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用僅存的那條胳膊拍了拍向晚，示意她不要再使用蠻力，剛才那聲巨響，就是向晚見沒反應，一腳就踹了上去。
    就這麽好巧不巧，小太妹剛推門，向晚就一腳踹了過去，這就導致鐵門猛得關上，還震的小太妹掌心發麻。
    向晚發覺自己好像將原本打開的門一腳踹了回去，她沉默了半晌，沒有再對這扇鐵門動手動腳。
    好在沒多久，鐵門就被人推開了。
    刺目的太陽光貪婪地透過一點點打開的鐵門灌了進來，向晚下意識閉上了眼，同時用手擋在了夏歡眼前。
    在黑暗中待久了，猛得看見太陽光，向晚竟然有一瞬間的難以適應，刺目的太陽光照在她眼皮上，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眼皮透光的樣子。
    夏歡被向晚用手擋住了那刺目的太陽光，她睫毛輕顫，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好像……突然覺得江挽失憶很過分了。
    “姐姐！”小太妹看清了鐵門後的人，她扁扁嘴，想要撲進夏歡懷中，但她沒撲，因為她還得推著鐵門讓夏歡離開。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看清夏歡此時的模樣後，小太妹心疼的都要紅了眼眶，她想去攙扶夏歡，卻又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向晚摟著夏歡徹底從長廊裏走了出來，她和夏歡身上全是透明黏液，頭發就像塗了發膠般成了無法改變的淩亂，就連衣服都貼在皮膚上扯不下來。
    “我沒事。”夏歡看著自己此時殘破的身軀，她眼尾上挑，唇角帶笑，仿佛什麽都沒發生般。
    “他們呢？”小太妹仍然推著鐵門，她探頭探腦的往鐵門後看，但什麽也沒看到。
    “他們還沒來。”向晚麵無表情的開口道，她看著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漆黑的眸子中帶上了一絲嫌棄。
    有點想洗澡怎麽辦，但是精神病院裏有洗澡的地方嗎？
    按理說精神病院裏肯定有洗澡的地方，但是她並沒有在這裏看到澡堂，哪怕是公共的澡堂也沒有。
    “啊？他們……”小太妹剩下的話沒有問出口，她默默地閉了嘴，緩緩地收回了手。
    鐵門緩慢的關閉，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先離開這吧。”查看完所有房間的宋有之出聲提醒道，他並沒有湊過去，隻是站在了最後一間房的門口。
    向晚沒有任何猶豫，她摟著夏歡就要離開長廊，小太妹急急忙忙跟了過來，她看著夏歡這副模樣，眼淚幾乎要在眼眶中打轉。
    “別哭啊，een never cry 。”夏歡眸子半眯，她聲音含笑，甚至還有心情說個梗。
    小太妹一呆，她眼眶中還帶著水汽，看起來有點滑稽：“什，什麽意思？”
    “……”宋有之沉默地看了眼小太妹，卻沒有出聲解答。
    “女王從不哭泣。”夏歡笑眯眯的替小太妹解答道，她那雙勾人的狐狸眼中全是笑意，完全沒有對小太妹的嫌棄和鄙夷。
    “啊。”小太妹再次一呆，她雖然不太明白夏歡為什麽這麽說，但還是乖乖的把眼淚的憋了回去。
    離開長廊後，向晚才發覺她一直處於遍體生寒的狀態中，因為她剛離開長廊，一直籠罩著她的寒意陡然消失，她這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陽光的暖意。
    “姐姐，你們身上的東西會不會幹？”小太妹小聲問道，她看著這種透明黏液，感覺有點像膠水，但膠水會幹，這種透明黏液……好像也會幹。
    “有洗澡的地方嗎？”向晚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口問道，離開長廊之前她想的是能活下來就行，現在活下來了她又想把身上的透明黏液洗掉。
    “洗澡的地方……有有有，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和姐姐跟著穆雪去了病區的二樓，我在那裏看到了。”小太妹急忙開口道，當時夏歡的注意力全在穆雪身上，她自然沒有注意到那個公共澡堂。
    夏歡眸子半眯，像是在思考小太妹口中的澡堂，因為她確實不記得病區二樓有洗澡的地方，不過準確來說，她甚至沒注意二樓的布置等。
    既然有了目的地，向晚帶著夏歡往病區走，來到一樓的走廊，走廊裏此時一個病人都沒有，但是卻傳來了他們的聲音。
    不少醫護人員在病房裏進進出出，他們步履匆匆，哪怕戴著口罩也能看出他們神情嚴肅，仿佛遇到了什麽棘手的病人。
    不過精神病院嘛……這裏的病人都很棘手。
    小太妹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她汗毛直豎，想告訴夏歡這些病人都是假的，但是在走廊裏她又說不出口。
    向晚隻是往一樓走廊瞥了眼，並沒有多大的感覺，準確來說，她根本不在乎，哪怕已經知道了這些醫護人員都是假的。
    來到病區的二樓，這裏的情況和一樓差不多，但要比一樓吵鬧很多，而且這裏麵的醫護人員臉上仿佛有一種淡淡的死感。
    夏歡若有所思，原來這些拚湊出來的東西天天上班也想死嗎？
    “在那兒，我就說有吧。”小太妹有些激動的指了指二樓樓梯口旁的公共澡堂，說是澡堂其實都有點抬舉它，因為這個澡堂又破又小，看起來並不是經常使用的。
    不過確實，精神病院裏有獨立的洗漱區，而洗漱區裏有廁所，也有淋浴噴頭和排水係統等。
    向晚垂著眸子，至於她為什麽知道，因為她曾經在精神病院待過。
    “應該還能用。”夏歡想要伸手打開水龍頭，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無法特別精細的控製自己僅存的那條胳膊。
    比如說無法拿東西，也沒法放東西，但是普通的動一下還是可以的，但也隻能隨便動一下了。
    夏歡臉上的笑意徹底淡了下來，她眼尾下垂，有些不太甘心的嚐試抬起自己的胳膊，但她抬不起來。
    向晚沒有發覺夏歡的異常，她垂著眸子，伸手打開了池子裏的水龍頭，水龍頭一打開，清水就汩汩的往外流，看來這裏的澡堂還能用，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熱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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