就叫“澄心堂紙”。
    元費著《箋紙譜》記載:“澄心堂紙,取李氏澄心堂樣製也,蓋表光之所輕脆而精絶者。”
    可見這“澄心堂紙”在文人墨客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澄心堂紙的特性一個是滑,一個是硬。如果光是滑和硬這兩點,也有其他的紙張可以替代,但這吸墨性可不是其他紙能做到的了。澄心堂紙的妙處,就在於又滑又密又吸墨。
    眼前這半張宋畫,就是在南唐正經“澄心堂紙”上畫的,如果要修繕,那就必須用到這種極品宣紙。
    真正的南唐澄心堂紙現在極為罕見,市場上所謂的“澄心堂紙”大多是現代仿製品,價格也相當高昂,高品質的可以達到上萬元一張。
    我知道董林書的手裏就有一刀(一刀紙是一百張)真正的南唐“澄心堂紙”,這一張的價錢在市場上恐怕就要十萬元起跳了。就單從這一點,董林書的資產最低也是千萬級別。
    “嗬嗬!你小子惦記我那點兒寶貝不是一年、兩年了。成,這回我讓你心滿意足,除了全畫用的紙,我再單獨送你一正張。怎麽樣?”
    我和董林書交往也有些年頭了,這還是我見他第一次這麽大方的。
    “夠意思!我肯定竭盡全力地修。”
    我也挺興奮,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十萬塊呀!
    和董林書預定好了,等我春節回江城過完年,正月十五一過馬上就過來。
    我們都知道,全畫,尤其是這種等級非常高的古畫,一定要調整好狀態。不但要有高超的手藝,相當平和舒緩的心境更重要。
    之所以定到春節以後,我也是給董林書一段時間,讓他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在琉璃廠這兒肯定是不行。
    事情談完了,我就想再去潘家園轉轉。不為了買東西,而是想給林誌剛、劉玉珍兩口子手裏的那套佛前五供找個好買家。
    一出“墨香齋”,眼角人影一晃,忽然發現對麵的人群裏有個人我在什麽地方見過。
    “嗯……這不是上次在江城鑒古的時候,跟在霍文良左右不離的那個助理嘛!”
    那個人頭的正前方有一縷灰白色的頭發我記得很清楚。他也就三十多歲,出現這樣的白發挺特別,當時我就多看了他一眼。
    看來董林書這兒已經讓霍文良盯上了。
    我假裝沒看見,出門就走,在幾個拐彎的地方我留意回了一下頭,沒人跟著。這才放開步子,往潘家園走。反正那幅畫是董林書的,被人盯上了也是他自己的事兒,用不著我操心。
    到了潘家園,我直奔“博雅齋古玩店”。這家古玩店的老板叫李慶,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前天我來潘家園,他去內蒙了,昨天晚上剛回來。
    “李大哥!你這是又收什麽寶貝了?”
    一進店門,我就看見李慶正和兩個同行,圍著桌子上的兩尊佛造像點評爭論著什麽。
    “牧烽!你來得正好,快來給掌掌眼,這尊造像是不是牛頭明王。”
    李慶伸手招呼我,看樣子相當急切。
    我笑了笑,說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藏傳佛教的造像複雜著呢,我哪兒敢在你麵前耍大刀啊!”
    “呦嗬!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能說俏皮話兒?”
    李慶也對我的變化感到吃驚。
    “別囉嗦了,快過來看看。”
    我也不客氣,抬腿就過去了。關鍵是兩尊造像其中的一尊太吸引我了。
    兩尊造像中的一尊是藏傳佛教銅鎏金蓮花手觀音菩薩,通體鎏金,頂髻塗藍,帶五葉冠,全跏趺坐。左手牽蓮枝於左肩,右手掌心向前,施與願印。唯一的缺點就是鎏金有點兒薄,也磨沒了不少,是晚清蒙古地區的代表性佛造像。
    對於這尊造像的鑒定,幾個人都認可,我上眼看也沒有異議。而對另一尊站在一頭牛背上牛頭人身的造像爭議就大了。
    李慶的兩個朋友一致認為是牛頭明王,李慶卻有不同的意見。雖然他也說不出是什麽菩薩、什麽佛,但他就是覺得不是牛頭明王。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尊造像,頭呈牛首,頭頂赤發衝天,頭戴骷髏冠,麵目猙獰,額頭長有第三目,表現其憤怒可怖的形象。身後披帛,身體裸露,項戴人頭串,串上人頭一直垂於胯下。左腿弓立於牛背之上,牛之前肢跪臥以承接主尊。在牛下麵有一個赤身裸體的仰臥人,是閻王降伏的異教徒。
    “嗬嗬!李大哥!你說得對,這不是牛頭明王,是地獄主降閻魔尊,藏傳佛教的護法神,是漢傳佛教中的文殊菩薩。他有多種變相,分為內修、外修、密修三身”
    鑒定完後,我繼續解釋。
    “相傳在藏地有一夥強盜殺死了一個修行高深的和尚,和尚不甘心就此死去,從肩上長出了一個牛頭,變成了閻魔王的模樣,將強盜撕碎,並用人頭骨作碗,把強盜們的血喝光。從此他變成了凶惡殘暴的閻魔王,發誓要吃盡所有的人類。文殊菩薩知道以後,現出了忿怒金剛形,就是眼前的這尊降閻魔尊,下地獄把閻羅王降伏了。說的明白一點兒,這就是文殊菩薩的憤怒像。”
    “這尊造像做工相當的精細,算得上是蒙古藏傳佛教中的精品。李大哥!你多少錢入手的?”
    對於當麵問古玩買賣人手裏的東西是多少錢入的,這多少有點兒不合規矩。但我是故意這麽說的,我是想讓他趕緊送客。
    果然,李慶笑嗬嗬地編瞎話說,這是朋友的,隻是放在他店裏代賣。解釋完了,他就以和我有事兒商量為理由,趕走了那兩個人。
    “牧烽!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當著他們的麵兒我能說多少錢收的嘛!”
    反過頭來,李慶就和我嘰歪上了。
    “哎呦!得!得!我也沒有要知道你這件造像多少錢來的意思。我是讓你向趕緊送客,咱們好談買賣。”
    我直接就抓住李慶的發財心裏,先入為主,這買賣才能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