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夫婦對視了一眼，對於王淵讓供奉的神像不解其意，不過王淵讓辦的事，他們必須全力辦好。
    “明白了，盟主，我這就下去辦。”
    臨告辭之際，王林又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對了，盟主，有個道士有事求你，已經等了一天了，他說，他是茅山的上一任掌門人，也是陳北的師伯，名為石堅。”
    “哦？”王淵動作微頓，他下意識以為此人是來代替道門尋求公道的，也就是找他複仇的。
    畢竟曾是一任掌門人，更是和陳北的關係不一般。
    可王林的原話是，那人有事求自己？
    自己有什麽籌碼能讓對方上門相求的？
    王淵稍稍一思索，心中就了然了。
    “讓他來見我。”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是。”王林說完，帶著婦人告退離去。
    ...
    半晌後，院外傳來敲門聲，待得到王淵的允許後，身穿黑灰色長袍的石堅，邁著從容的步伐走入院中。
    這是石堅第一次見到王淵，也是第一次接觸一位傳說中的仙人，結果跟他想象中的差距甚大。
    實在是太年輕了。
    不過其光是坐在那兒，就隱隱給石堅帶來了一絲不自然的壓迫感，足以證明傳言不假。
    直到石堅走到了石桌前，王淵才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並示意其落座。
    石堅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坦然坐下。
    這些天他已經想好了措辭，也明白自己沒有什麽價值能夠打動這位仙人，於是姿態放的很低。
    石堅雙手抱拳，先是客套了一句久仰之類的話語，隨即雷厲風行的步入正題。
    “王盟主，不知，請您出手幫忙取出一隻厲鬼，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自己本來就是上門求人的，石堅的態度可謂是這輩子頭一遭這低下。
    王淵沒有說話，他先是將白狐放在肩頭，又摸了摸它小巧的腦袋，這才正眼看向石堅，反問道：“你覺得，你能付出什麽代價？”
    石堅眼神不自覺的往他肩頭的白狐瞥了一眼，聽到這句反問，他迅速收回目光，僅是想了半秒就說道。
    “隻要盟主能夠出手，在下願為盟主赴湯蹈火，湊巧聽聞盟主與在下的師侄陳北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若是盟主不嫌棄，在下願代為效勞，也當為茅山清理門戶。”
    石堅說這些話時，沒有絲毫停頓，更是沒有半點良心不安的表情，仿佛天經地義一般理所當然。
    饒是王淵都被他的這份狠辣給驚到了，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愉快的事情？看來你的消息不太全麵，你所說的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整個道門的高層，都被本盟主屠戮一空了，這其中就包括了陳北的師傅，他報仇，天經地義，倒是你，你難道，就沒有半分怨恨本盟主的念頭？”
    王淵說完，深邃的眼神盯著石堅的臉龐，好似能洞穿人心一般，試圖從這張臉上找到一些言不由衷的蛛絲馬跡。
    石堅表情自若，認真說道：“一群凡人，冒犯真仙，理當被殺，在下感激盟主還來不及，又豈會怨恨？再者，盟主能放過陳北一馬，已然是大發慈悲了，可此人非但不感恩，反而想著一錯再錯，繼續冒犯盟主，此等作為，就連身為他師伯的在下都看不下去了，該殺。”
    一直盯著石堅臉部的王淵，並沒有在這張臉上發現任何情緒，石堅仿佛真的就是這麽認為的。
    王淵短暫沉默了一會兒，此人的不擇手段出乎了他的預料，這等狠人，就是他幾百年間也不多見，要麽，就是被殺的高層沒有他的親朋好友。
    可即使不是親朋好友，同屬一脈多年，也該產生了些許情誼。
    要麽，就是此人天性本就如此淡漠。
    不論哪一種，這種人都極難掌握，一旦控製不好力度，很容易遭到反咬。
    況且，按理說這等人也不該會貪生怕死，除非...他需要自己幫忙取出厲鬼的，另有其人，而這人，便是他的弱點。
    王淵大致明白了，心裏有了主意，直言道：“你想讓誰擺脫厲鬼複蘇的困擾？”
    以他的實力，不需要和石堅勾心鬥角，石堅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隨手可以碾壓。
    石堅怔了怔，回答道：“不瞞盟主，是在下的獨子，石少堅。”
    獨子。
    這是石堅主動說出的，也就等於主動把弱點暴露給了王淵。
    聯想到石堅的態度，王淵了然，知道了石少堅在他心裏占據了多大的分量。
    可以不顧一切的那種，也難怪此人會如此不擇手段。
    王淵並沒有立即答應他，強行取出人體內厲鬼的代價，太大。
    被取出的厲鬼會反被他駕馭，複蘇的風險大幅增加。
    所以他基本沒有出手取出過鬼盟成員體內的厲鬼，他駕馭不住那麽多厲鬼。
    準確來說，這不是取出厲鬼，隻是轉移了容納的目標，目標隻能是他自己。
    隻是...在他的某個計劃中，石堅的到來又增添了一絲助力，這值得他考慮考慮。
    片刻功夫思考完，王淵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去將你師侄的屍體帶回來給我，我可以讓你們父子都做回普通人。”
    石堅愣住了，在他的預想中，能請動王淵出手解救兒子，就已經很圓滿了，至於自己，他從來不敢想能夠繼續陪在兒子身旁。
    可隨即石堅眼眸就綻放出光亮，他不管王淵是怎麽想的，眼下既然有了這麽一個機會擺在眼前，別說一個關係疏淺的師侄了，哪怕是讓他屠盡天下蒼生，他也要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
    “還請盟主放心，要不了幾日，在下會提著陳北的頭來見你！”石堅信誓旦旦打包票保證道。
    結果王淵眸子一冷，道：“你是聽不懂本盟主的話嗎？我說的是屍體，完整的屍體。”
    麵對王淵突如其來的變臉，石堅感覺後背發寒，坐如針氈，他連忙說道：“是在下聽錯了，盟主放心，在下一定會帶著一具完整的屍體前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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