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晚看來，這個問題有點刁鑽，她無聲的盯著林玉辛，看似在挑釁，實則在腦子裏整理她和江挽的關係。
    林玉辛眉頭微挑，他也不急，哪怕感覺眼前的人在挑釁自己，但臉上的笑還是這麽情真意切。
    “朋友。”向晚聲音有些發顫，喉嚨也有些發澀。
    她在腦海裏整理了一下自己和江挽的所有過往，才發覺他們現在的關係也隻能用朋友來形容。
    “真的隻是朋友嗎？”林玉辛當然不會信這個說辭，於是他似笑非笑的繼續追問道。
    “……”向晚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唇瓣微張，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把她和江挽之前的關係說出來。
    但一直到最後，向晚也隻是沉默地看著林玉辛，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林玉辛見少女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問不出什麽多餘的話了，於是也沒再多問，而是帶著向晚離開了休息室。
    休息室外，江挽還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向晚和林玉辛談的內容，見他們出來，他連看都沒看向晚一眼。
    向晚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她也隻是垂著眸子，站在一處貨架旁，沒有抬頭去看江挽。
    “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回去了。”林玉辛估摸了一下時間，然後開口打破了店鋪的死寂的氣氛。
    “那就走吧。”江挽雖然這樣說著，但他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是抬眸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向晚。
    “……”林玉辛強忍住嘴角的抽搐，他徑直來到店鋪門口，拉開了那扇一直緊閉著的門。
    門後，依舊是一大片虛無的黑暗，那黑暗仿佛無邊無際，讓人心生膽寒。
    率先進入門後的是向晚，她幾乎都沒用猶豫，就一腳踏進了黑暗，下一瞬，她就憑空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個進入門後的是金玉珠，她什麽也沒說，就這麽踏入黑暗，最後再消失於黑暗。
    緊接著，就是宋有之，他不像江挽那樣動都沒動，而是在門打開時就站在了一旁，等金玉珠消失後，他才走進了黑暗。
    “你不走？”林玉辛站在門旁，他笑著看向了依舊坐在那裏的江挽，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
    “……”江挽這才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漫不經心的走到了門口，他斂著眸子，讓人無法看出他的情緒。
    林玉辛挑眉，他剛想說些什麽，江挽就已經一腳邁入了黑暗，瞬間，黑暗的虛無就裹挾了他，緊接著，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後。
    林玉辛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但他唇邊的笑意卻是愈發深了。
    從林玉辛的店鋪回來後，向晚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了院子裏，她沒有立刻去看那些漁民的情況，而是看向了水櫃中的美人魚。
    那美人魚在水櫃中翩翩起舞，她臉上帶著明顯的愉悅，就連魚尾輕輕晃著，攪得水櫃裏的水都在打著旋兒。
    確定了美人魚的狀態後，向晚想再去看眼其他漁民的狀態，但她還沒走一步，一抹陰影就擋在了她臉上。
    向晚抬頭去看，發現是江挽，她和往常一樣盯著男人，開口道：“美人魚的狀態有點奇怪，漁民的狀態我還沒來得及去看。”
    “那就去看看。”江挽也沒什麽異常，他依舊和向晚肩並肩的走在漁村四通八達的小路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好像成功了。”向晚看著倒了一大片漁民的村尾，開口道。
    “那現在就要考慮怎麽讓魚兒掙脫束縛了。”江挽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那幾個老太太身上掃過，最後又落在了向晚身上。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普通的烹飪方式。”向晚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她看向江挽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希冀。
    “……”江挽唇角突然抑製不住的翹起，他眉眼上帶著隱藏不住的笑意，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少女的話。
    “你是說，我們可以打著殺死美人魚的名頭放她出來？”江挽和向晚對視，他眸子中含著璀璨的笑意。
    向晚看得突然一愣，此時的江挽仿佛年少的他，璀璨、奪目，如同那最熾熱的驕陽，照亮了陰溝裏的她。
    五年前的江挽十七歲，而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最耀眼的存在，所以十六歲的向晚理所應當就注意到他了。
    或者說，向晚早就注意到了他，但注意到不代表喜歡，而向晚真正喜歡江挽的那年，她十六，他十七。
    那時候的江挽耀眼奪目，他的性格也沒有現在這麽冷漠，而那時候的向晚，和現在一樣冷漠孤僻，她是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隻能窺探著那一抹光。
    而就是這麽見不得光的她，被江挽注意到了，很俗套的劇情，天之驕子怎麽會注意到陰溝裏的老鼠呢？但他就是注意到了，甚至還揚言要救贖她。
    那時候的向晚不理解，江挽怎麽會說出這麽中二的話，雖然這話中二，但是他說的時候態度認真，幾乎是看著向晚的眼睛說的。
    所以向晚信了，一信就是五年。
    “下雨了？”向晚喃喃的抬起頭，她下意識伸出掌心要去接雨絲，但她還沒接到雨絲，就突然反應了過來。
    她現在在副本裏，不會下雨。
    “……”那為什麽她臉頰濕了？
    向晚搓了搓眼角，才發覺蹭了一手的水漬，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哭了。
    江挽站在向晚眼前，他渾身僵直，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要怎麽辦，他不明白向晚怎麽看著看著他就流淚了。
    “對不起。”江挽邊道歉邊拿手帕給向晚擦淚，但是他手忙腳亂的，手帕是拿出來了，兜裏的道具也被帶了出來。
    向晚不解的眨了眨眼，她不明白江挽為什麽要道歉，見江挽的道具掉出來，她下意識彎腰去撿。
    江挽也立刻去撿道具，他斂著眸子，心口有些悶，他想告訴向晚他真的不記得她，但是又覺得再一次告訴她這件事太過殘忍。
    畢竟少女的愛意洶湧純粹，和這個副本世界格格不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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