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她定定的看著男人漆黑的瞳孔，原本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終於爆發，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江挽眸子漆黑點墨，他睜眼看見的就是少女，原本他還想開個玩笑逗一下向晚，但眼前的人兒卻一聲不吭的落起了淚。
    少女的淚珠滾燙灼熱，滴在江挽手背上，讓他如同被燙了似的迅速縮回了手。
    “我又沒死，不哭了。”江挽歎了口氣，他指尖微顫，下意識就想抹去少女眼角的淚，但他頓了頓，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指，輕輕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淚。
    向晚身子一顫，男人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眼角，拭去了那滾燙的淚珠，但下一刻，少女的淚水瞬間決堤。
    江挽無奈的歎了口氣，又用指尖拭去少女眼角的淚，一遍又一遍，直到少女的眼角因此泛了紅。
    “江挽。”向晚聲音哽咽，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江挽，她的眼角仿佛還殘存著男人指尖的溫度。
    “我在。”江挽無奈的笑了笑，但他的臉色依舊慘白，顯然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向晚想問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裏，她喉間發澀，一個字也說不出，隻有眼淚一直撲簌簌的往下掉。
    最終，向晚什麽話都沒再說，她隻是再次看了眼江挽，就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這種行為並不禮貌，但向晚卻顧不得這麽多，她實在不想把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暴露給眾人，所以她匆匆上了樓，就連關於副本的事也沒有心思去梳理。
    這次的副本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向晚卻不想繼續思索這些東西，因為她現在急需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但上了樓剛站在房間門口，向晚就想起來她房間裏還有靈異化現象沒有解決，於是她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最後，向晚盯著門口掛著的小牌子，還是沒有進去，而是蹲在了門口，她用手捂著臉，淚珠不斷從她指縫流出。
    而客廳裏，江挽慢吞吞的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了陳楓和莊澄身上：“招待好他們。”
    “行，我知道了老大，你快上去看看情況吧。”陳楓點了點頭，他努力壓住自己的嘴角，認真道。
    莊澄也點點頭，他明白江挽的意思，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林玉辛和金玉珠，而好好招待他們就是讓他們不要擅自離開，因為關於副本的事還得複盤一下。
    江挽也不再猶豫，抬腿就往樓上走，他看似走得很快，但實際上每上一層樓梯他都要做一次心理準備，一直到最後一層。
    江挽原本打算在向晚門口再準備一下，但沒想到少女根本沒進房間，而是直接靠在牆蹲在了門口。
    因此，兩人都猝不及防，向晚透過指縫看見江挽時，她下意識撇過頭，向上抹掉眼角的淚。
    而江挽在看見向晚時，身子一僵，他腳步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很快就被他調整好了。
    “對不起，如果我說我不是有意擋刀……不，擋爪子的，你信嗎？”江挽靠著牆蹲在了少女身旁，他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打算以開玩笑的口吻解釋。
    “我信。”向晚聲音悶悶的，但她卻毫不猶豫的應道，因為她了解江挽，江挽絕對不可能替宋有之擋下那一擊。
    既然江挽不會，那問題就出現在了宋有之身上，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會讓江挽拿命去擋刀。
    “對不起。”江挽一時語塞，最後還是再次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但總覺得或許他多道幾次歉，少女就不會繼續哭了。
    “很危險。”向晚聲音顫抖，她沒去看江挽，而是垂著頭看著地麵。
    “嗯。”江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聽見向晚的話，他隻能輕輕應了一聲。
    於是，氣氛在這一瞬間陷入死寂，向晚的眼淚已經幹了，糊在臉上很不舒服，但她卻不想因此打破此時的寧靜。
    “其實，我好像記起來了。”江挽突然開口，他語氣斟酌，顯然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這件事全盤托出。
    但向晚卻因為這句話渾身一顫，她看向江挽，眸子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江挽也看向了向晚，少女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滿了星光。
    江挽的視線逐漸模糊，少女的臉漸漸和另一張模糊的臉完全重合。
    在他那模糊不清的記憶裏，女生穿著校服，她永遠耷拉著腦袋，厚重的劉海完全擋住了她的眼睛。
    而且在他的記憶中，女生永遠死氣沉沉的坐在最後一排，她是班裏的透明人，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怪人，她孤僻，陰暗，是陰溝裏的老鼠。
    記憶中的女生漸漸和向晚的臉重合，她們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少女眼中仿佛含著星辰。
    “我們之前是同學。”江挽忍不住挪開了視線，少女的眼神太純粹，他怕自己看見那星辰一點點熄滅。
    “嗯。”向晚沒有反駁，她隻是垂下了眸子，輕聲應道，她和江挽確實是同學，還是高中三年的同學，隻不過他們有交集是在高二的時候。
    “對不起。”江挽再次道歉，他確實隻能模糊的想起，他和向晚是高中同學，僅此而已，至於之前向晚說他們是未婚夫妻，他沒有印象，也沒有這段記憶。
    其實江挽很好奇，他和向晚到底怎麽有的交集，又到底怎麽在一起的，因為在他的記憶裏，他們的性格完全相反。
    “你沒必要道歉。”向晚開口道，她下意識按住了項鏈中與江挽的合照，心口處卻傳來了一陣細密的疼痛。
    “……”江挽張了張唇，他當然注意到了向晚的小動作，也能感覺到向晚的情緒低落，但他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最後隻能僵硬的轉移了話題，“其實我當時還有意識。”
    “……”向晚點點頭，其實她也猜到了，要是那時候江挽已經沒了氣，那他也無法在現實中醒過來。
    “所以，你為什麽要執著於我恢複記憶，而不是……現在試一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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