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騙了。”江挽的一句話驚得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的向晚。
    “我們，哪裏被騙了？”宋有之一手抓著貨架，一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企圖減緩自己的不適。
    “瘋子跳舞的原因。”江挽臉色不太好看，他聲音冷硬，顯然是覺得被騙丟了麵子。
    “……”向晚猛然抬頭，她顧不得自己的不適，而是認真的看著江挽，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那晚，你沒有聽到歌聲。”
    “所以瘋子跳舞並不是因為人魚的歌聲？”林玉辛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他皺著眉頭，顯然沒想到人魚的歌聲會對他們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向晚還想說什麽，就聽那歌聲猛得拔高了音調，緊接著，她隻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鼻腔中流了出來。
    向晚不用看都知道，她流鼻血了，因為那美人魚突然拔高了音調，導致本就受到影響的他們一個沒受住，全都流了鼻血。
    向晚抹掉鼻血，她繼續把目光放在了店鋪外。
    店鋪外，美人魚的頭發如同瀑布般散在海水裏，她那美麗的魚尾攪得海底不得安寧，尤其是那海水裏還帶著玻璃渣子。
    美人魚還在歌唱，她的聲音幾乎在海底的每一個地方回蕩，而被歌聲影響到的，不止向晚他們，還有那群鮫人。
    因為向晚他們行動時是在晚上，所以當時隻有中年男人出來阻攔他們，其餘漁民全都在房屋裏沒出來。
    當漁村沉入海底後，那些漁民紛紛變成了鮫人，他們見美人魚被放出來後，當即就想跑，卻被那歌聲硬控住了。
    向晚微微瞪大了眼，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店鋪外的那些跳著舞的鮫人，他們動作僵硬，卻又十分優美，而且和瘋子跳的一模一樣。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現在向晚的腦海中，或許他們並沒有被騙，而這一切都是副本給的提示。
    江挽說他們被騙，是因為他們推測瘋子跳舞原因是聽了美人魚的歌聲，但是根據提示，他們不完全消失，美人魚就無法唱歌。
    而那天晚上，他們都在客房裏，這並不算完全消失，所以人魚無法唱歌，但瘋子卻還是跳舞了，因為他跳舞，所以向晚和江挽才會推測瘋子聽到了人魚的歌聲。
    但實際上，人魚的歌聲會對他們造成傷害，比如頭暈目眩，反胃惡心等令人極其不適的症狀，而那天晚上，他們都沒有這種症狀，也沒有聽到人魚的歌聲。
    也因此，江挽才說他們被騙了，被瘋子騙了，人魚根本沒有唱歌，但他還是跳舞了，他的舞蹈十分優美，向晚一開始覺得僵硬是因為沒有對比。
    把瘋子的舞蹈和那群鮫人的舞蹈相比較，就會發現瘋子的舞蹈不僅優美而且十分自然，不像那群鮫人，四肢僵硬，仿佛提線木偶般。
    這群鮫人的舞蹈，也是讓向晚萌生這個念頭的原因，瘋子跳舞或許不是為了騙他們，而是為了提醒他們。
    不過確實如此，向晚在江挽提出這件事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瘋子聽到了人魚的歌聲，這也間接證明了魚兒其實是會開口說話的。
    向晚想的很多，但也隻花了十幾秒時間，她整理好思緒，又抹掉了還在往外流的鼻血，才強忍著不適開口道：“其實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瘋子給我們的提示。”
    向晚點到為止，她此時沒有心情一層層的解釋，畢竟身體上的不適讓她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
    “你看到了什麽？”林玉辛臉上的笑因為強烈的不適早就消失殆盡，他知道店主能看見店鋪外的事，於是開口問道。
    “那些鮫人在跳舞。”向晚說完，她咽了口口水，才把反胃要吐酸水的感覺壓了下去。
    “還有別的嗎？”林玉辛按住自己的鼻子，企圖讓鼻血不要流得到處都是，但很可惜，他失敗了，嫣紅的鼻血順著他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我看眼。”向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店鋪外，但這次，她的注意力卻放在了美人魚身上。
    美人魚還在歌唱，她幾乎沒有換氣，一個音調越飆越高，盡管這樣，她那幽藍色的魚尾依舊在擺動，攪得黑色的海水一直打著旋兒。
    慢慢地，旋轉的海水越來越多，到最後，仿佛形成了一個旋渦，而旋渦裏，突然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隨後，刺眼的白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乳白色的光芒。
    “……”向晚生理上的不適在這一瞬間被她忽視，她的目光就沒有從那旋渦上挪開過，“我看見出口了。”
    一句話，成功讓所有人都把生理上的極度不適拋之腦後。
    “副本出口？在哪？”林玉辛很想親眼看一眼那副本出口，可惜這裏不是他的店鋪，他想看也看不了。
    “離我們很近，但在海底，是一個旋渦，而且……”向晚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好要怎麽開口，“而且旋渦中全是玻璃渣子。”
    “……”江挽眸子半眯，他一直用手帕擦著自己的鼻血，聽到向晚的這話 他開口問道，“能給出具體方位嗎？大概就行。”
    “店鋪到達水櫃的距離，旋渦是美人魚攪出來的。”向晚再次抹了把鼻血，開口道。
    “走。”江挽當機立斷，他用手中沾滿鼻血的手帕按住了自己傷口，率先走向了店鋪的門口。
    “……”向晚猶豫了一瞬，她麵無表情的盯著江挽這副狼狽的模樣，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勇。
    但最終，向晚沒有阻止江挽，她從櫃台後走出來，和江挽肩並肩的站在了一起。
    “我先去吧。”金玉珠後背上背著無名碑，她開口道，這倒不是因為她聖母心，而是因為她買了無名碑，畢竟無名碑的作用是抵擋一次致命傷害。
    “……”向晚沒有立刻同意，而是轉頭看向了他們身後的林玉辛，“你確定？”
    林玉辛難得隻是淡淡笑了笑：“我不會過多幹預他們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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